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点了点荷包里的黄金,比谈好的价钱还多出了许多。心中看着麻袋有些警惕,他将荷包扔给老三,从绑腿里拿出随身的匕首,上前割开了绑着麻袋的绳子。
麻袋被打开,一个大约八九岁的孩子满脸血污的躺在麻袋里。老大的脸色有点不好看,老三也有点不忍道:“大哥,咱们这金主连孩子都下得去手啊。”
“闭上你的嘴!干咱们这行的拿钱办事儿。”老大狠狠地呵斥了老三,又取出一块布巾将孩子的脸擦干净。
“走吧,给这孩子寻个好地方埋了,说不定下辈子还能投个好人家。”老大摇摇头,又自嘲似的说了句:“还是别了,只投个普通人家还能落个平安喜乐的安生日子。”
几个人扛着麻袋不一会就走远了,秦银远听到脚步声渐渐远了,这才向外探了探头。见外面安全了,这才将苍术拽了出来。
苍术拍了拍身上的草木土屑,捡起地上的行李,不远处的草丛里有一个亮闪闪的东西吸引了他。秦银远在旁边观察天色时辰,没有注意到这边。苍术顺着草丛一路走过去,捡起了那块闪着光的东西。
那是一块琉璃挂饰,被雕成了一只盘踞的老虎,苍术觉得这块琉璃有些眼熟,三步并做两步跑到秦银远身边。
“大哥,我捡到一个琉璃挂饰,看着有些眼熟。”一边说,一边将琉璃挂饰递到秦银远面前。
秦银远仔细地看了看挂饰,将它对着阳光细细的观察起来。那挂饰纹路清晰,雕刻的手艺也高超,上面的老虎活灵活现,似是琉璃天然而成的样子,线条很是流畅。
“苍术啊,我怎么瞧着这个跟你小时候带过的那块有些像呢?”秦银远一边翻看一边说。
苍术疑惑地从行李里面取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素色手帕,里面包着他以前被孟大厨捡回去时带着的一些小玩意儿。
秦银远问过苍术,还记不记得被捡回去之前发生过什么,可惜苍术并不记得,只记得自己走了好长的路。又饿又累,最后实在走不动了就倒在了菜市场里,被孟大厨捡了回去。
秦银远打开手帕,扒拉扒拉里面的小玩意,挑出来一个小挂饰与那块虎形的挂饰一起放在了手里。
“苍术,你这个······好像跟这块琉璃的质地是一样的啊。”秦银远又将两块举起来冲着太阳,两块琉璃经过阳光的渲染,散发着幽柔的彩色微光。
苍术也凑上前去看,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他跟秦银远两个人不过是乡下出来的穷小子,能看出来这两块琉璃质地差不多已经很不错了。
二人没有再多耽搁,互相搀扶着向官道上走去。天色渐渐晚了,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山里行走,周围只有树叶的沙沙声和时不时传来的几声野兽叫伴随着他们。苍术紧紧地跟在秦银远身边,生怕自己在山里迷路。
半个时辰后,秦银远终于带着苍术走到了管道上,不远处的驿站亮着灯,点点星火为管道上的人指引者路途。二人见状一喜,连忙加快了脚步。
驿站里小二困的在柜台上直打瞌睡,‘笃笃笃’一阵敲门声响起。小二擦了擦眼睛,拿着一旁的油灯嘟嘟囔囔的去开门:“谁啊,这大晚上的。”
“小哥,我们是从外乡来的,路过这里想来歇息一晚上。”秦银远对着门,客气的说道。
小二撇撇嘴,打开了门,只见是两个穿着土气的少年,其中一个还缩在后面,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我们客满了,只剩柴房了,住不住随你们。”小二的态度有些恶劣,手里拿着油灯掩着嘴打了个哈欠。
“小五,外面是谁啊。”一个声音从后堂由远及近:“这么晚了,是不是客人啊。”被称作小五的店小二连忙喊道:“没事儿,掌柜的,是问路的。”
那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不足之症:“这么晚了,若是有客就让进来住下吧,与人行个方便。”那个声音有些虚弱,底气不是很足。
店小二应下了,直到脚步声渐渐走远才舒了口气:“你们两个,一会到一楼楼梯下的那间凑合一晚,看你们也不是个富裕的,今晚就不收钱了,明天一早赶快离开。”
说着,店小二将二人让了进来,锁上了驿站大门。一边引着两个人往房间走一边说道:“现在已经戌时一刻了,你们万不要弄出什么声响来,我们掌柜身体不好,是听不得杂音打扰他休息的。”
店小二拿着钥匙打开了楼梯下的房间,还算整洁干净,就是堆了好多的杂物。店小二又嘱咐了他们几句,关上门又回柜台里打盹去了。
秦银远整理了一下床铺,两个少年睡下刚刚好。苍术用干净的布巾擦了擦脸,又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主动躺到了床里面靠着墙。
“不用太往里面,这床够大,你又不胖,我们两个睡得下。”秦银远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苍术红着一张脸:“不是的大哥,我···我这样睡习惯了。”
秦银远摇了摇头,由他去了。收拾好自己的衣物,秦银远吹灭了房间里的油灯,盖着被子也睡下了。
“小五,你确定就是他们吗?”后堂里,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子裹着大氅,对着刚才的店小二说道。
“掌柜的我瞧过了,就是他们,我跟着那帮人去找尸体的时候没找到尸体,倒是在那里发现了这两个小子,估计信物也是被他们两个捡走的。”小五回忆着说道。
“我知道了,明日再想个办法套套话,那孩子你安葬了没有?”那男子咳了两声,紧了紧大氅:“虽说梁莫池是禹王遗孤,但当今皇帝膝下无子,京都的权贵之间又盘根错节,那信物若是到了他人手中,怕是莫池也无法保全自身啊。”
男子说到这,脸上泛起一片怀念之色:“况且我姐姐的血脉如今只剩莫池一个了,怎么也要让他登上那个位置,为姐姐平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