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亮和王队两人一路走,一路聊,几分钟后来到了‘捕猪圈’不远边一处位置隐蔽干涸的田沟里,上头都是用树枝叶给遮挡着,不知情的,根本发现不了里头还藏着两人。
见林亮两人过来,两村民头顶着柳树条给扎的头环,跟一侦察兵般,从里头猫身出来,“小亮,王队”的打着招呼。
王贵道:“你俩还没吃饭吧,先回去,这里我俩先看着,吃完休息休息再过来。”
两村民没异议,点头应着,将柳枝头环一摘,放到一旁,便朝村子方向走去。
林亮两人也是弯腰钻进了这隐蔽之所,干涸的田沟里垫了几块木板,上面铺着稻草,周边茂密的树枝叶遮挡严实,“这地不错,外头风也吹不进来!”林亮笑着说道,随即一屁股就坐到了草垫上,身子往后边的土堆上一靠,惬意舒适的很,天上繁星点点,说不出来的恬淡意境。
“王叔,今晚我就守在这边了,你一会回去跟刘支书说一声,呵呵!”
王贵闻言,摇头笑着道:“小亮,这可不行,现在不冷,一会到了半夜起风了,可是有你受的。这边都有人看守着,不会耽误事的,你要不放心,今晚我在这里看着,有消息我会马上让人通知你的!”
王贵以为林亮这是不放心,想想也是,这洒了一地的麦子和大白菜,加上那五六十斤的酒,他这粗估一算怎么得要八九十,甚至上百块了,都快顶他一年的工分钱了,要他他也得上心啊。
林亮自是不知王贵怎么想的,说道:“王叔,你这也太把我看得娇贵了些,我这虽是城里的,以前日子过得也苦着呢,也就这一两年生活状况好了些,能吃苦,搁这守上一夜一点没问题!”
说着从兜里掏出盒大前门,是拆封过的,先前除了递给刘支书几根,他也不抽,还剩大半盒,递给了王队,“王叔,这烟你拿着抽,回头等有空过来,我再给你拿条整的,呵呵!”
“小亮,这……这不行!”王贵忙推托,他是根烟枪,平日里也是跟刘支书般,烟锅袋子不离手,烟瘾大的很,烟丝抽不起了,就用丝瓜藤条什么,烘干替代烟丝抽,呛得很,过过嘴瘾。
这会看到这一包的香烟,要说没点动心,绝对是假的,只是他这也没帮什么忙,哪能随便拿人东西,抹不开面。
这番神情,自然是入了林亮的眼,不由一笑,也不废话,直接给拍他手里了,道:“王叔,你就拿着吧,你知道我不抽烟的,今天来带的不多,下回我给你带一条来!”
王贵见此也就不再矫情,点头谢着,从里头抽出一根,点上,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是一脸的陶醉,摇头轻叹,“唉!不瞒你说,我是有些年头没抽这种香烟了,都是用烟锅袋子解着馋”,砸吧一下嘴,品了品,“味道有些淡了,不过挺正的,呵呵!”
林亮不由失笑,这能不淡嘛,天天抽这么重的‘烟丝’!
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言的聊着,时间过得倒挺快,先前离去吃饭的两村民也回来了,时间来到了十点多,别说野猪了,连只野猫都没有。
这会这隐蔽所里又加了两个人,显得有些拥挤,不过这靠在一起倒是能暖和上几分,王贵期间又劝林亮回去等着,让他给拒绝了,没一会,刘支书和刘大爷提着马灯也是过来了,又是劝说一番,无果!
最后,没办法,刘支书把家里给弄了两床棉被让他裹上,叮嘱一番,这才离去。
……
时间来到了凌晨!
林亮也没了先前的热情劲,一大清早就出发,坐了三四个小时的驴车,下午搬运石头,加上晚上又喝了些酒,倦意袭来,这会眼皮子直打架,连打哈欠。
“坚持不住了吧?呵呵!”王贵见状,不由笑道:“先前让你回去你还不干,困了就眯会吧,我们几个看着呢,放心好了!”
林亮没逞强,瞌睡虫来了,一点挡不住,点头应着,“那……那我先眯会!”裹了下身上的棉被,眼睛一闭,都不用三秒,靠着土堆就进入了梦乡。
等再次迷糊着醒来时,不远处的天际都是泛起了鱼肚白,瞧这样子都得有四五点了,直起身伸了个腰,浑身酸痛,腿都要麻了。
旁边的王贵三人都是笑着看向他,林亮也是老脸一红,挠了挠头挺不好意思说道:“那个……太累了,睡过头了,不好意思啊,呵呵!”
