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大叔。”
易阳和薛亦焕都喊了他一声。
老猎人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凸出;他忍着极大的痛苦站起来说:“毛孩,有什么本事赶快使出来,别藏着掖着了,再这么下去我们仨都得搁在这。”
薛亦焕听了,立即双手结印运转全身的灵力,一朵洁白而又模糊的天界彼岸花盛开,把她包裹在里面,散着点点的白光,像极了天界翩翩的仙女一样光华潋滟。
薛亦焕喃喃念了口诀,七七四十九道五寸白色的剑芒围绕彼岸花旋转。
她冷喝一声,目光瞥向熊妖,七七四十九道五寸白色的剑芒齐齐地刺向熊妖,密集得让熊妖不能躲藏。
熊妖仰天怒吼一声,他粗暴地直接散发灵力把周围的空间凝固,厚实得像千年的玄铁让薛亦焕的七七四十九道五寸白色的剑芒一道也没有刺进来。
熊妖右手挥了黑色的鞭子,狠狠打在了薛亦焕的身上,一下打碎了洁白而又模糊的天界彼岸花,碎成了无数的白点渐渐消释;变幻仅仅在一瞬间,熊妖左手出拳,一道黑色的拳迅猛地轰在薛亦焕的腹部,轰得她向后倒射,撞断一棵大树。
“焕焕!”易阳震惊。
薛亦焕侧躺在地上,吐了两口暗红色的血,脸色霎时变得十分苍白。
易阳急了。必须赶快收拾掉这熊妖。他紧咬着牙集中注意力,冷冽的目光锁定熊妖,他的身子微微下蹲像沉重的大钟一样立在地上,浑厚的灵力涌出来的气势就像巨流一样澎湃。
易阳将灵力输入驭龙阵,一条一条的阵线绽放金色的光华一片绚烂,天地间响起一声雄浑的龙啸震动了八方。
五道强力的空气流在森林里大树的间隙中横蹿,呼啦啦的,许多大树止不住的摇曳,卷起了无数片枯叶凝成三丈长的叶子龙。
五条叶子龙在熊妖的上空游弋,巨大的压迫感笼罩开来。
交织。
缠绕。
亢鸣!
嘹亮的亢鸣像锋利的剑刃,闪着的锋芒有种大日一样的灼热,似是火山上沸腾的岩浆,散着浓烈的带有腐蚀性的气味,像龙胆草一样十分苦涩。
易阳倒飞到熊妖的头顶,双手投下了十八颗石子,落在地上方圆八丈,一百五十三条金线迅速地相连结成缚神阵。
易阳落地的那一刻挥了一下手,五条叶子龙吼呜一声,张大了龙口驰腾下来扑向熊妖,在缚神阵里五龙合力攻击,斗争之激烈引得上空出现气场漩涡,五龙快速地螺旋形成了一道龙卷风把熊妖卷到了空中撕咬,每一片叶子在这个时候都化作了尖锐的飞镖,万万片飞镖划拉着熊妖的身体。
吼!熊妖在空中怒了。
易阳趁这个时候去看妹妹薛亦焕。他把薛亦焕扶起来搂在怀里,唤她:“焕焕,焕焕。”
薛亦焕张开眼:“哥哥,咳咳咳。”
老猎人走过来问:“女毛孩,你怎么样?”
“我还好大叔。”
“都这副样子了还好什么好。”老猎人说,“毛孩,这不能待了,趁着熊妖现在被困,我们赶快走!”
“听大叔的。走!”
易阳背起薛亦焕和老猎人离开他们生活的木屋,踮起小碎步走向森林的深处。熊妖早就发现他们要跑,但是五条叶子龙不断的和他纠缠,让他对付起来腾不出手,更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自己怎么也走不出这块八丈方圆的地方。
恼怒的熊妖冲天一吼,拼出全身的灵力和五龙硬碰硬。
老猎人回头看了一眼:“不好,熊妖要困不住了。”
易阳也回头看了一眼,缚神阵有破裂的预兆。
老猎人说:“毛孩,我们分头走。”
“大叔,这?”易阳喊了一声,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有些犹豫。
老猎人已经决定要这么做:“分头走。我往林子更深的地方走,我熟这片林子,你背着你妹妹朝山上直走,翻过山再走八十里就是长越内界了,那里有一座城,是长越仙都。”
“长越仙都?”
