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一片静谧,两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宫祁开口打破了僵局,闭着眼淡淡道:“说吧,这次来所谓何事。”青兰回过神,眼神带了丝愤恨:“修容明日及冠,陛下有意将他封为太子。”宫祁闻言静静地看向她,面上没有一丝浮动。青兰咬咬牙道:“是为保你。”宫祁听完眉头微微挑动,若有所思。
秦帝是少数不多知道秘闻的人,当时因为太过悲切没有控制好冰魄,将手中的帷帐冻住了,被他发现了自己携带冰魄这一事。与其说是青兰将自己的秘密当做获得皇帝宠爱的筹码,倒不如说是秦帝利用她让自己名正言顺的掌控在秦帝的手上。立秦修容为太子,倒不是他真的有多喜欢青兰,若是他别的好儿子继承大统,名为秦修祁的她肯定在这宫中不得善终。但皇帝又不想自己的儿子知道她的能力,秦帝的矛盾就展现在这,现在的宫祁对他来说就像个鸡肋。她不肯为秦国使用自己的能力,但是杀了她又得不偿失,况且她的血对秦帝来说可有大用。宫祁知道秦帝是在耗着,将青兰的儿子推出去当靶子,又可保全自己。可是给谁当靶子?说是自己有点过不去,她可不认为秦帝有这么好心。
宫祁微抿了抿嘴,自己还是知道的太少,想到这又不禁自嘲:也是,被困在这长倾殿十年,她又能知道多少,总归学到的就是些书上的玩意儿罢了。她起身整理了下衣摆:“若无事,宫祁先行。”说罢便要离去。青兰见状叫住她:“等下。”宫祁回头看她,眼神询问。“皇上让你子时去往金阳殿。”宫祁轻点头以示她知晓了,抬步要走,青兰又叫住了她。宫祁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过身。青兰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下定决心的说到:“祁儿,我对你,并非全然是利用。”宫祁没有反应,平淡无奇的声音说到:“知晓了。”青兰见她这般,忍不住上前两步,眼眶微红道:“若往后,修容有什么危难,我祈求你能护他一二!”宫祁素白的指尖不自觉的嵌入掌心,而后又缓缓松开,终是不发一言从暗室中离去,青兰浑身无力的跌落在地哭了出来。
宫祁走回原先点着蜡烛的案桌前,拿起看了一半的书想要接着读下去,思绪却不由得飘忽。她看着眼前跳动的烛火,火光倒映在她的眸子里忽明忽暗的。呵,保护秦修容?她自己都深陷泥潭,何尝又能拉别人一把。她往前凑,轻轻一口气吹灭了蜡烛,连这最后一丝的光亮也隐匿在了昏暗的屋内。
金阳殿内,皇帝正在案上批阅着奏折,太监总管德全托着玉牌走了进来。
“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何事?”皇上继续批着折子,头也不抬的问道。
“皇上今晚翻哪位娘娘的牌子?”
皇帝抬头看向放置的玉牌,眉头微皱:“朕今晚歇在金阳殿。”
“是。”德全准备退下。
“等等,”德全弓腰听着,“去年西平王送予朕一对东珠,你将其中一颗送予兰妃,另一颗送予皇后。”
“是,奴才告退。”
皇帝看着手中的折子,冷笑一声,寡人不过是放出风声,这么多人便按耐不住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