王贵摇头轻笑,从兜里拿出大前门,模样着急的给抽出一根,点上,深抽了一口,重重吐出,似解脱了般,打趣道:“看你睡得踏实,我都没敢抽烟,这给我憋的,太辛苦了!”
林亮脸更红了,赶忙转移话题,“王叔,有野猪踪迹嘛?”
“没呢!”王贵摇头,双眼都是布满血丝,显然一晚上都没睡,挺无奈道:“这好吃好喝给这帮畜生准备着,一晚上没个踪影,竟糟蹋这些个庄稼地了!”
林亮闻言多少有些失望,看来昨儿这一晚上是白守了。
王贵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也不用太担心,这段时间这野猪是频繁的下山,我估摸着再守个两三天肯定会来,现在天气不算热,这些个麦子、白菜不会这么容易坏的。”
林亮倒不担心这个,食物没了,大不了费点力气,空间里收割、采摘就是,他担忧的是他的屁股,今儿是周天了,再守一夜,明儿上学肯定是不成了,来前可是跟老妈再三保证过得,谎称去了同学家学习住一宿的。
这再变故!唉,上次的半夜回家那顿‘竹笋炒肉片’可是印象深刻啊!
“我知道,王叔!”林亮点头回道:“没事,咱再守上……!”
话还未落,只听远处“扑通”一声,躲藏隐蔽所的四人都是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又是“扑通,扑通……”数声。
王贵稍一疑惑,却是立马反应过来,立马起身,猫着身,一手支在土沟沿上,一手扒拉开面前的树枝叶,往不远处那片庄稼地一瞧,语气带有几分激动道:“来了,来了,野猪下山了!”
林亮三人闻言,也是赶忙起身,小心扒开面前的树叶遮挡,朝前望去。
果然!
那片垒有‘捕猪圈’的庄稼地前头,就是一条与大青山隔开的溪流,此时溪流里已是有数头野猪,露着个满是鬃毛的黑乎乎脑袋,正趟着水过来呢,那头荆棘密布的灌木丛生中,不时的窜出一头野猪来,“扑通,扑通”接二连三的跳进溪流中。
林亮几人看得都是既兴奋又激动,熬了整整一夜,终于是给等来了,这胆子还真是大的很呐,这会天已经蒙蒙亮了,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成群结队下山来。
片刻功夫!
一干野猪,粗略一瞧,怎么得有十五六头,全下了水,有大有小,有公有母,那头前的两只长着森森白齿獠牙,瞧这庞大的身躯四肢,怎么得有三四百斤了吧?已经是上了岸,来到了那片庄稼地的外围。
那拱着地的“吭哧吭哧”声,隔了老远都能停着,浑身的鬃毛是油光锃亮的,吐着浓重的鼻息,远远看去,宛如一座黑色的小山移动过来。
娘的,这特么哪是野猪啊,简直就是一辆移动的‘肉形坦克’啊!
先前他还天真的想着活捉呢,现在想想实在是可笑。这要给拱上一下,就算不死那也得祸害个半身不遂啊。
玛德!
都说山林中‘一猪二熊三虎’,这话不是没道理的!
这会这一群野猪,看样子是有几个家族一起,全是上了岸,母的跟公的后面,小的跟在母的后头,在那片此前已被翻拱的全是坑洼的庄稼地里找吃食,那围着石墙的圈子开着个三四米的大门,上头大铁门悬挂,用两条大麻绳给拉着,另一头绑在一棵大槐树上,就在林亮躲藏之所的边上,伸手就能拽到,只要野猪一入圈,松下绳子铁门关闸,那就大功告成了。
四人躲藏在里头,这会是大气不敢喘一口,神情紧张,巴望着这些野猪赶紧进圈子里头找吃食去啊,还在外头拱个毛线啊,又没吃的,心里那个焦急啊。
另外两个村民也已是将槐树上的麻绳给解了下来,正有些吃力的给拽着呢,更是心里火燎的不行。
可偏偏事与愿违,这些个野猪跟通了灵性般,知道是陷阱,别说进圈了,就是门口都不来,对里头的美味置之不理,兢兢业业的搁外面拱地找食。
就这么的又耗了十来分钟,拉麻绳的也变成了四个人,两人一根,就这样手也是酸了,额头冒汗,正考虑是否将麻绳再给系树上去,不然可吃不消。
也就在这时!
一头领头的成年公野猪,终于是缓慢来到了圈子门口,用鼻子使劲的嗅着,像在侦查什么,有无危险,死活就是不踏入一步,在门口徘徊着。
林亮看着这个着急上火啊,都要骂人啊,娘的!谁以后再说愚蠢如猪,劳资跟他急眼。
麻痹的!就这,都特么快赶上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