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翔目瞪口呆,他完全没料到香江的女孩子竟然如此……奔放。
王琪雅似乎也被吓到了。她从没见过利拉在其它男生面前这样,今天却毫不害羞地投怀送抱,还献上了自己的初吻。
原以为两人闹着互撩,不成想一下子就玩起真的来了。
一个是她的姊妹,一个是她的外甥。
她能怎么办?
唯有不远处的几个工装职员不嫌事大地鼓掌欢呼起来。
当事人江之永有那么几秒钟是懵逼的。
但他很快清醒过来,盯住利拉已经水汪汪的大眼睛,也恶狠狠道:“我是不是该喊非礼啊——”
利拉忍不住“扑哧”轻笑出声,笑过之后,竟然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啄了江之永一口:“你喊嘛!”
随即从江之永身上跳了下来,返身扑到王琪雅身上,在王琪雅耳边喜滋滋说道:“Maya,我感觉我拍拖了。”
“你明明是发花癫!”王琪雅毫不留情地推开利拉,双手捂住眼睛,“从此以后,你叫我十二姨吧。”
……
出了百老汇,利拉便要牵江之永的手,江之永不给,她便拽住江之永的斜挎包背带,亦步亦趋地跟在江之永后面。
两个女生还想上楼,想溜冰,想打电玩,想买衣服,想食甜品,想饮咖啡,想看电影。
罗翔不想,江之永更不想。
作为港岛区最大的一站式购物中心之一,太古城中心地下加地上的店铺超过150家。
江之永可没多余的小命陪两个女生消耗。
“我下午还要去看望两个朋友,下次我再请你们逛街吧。”
“中饭时你还说下午没事的。”利拉小小撅起嘴巴,“是男性朋友还是女性朋友啊?”
“是一对从内地过来的夫妻。”江之永挑一挑眉毛道,“Tina同学,我还没承认你是我条女呢。你不要这么快就进入角色好不好?我事先声明啊,我保留随时起诉你非礼我的权利。”
“我会反咬你一口,就讲你这个十八岁大叔狠狠非礼了我这名未成年少女。”利拉甜甜一笑道,“永仔,不如你攒到我成年再起讼啊。这期间我可以多非礼你几次。”
江之永有点儿头痛,望向王琪雅道:“十二姨,学武舅爷的sem-break①也开始了吧?我去找他打个招呼,免得他接到王非的电话时莫名其妙。”
“我晚上回家跟他讲一声就OK啦。”王琪雅对江之永不陪甚至不许她再逛太古城中心的做法很不满,“你就是想过河拆桥把我们送回家好自由自在是吧?你不留十哥电话给王非就是埋下这个伏笔好摆脱我们是吧?”
“十二姨,还有Tina,你们冤枉我啦。”江之永很惭愧,“我不留十舅电话,是因为十舅后天会跟我去一趟内地。到时候他的电话也会没用。”
利拉却不管不顾地抓着江之永的斜挎包:“我中意逛街,我更中意同你在一起。你那两个朋友在哪里?”
江之永只好问王琪雅:“十二姨,砵兰街去不去?”
王琪雅眼睛顿时一亮:“那我们晚上去逛庙街夜市好不好?从砵兰街到庙街,几百米行路就到啦。”
“好啊好啊。”利拉举手赞成。
“庙街没有金铺吧?”
……
差不多五个月未见,三秦面馆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郝盼的粤语已经是地道的香江腔了,普通话也再听不出半点三秦味儿。
“之永,那个好看的女孩子真是你女朋友?”
下午三点多的三秦面馆无人光顾,利拉同王琪雅占了个位,两人靠在一起共用一副耳塞分享音乐,面前各放了一支瓶装汽水。
罗翔坐在旁边,也在听歌,用江之永的Discman听王非签名版的CD;手里也拿着汽水,他对奶油味的忌廉汽水挺感冒,连喝了几口,正打量着瓶身,似乎在研究英文商标。
利拉的另一只耳朵敏捷地抓住了“女朋友”三个字,迅速望向在另一边聊天的江之永和郝盼。
“试用期,还没转正呢。”江之永同利拉对视一眼,不顾她呲牙威胁,换了个话题,“苗苗呢?”
“苗苗和我婆一块儿摆摊去了。”郝盼憨憨笑道,“我婆做的饼干卖得好起来了,买的人多,她一个人忙不过来。”
“哦,那你一个人卖面忙得过来么?”
“香江人好像不中意吃我们们三秦粉面,他们更喜欢吃加了鱼蛋或是牛腩的粉面。”郝盼的笑容消失了,“面馆生意主要靠籍贯是三秦豫中晋中各地的老主顾捧场,本地香江人偶尔来吃个新鲜,维持倒还维持得下去。”
江之永喝不惯太甜的汽水,他一口喝完,推开玻璃瓶,道:“信里面你可没有提这个。”
“面馆生意一直都这样,也不值得专门说一下。我婆的饼干卖得有起色,苗苗过去帮忙,也就这个月的事情。这个月还没写过信呢。”
郝盼也会换话题,“之永,之前你嘱咐我找铺头的事情,有个地产经纪刚找过我了。因为你信里说这几天会来香江,我就没给你打电话。既然你来了,你看要不要约个时间去看一下?”
“那就约明天?上午最好,下午要稍早一点。”
“好。等会儿我给经纪打电话说。还有,你让我留意新屋苑和楼盘……”
“这趟不急。我后天一早要先回一趟内地,过几天再来香江。到时候再说吧。”江之永微笑道,“你和苗苗车练得怎么样了?这个月底就要路考了哦。”
“我们都上过十八次课了,苗苗学得比我好,教车的师傅说我们最多再上两次就可以不用上了。他还说我们抽的路段好考。所以应该没问题吧?”
“那就好。等你们拿到驾照,铺头一到手,就按我们计划的来。”
“行。我们听你的。”顿一顿,郝盼解下围裙,“之永你跟朋友在面馆歇会儿,我去买几个菜。上次没留你,我婆就说我了。我婆还说你再来一定要留你吃个饭。”
……
郝盼出门后,江之永坐到利拉和王琪雅对面,迎着两个女生的眼神,开口道:“今晚我和罗翔要吃朋友家宴,你们俩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就请十舅早点儿过来接你们。”
“我和Tina同你朋友还不熟,冒昧打扰不太好吧。”王琪雅道,“要不我和Tina请你朋友一家出去吃?”
江之永果断拒绝:“出去吃我朋友肯定不会让我更不会让你们请客的。”
“大不了改天我们再回请你朋友一家喽。”利家小姐还不懂人间辛酸,“我还没在别人家里吃过饭呢。反正今晚你在哪里吃,我就要在哪里吃。”
“我去吃屎,你也要跟我一起吃屎么?”
“有情饮水饱。”利拉睁大亮晶晶的眼睛望着江之永,“你去吃屎,大不了我也去吃屎喽。”
江之永立马起身,一言不发向外面走去。
“你去做乜?”利拉不觉带了颤音。
走出门外的江之永转身,左手拇指向上弹起一枚硬币,右手食中二指夹住,露齿一笑:“我去给十舅打电话,叫他晚饭后再过来。”
--------
①香江的大学的学期假,称之为sem-brea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