“请张兆辉和李家声合拍一个电视广告？”
“如果林经理还能帮我们说服这部《边城浪子》的导演蒋家骏先生拍这则广告，那我们就可以做三笔生意了。林经理，一笔生意九折，三笔生意一起，是不是应该给内地同胞打个七折？”
“等等！”林经理忽然道，“这后两笔生意已经属于香江本部的业务了。我还是为江董助介绍香江本部的宁经理吧。”
“no，no.”江之永阻止了林经理打电话的动作，“俗话讲一客不烦二主。如果林经理觉得实在做不了主，能不能找个两部门共同的上级主管来谈？”
林经理毫不犹豫：“那请江董助和罗董稍候，我去请我的主管过来。”
林经理出去后，工具人罗翔伸个懒腰，喝口咖啡，咂咂嘴，朝江之永由衷竖起大拇指：“江董，你才是江董，我给你做董助可能都不合格，完全就是个摆设哟。”
“罗董，有时候摆设也是很重要的。”江之永谦虚地摸摸自己的小胡子，“你看看你这熨帖笔挺的西装，再看看这油光可鉴的发型，还有你这成熟稳重的气质。你只要往这里一坐，我就能兴风作浪。不然我就是鼻子里插洋葱装象了。”
“哈哈！”罗翔看看江之永两撇迷人的小胡子，“你可别当别人面给搞掉了。”
“不会不会。这可比TVB道具室的胡子高档多了。”江之永又伸出两根食指摁了摁小胡子，“有了它，我就不是细路仔，而是后生仔了。咦，人来了……”
……
“何总监，这么讲，你有执行七折优惠的权限咯。”
“俗话讲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我们的报价，不管是剧集播映权也好，艺人广告费也好，还是导演费也好，都是公道实在，甚至可以讲是质优价廉，足见诚意满满。江董助如此还钱就有些咄咄逼人了吧？”
“何总监，只有更公道，才能彰显诚意。我们购买贵台仓底货的播映权，聘请贵台的新人导演和不知名艺人拍摄广告，然后都拿到内地的第一大电视台播放，最大的受益者还是TVB。而我们公司的好处却看不见摸不着，缥缈虚无。我们甘好人啦。贵台的剧集不都是讲究好人有好报么？”
“江董助，你保证这部剧集在央视播映？”
“何总监，这部剧集本来就是仓底货了，再不弄个最大平台播映，我们公司会亏掉裤子的。”
何总监不由失笑：“江董助，其实你不必一口一个‘仓底货’来形容这部剧集。《边城浪子》的制作水准还是很精良的，唯一的缺点无非就是艺人的班底较弱一些。但箩底橙也有极甜的。”
“呵呵，我不抱住‘仓底货’这点不放，又怎么好同贵台砍价？毕竟想吃到极甜的箩底橙也是要靠运气的。”
“罗董、江董助，两位呢远道而来，又经利家小姐牵线，我呢代表鄙台自然也要表现出诚意，折头呢，以林经理此前的报价为基准，七五折。”何总监端正身子道，“不过呢，有个前提，贵公司必须保证这部剧集在央视播映。所以主合同价格为原价，附件注明剧集在央视播映后，鄙台退还25%合同款项。
江之永稍一沉吟，露出笑容：“OK.”
