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
客栈大堂内,正在开怀畅饮的众人闻声放下手中的杯盏和筷子,一边拿起武器,一边骂骂咧咧地叫嚷着。
“哪个兔崽子活腻歪了,敢老子们吃饭的时间来捣乱!”
“就是,就是。”
“兄弟们,让老子们去会会他!”
“好!好!”
几句话之间,已经有好几人提剑准备夺门而出了,只不过……
“你们有完没完,这是这个月第十次了,”同样的时间,同样的人,还是同样的原因,饶是店掌柜的脾气再好,也是有些不耐了,“这位客官您先稍等,小的去处理一下。”
“嗯。”屏幽诀自是知道掌柜他要去处理什么事,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头应了一下。
屏幽诀还没见店掌柜有所动作,边听门口出几声巨响,“嘭嘭嘭……”
“掌柜的,这外面有人闹事,俺们兄弟几个也是想着,帮您把那渣滓解决了,省得碍着您的眼,可您这结界是不是有些太不够意思了?”
“你说,门外有人闹事?”店掌柜看着眼前那几个大汉,手指在附近的桌子上敲了敲,眼中的怒气似是要化为实质。
那几个大汉见此,只觉脊背发凉,拿着兵器的手也忍不住发颤:“掌……掌……掌柜的,我们……我们……我……”
“三天前,你,你,你,还有外面那个;七天前,你,你,医馆里一个,还有外面的那个;十天前,你,你还有外面的那个;十五天前……”
那掌柜长得也算是眉清目秀,远远看去,一个俊俏书生的模样,但屏幽诀此时此刻却觉得这人身上有种他看不懂的东西。
“诸位是没看到门口那块牌子吗?”百里虚看着那群壮汉,伸手指门口处,柜台前的那块牌子。
屏幽诀顺着他的胳膊看去倒不是去看那块牌子,而是——他的手。
确实,百里虚的手很好看,或者说,很美。美得不像是男人的手,指腹处有一层薄薄的茧,指尖处也有一些,只是相对来说很淡,淡到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素指纤纤,佳人可期。”看着百里虚的手,屏幽诀没由来地说出来了这么一句话。
屏幽诀刚才说的话,百里虚自然是听到了,但因为还在教训人,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微乎其微地皱了一下眉。
“凡入客栈者,如若可战胜店家,免其在本客栈的一切费用,”有好事者,将那块牌子上的话,一字一字地读出来:“若战败,银子人头,任交其一!”
“凡是在店内点单者,皆默认此规矩成立。”
屏幽诀听完,“嘶”地倒吸一口凉气,这……规矩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你们既已同意了这规矩,又为何偏要多次在这里闹事,何不大家都给彼此一个面子,适可而止,不好吗?”百里虚的语气逐渐开始变得冰冷。
“大……大哥……咱……咱们……有事……有……好……好商量,别……别动手,行……行吗?”
动手?不,打死他都不敢了。七天前,和他一起来这闹事的同伙,让百里虚打得全身筋骨尽碎,愣是还活着,到现在还让镇上医馆的郎中们束手无策。
毕竟,这只是一个镇子,人手有限,技术有限。
但也并不是他们不想去城里医治,只是那人现在的情况,真的是不宜长途奔波。
这还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他们还没有看清百里虚怎么动手的时候,那人便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所以——这还哪敢再和人家动手啊!
“你上次,上上上次,上上上上次……可都是这么说的,所以我并没有动手,可结果呢?”
“我……我……”那大汉被百里虚质问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涨红着脸,一个劲儿地“我”个没完。
“起开。”
“我……啊?”那大汉被百里虚这不知所以的一句话搞得有些发愣没有反应过来。
见大汉没有反应过来,百里虚眉头紧地皱了一下,伸脚将大汉踢开,然后反手将屏幽诀护在身后。
“哐”地一声,一块巨石将客栈的房顶砸出一个巨大的洞,落到百里虚面前。
胆子小一点,早就将结账的银钱放在桌子上之后,从大门出去了。
胆子稍微大点的,便在巨响之后,跑到百里虚前边瞧瞧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那东西与其说是“巨石”,倒不如说那是一个巨大的,长得像石头的……蛋。
不错,就是一颗蛋。
怎么说呢,这蛋大概两尺高,周身呈石灰色,表面凹凸不平,其中面朝百里虚的一处,有着一个巴掌大的“蛋”字。
正当众人细细打量之际,地面突然微微颤抖起来,那颗蛋原地转了转,接下来又滚到屏幽诀脚边,在他的脚边滚了几圈,之后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似的,自己滚出了客栈。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那颗神奇的蛋,就这么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不是他们不去追,而是那颗蛋,先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愣是让人没有看清楚它的运动轨迹。
“就这么急着走?走之前要不要把账先结一下,嗯?”
那大汉本想着趁乱逃走,结果却没有想到被百里虚一把揪住,还将他提了起来。
这百里虚看着弱不禁风,可谁知他的力气却是大得很,那大汉的体重大概有百来斤,提在他手里就像是在提一只小鸡崽般轻松。
“我……”
“嘘,不要解释。”不知为何,百里虚的声音突然放轻,不再似之前那般冰凉,嘴角带着淡淡的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般的温柔。
那大汉刚要求饶,却被百里虚这举动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觉得他的笑容愈发诡异,让人浑身不舒服。
“你……你要……干……干……干什么?”大汉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对着百里虚拳脚相向。
可衣领处却是越来越紧,有些让他喘不过气来,憋的他满脸通红。
随着领口处逐渐收紧,大汉也逐渐失去了意识,渐渐地,好像连呼吸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