“对,长越仙都。”老猎人点头,“毛孩,你不属于这片林子,去吧,去长越仙都,那里有很多和你一样的修行者。”
“大叔,我们是要分开了吗?”薛亦焕微微张眼,虚弱的问。
老猎人一笑,安慰她:“还会再见面的。”
“大叔。”易阳心里很不舍,迟迟没有迈开腿离开。
“快走!”老猎人喝了一声。
易阳郑重地点了一下头,背好薛亦焕转身朝群山的方向走去。
老猎人目送他们走远,他咬破了右手食指,一边滴着血一边没入森林的深处。
易阳背着薛亦焕走到响午,已进了山,也没见熊妖追过来。他是觉得妹妹薛亦焕好长时间都没动静了,他找了一块平坦的大石把妹妹放下来。
薛亦焕的脸色依旧苍白,看起来十分憔悴,像受了凉风的白荷蔫了几分。她均匀地呼吸着,苍白的脸上游着一缕灵动之气。
有点凄美。
也惹人怜。
易阳轻轻唤她:“焕焕,焕焕。”
薛亦焕张开眼的第一句话就是:“哥哥,疼。”
易阳心疼说:“哥哥给你治伤。”
易阳坐在薛亦焕背后,诵不寂神诀在头顶上空筑气场,聚天地灵力源源不断地引入她的躯内,无穷的灵力在她的体内游走,修复她受损的经脉,补充灵力到她的灵海。
过了好一会。薛亦焕的脸色才有了点红润,额头上渗出了七八滴晶莹的汗珠,全身被一股淡淡的像雾一样的灵气包裹。
直到薛亦焕说不怎么疼了,易阳才散去上空的气漩。
只是薛亦焕仍旧虚弱不能自己行走,这让易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易阳忍不住问薛亦焕:“焕焕,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哥哥?”
薛亦焕看了他一眼,躲避了两眼才说:“哥哥,我是旧伤添新伤,这次是伤到根基了。”
“旧伤?”易阳感到奇怪,“什么旧伤?”
“哥哥忘了两年前你救我的时候,那个时候我的伤到现在就没好全,现在又添了新伤。”薛亦焕说着说着就落泪了,“哥哥,我这次是不是要死了?”
“别胡说。”易阳安慰她,“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嗯嗯。”薛亦焕点头。她也只有在哥哥面前哭鼻子。
易阳说:“大叔说翻过这座山就是长越内界了,我们去长越仙都,那里有仙人,找仙人给你治病。”
“仙人不给我治病怎么办?”
“他敢!”易阳说,“他不给你治,我揍他!”
突然的,薛亦焕就开心的笑了。
易阳背上薛亦焕继续往山上走,争取尽快到长越仙都。
薛亦焕感到非常幸福。有这么一个哥哥背着自己往山上走,风景在他的步子下道道变幻,这柔软的背上传来的一点温热很像小时候父亲的味道,对,父亲的感觉,有人撑着一片天,风吹不着雨淋不到。
大概是在半山腰上了。大地上没有一点绿意,而是一片苍茫。那更高的地方,也就是山顶上积着皑皑的白雪,也难怪越往上走就冷了点呢。
脚下是污迹斑斑的石被,偶尔会看到几株干草。已经到春天了,这些干草会活过来吧,山下的森林里所有的树都会活过来,葱葱绿绿的多好。
薛亦焕突然看到在前面有棵大树。它怎么还有叶子,绿色的树冠像伞一样,上面有黄黄的圆形的东西,竟然还结着果子,是一棵果树!她忍不住欢喜,拍拍易阳的肩膀。
“哥哥,哥哥,有果树有果树。”薛亦焕晃动着身子兴奋的说。
易阳顺着薛亦焕的手看去,在前面五十米远生长着一棵果树。周围什么树也没有,这棵果树显得很突兀也很孤独。
刚刚好。从森林里出来一路走上山就没有再吃过东西了,摘几个果子吃吧。易阳看到果树也跟着高兴起来。
“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果树,焕焕想不想吃果子?”
“想啊想啊哥哥。”薛亦焕高兴的说,“哥哥我们快过去摘。”
“好咧,我们去看看那是什么果树。”
易阳背好薛亦焕加快了脚步,走得近了他们才知道是一棵杏树。杏树上的叶子还是那么的茂盛,密密麻麻的就像在夏天一样,结着的杏子仔细地看,大片的金黄色渗着斑斑的红。像正值韶华的女子。
薛亦焕坐在树下满脸喜悦,抬着头看哥哥易阳爬树上摘杏子。
然而就在易阳刚爬上去没多久,这棵杏树就摇摇晃晃起来,像受了大风吹一样,可是没有风啊。
杏树的枝桠奇怪地变长,像藤蔓一样垂下来在薛亦焕的身上缠绕。很快,薛亦焕被缠得不能动弹。
薛亦焕没来得及躲避就被困住了手脚。她啊呀一声,怔怔地看着这突然发生的一幕。
易阳早就从杏树上跳下来。可是他还是没有来得及阻止十多条突然变长的树枝缠住妹妹薛亦焕。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这棵杏树是成了精的。
冬天刚刚过去,天还没有转春,杏树的叶子怎么可能还像夏天一样茂盛。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棵杏树吸收日精月华成精成妖了,不再受自然之力的奴隶。
易阳运起灵力,打出去一拳轰在那突然变长的树枝上。杏树一个颤抖,树枝收缩了一下。
杏树的主干上露出一个洞突然说话:“哎呀,是谁,是谁在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