……
看到江之永的小胡子，王琪雅和利拉咯咯笑起来。
“怎么样？像不像古龙笔下的陆小凤？”
“你头发再短一点儿，会更像陆小凤的好朋友老实和尚。”利拉笑着瞟了瞟江之永，小小年纪的眼风，已颇有韵味儿。
“我有那么不老实么？”
王琪雅瞪了江之永一眼：“你老实得很，担屎都唔偷食，讲的就是你这种人。”
“十二姨你不知道，其实我是乐意吃屎的，但喜欢趁着热乎劲儿吃，凉了冷了我不吃的。”
“真系好鹘突①嘅……”
两个女生抱在一起作呕吐状。
“好啦，今天上午的任务圆满完成。为表达我对十二姨、Christina以及十舅的谢意，午饭我请客，请大家吃……”在王琪雅和利拉拜托的眼神中，江之永接了下去，“海鲜吧？听说西贡的海鲜不错。”
“好啊好啊！上次还是去流浮山，好久没到西贡食海鲜了。”
……
二十分钟后，江之永和罗翔坐在西贡海鲜街旁的金记海鲜菜馆二楼袖手当大爷，香江土著三人组下楼到餐厅外的水族箱挑选心水海产。
“永仔，我们那个广告他们一天半能拍得好吗？”翻着手里的三份合同，罗翔开始改口喊永仔。
“香江人是有名的快枪手。一天半时间说不定都够他们拍一部电影了。再说广告脚本和文案我都准备好了，道具花生我也千里迢迢带过来了，演员也定好了，导演直接上手拍，这都搞不定的话，热乎屎他都吃不上嘴。”
江之永也不客气，戏谑道，“翔仔，你放宽心，肚子也放宽一点儿。待会儿好好尝尝香江地道的生猛海鲜。”
土著三人组点完菜上来时，王其玮带了个透明文件袋丢给江之永：“要不是十二妹和Tina讨论Walkman提醒我，差点把这个给忘了。”
正同利拉叽叽咕咕的王琪雅抬头道：“十哥，下午我和Tina约好一起去买SONY最新款的WM-EX909。听闻太古城地下的百老汇到货了，你把我们送过去喽。”
王其玮嫌弃道：“我早跟你讲，防震的Discman都出来啦，你还用卡带机。”
“我中意！”
“我也中意！”
“随你们啦！”王其玮被怼得一噎，望了望江之永道，“永仔下午还有事没？”
这次来香江，江之永本想买台相机，他早了解百老汇和丰泽是香江最为靠谱的电器卖家，便摇摇头道：“我和罗翔也正好顺便去百老汇看看电器吧。”
“那我送你们一起过去。不过送到我就不陪你们逛了，我下午还有事。”
说完王其玮又郑重其事交代两个女生，“十二妹、Tina，先讲好啊，哪里都可以逛，金铺是绝对不可以逛的。”
“放心啦，我们也怕死的。本来就不会逛金铺，现在是更不会去的啦。”
王其玮还不忘叮嘱江之永：“永仔，你帮我睇住她们两个妹妹仔啊。最近香江有个贼王凶残到没天理，上个星期四天之内连续两次持枪打劫金铺，AK47当街横扫，有个路过的护士都不幸遇难。才过去两天，谁知下次又抢哪里？永仔你也注意最近切不可逛金铺。”
“哦。”江之永一愣，忽然想到贼王是谁，点头答应，眼光却闪烁起来。
生猛海鲜确实很新鲜，土著三人组估计不忍心宰江之永，最贵的就只要了条两斤的杂斑。不过五个人吃得倒挺满意，尤其是罗翔。
午饭过后，一行驾车沿西贡公路、清水湾道拐入顺利村道，最后过东区海底隧道到了太古城中心。
沿太丰路一侧入地下停车场，沿太茂路一侧出停车场。
“永仔，你五点钟左右给我打电话，我们一起食晚饭。”
王其玮放下四人，一溜烟跑了。
……
太古城中心地下层（G层）共有四个出入口，其中一个连接太茂路的出入口旁，就是百老汇。
进了百老汇，江之永很快在摄影器材区买了一台钛金属面的徕卡M6相机，罗翔禁不起怂恿也挑了台黑色铬金属面的徕卡M6相机。
两个男人买完东西之后，音像区的两个女生还在不厌其烦地选择比较WM-EX909的颜色。
两个男人只好分开继续逛。
江之永找到了王其玮口中“防震的Discman”，SONY1992年5月10日推出的D515，机身正面上方确实有个ESP字样，即Electronic Shock Protection（电子防震）.这款CD播放器据称解决了之前款式跑步不能听歌的缺陷，实际上技术并没有成熟，147×128×28.4mm的体积和400g的重量就是明证。要知道前款D313比它薄了7mm不说，也要轻上110g。
想想CD播放器可以再用十年也不落伍，没有更好的选择，自己也需要音乐播放设备，江之永便又挑了台D515。
鸟笼效应，买了CD播放器，就需要买CD。
最醒目的唱片展架侧面，贴了一张新海报：王靖文最新年度热销破白金唱片coming home再度上架！
CD封面上，驶往燕京的老火车车厢里面，略显清纯的王靖文望出窗外，若有所思。
还是个少女呢。
江之永顺手抽了一张，就它吧？感觉有点亏，因为就喜欢其中一首的曲。
犹豫间不小心一抬头，江之永忽然发现这个少女多了副大墨镜悠哉游哉现身到了自己身边。
江之永小小地受了个惊吓，他跟见鬼似地往后退了一步的动作引得墨镜少女隔着墨镜瞅了他一眼。
“王非？”江之永定了定神。
“no.”
“夏琳？”
“no.”
“难道你喜欢别人叫你王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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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鹘突，粤语恶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