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青栀和蓝忘机各买了一壶酒就上楼了。
蓝忘机和言青栀在上楼前都冷冷的看了金凌一眼。
蓝忘机和言青栀上楼后,金凌和蓝思追的争执又继续开始了。
“我们之前不是在谈论薛洋吗?为什么要吵到这个上面来?”蓝思追对金凌问道。
金凌怒道:“是在谈论薛洋,我说的不对吗?薛洋干了什么?他是个禽兽不如的人渣,魏婴比他更让人恶心,什么叫不能一概而论?这种邪魔外道留在世上就是祸害,就是该通通都死光。”
金凌这番话难以令人信服,小辈们纷纷不满的撇撇嘴,但懒得与金凌理论。
蓝景仪当然见不得蓝思追被别人欺负,气道:“金凌你发这么大火干什么?思追又没说魏无羡不该杀,他只是说修邪魔外道的并不全都是薛洋这种人,你有必要摔东西吗?再说了,什么叫邪魔外道都要通通死光?你是不是忘了今天莫前辈也是用你口中的邪魔外道保护了我们?他也要死吗?你看看你这副德性,和你舅舅一个样。”
众人纷纷附和,都认为金凌说的话太绝对了。
金凌被景仪说的一时无话反驳,他咬牙想了片刻,干脆避开蓝景仪的反问,转移话题,冷笑道:“他不是还说了一句,‘创此道者也未必想过要用它为非作歹’吗?创此道者是谁?你倒是告诉我,除了魏婴,还有谁?真是叫人费解,好歹你们姑苏蓝氏也是仙门望族,当年你们家的人没少死在魏婴手上吧?怎么到你蓝思追说话,立场这么奇怪,听你的意思,难道还想给魏婴开脱不成?”
蓝钦晏对于金凌侮辱魏无羡的说辞很生气,刚要说点什么,蓝思追又开口了。
蓝思追彬彬有礼的回答:“我并非是想给他开脱,只是建议,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不要随意下定论。此来义城之前,不也有不少人断言,栎阳常氏的常萍是晓星尘道长为报复泄愤所杀吗?可事实又是如何?”
金凌仍然分毫不让道:“所有人也只是猜测而已,断言什么?可魏婴穷奇道截杀,血洗不夜天,两役之中,多少修士命丧他手,命丧温宁和阴虎符之下!这才是无数人都看在眼里的事实,狡辩不了,抵赖不得。他唆使温宁杀害我父亲,害死我母亲,这些,我更不会忘。”
金凌从魏无羡骂到温宁,蓝钦晏的脸色已然很难看了,而金凌还在咄咄逼人,滔滔不绝。
金凌说道:“我舅舅跟他一同长大,我外祖父视他如亲生,我外祖母对他也不差,可他呢?害得莲花坞被血洗,害得云梦江氏支离破碎,害得他们双双身陨,如今只剩我舅舅一人。野心勃勃,不知收敛,兴风作浪,最终死无全尸。这来龙去脉,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还有什么值得商榷的?”
蓝景仪听不下去,扬声道:“金凌,你有必要说这么多吗?思追不就说了句话,你喋喋不休抓着理不放做什么?”
金凌每次和景仪说话就像吃了火药一样冲:“我就要说,你管的着吗?”
蓝钦晏握紧了拳头,对于金凌的话很是不满。
就在景仪和金凌要吵起来的时候,在门口听了许久的蓝书静忍不下去了,走进了客栈,对金凌说道:“金公子,慎言。”
蓝书静道:“穷奇道劫杀,劫的是谁,杀的又是谁,不需要我说了吧?如果不是你们金家人蛮不讲理,先为难魏婴,会发生后来的一切吗?你知道魏婴是为了什么才离开乱葬岗,出来以后撞见金子勋的吗?我告诉你,是因为参加你金如兰的满月酒。”
蓝书静冷笑道:“你还提温宁?你可知道温宁未成为鬼将军之时,是谁害死他的吗?就是你们金家人,你们的人不杀他,何来的鬼将军。自作孽,不可活,你不是说他们杀人不可抵赖吗?那当初你们金家残害无辜温家余脉又为何可以抵赖,温家人也有孩子,他们的孩子同样不想失去亲人。为什么你们不肯放过,难道只准你们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蓝书静又道:“你知道你舅舅能活到今天,是什么人救了他吗?你知道你外祖父外祖母的尸骨又是谁帮你舅舅收的?你知道你舅舅整天拿来耀武扬威,拿来打人的紫电又是谁帮他从温家人手中偷出来的吗?”
蓝书静道:“你说魏无羡邪魔外道,兴风作浪,野心勃勃?那他在射日之征立下汗马功劳的时候,你们怎么不骂他是邪魔外道?就因为他保了那群温家余脉?这就叫兴风作浪,野心勃勃?你为何不怪温若寒他们野心滔天?”
蓝书静说道:“你知道莲花坞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被灭的吗?你知道岐山温氏剩下的都是些什么人吗?都是些一世行医救人,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你们又凭什么滥杀无辜。”
蓝书静又道:“你说你外祖母对魏婴也不差,你说魏婴害得莲花坞被灭门,你说魏婴害死你母亲。可你又知道你外祖母到底是如何待他的,你知道莲花坞是因为什么被灭门的吗?你知道你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吗?这些你都不知道。”
蓝书静又道:“你外祖母动不动就让魏婴跪祠堂,动不动就用紫电打魏婴,这些都传到姑苏了,你外祖母也叫对魏婴不差?在一个孩子面前辱骂他已经过世的父母也叫对魏婴不差?要真这么说,那你外祖母真是对魏婴太好了,好到他消受不起啊!莲花坞灭门,难道不是因为你外祖母先动手打了温家派去的人吗?”
蓝书静说道:“至于你舅舅所说的魏婴逞英雄,害得莲花坞被灭门。你可知他逞英雄是为了救谁?是为了救你父亲金子轩和我二哥。如果他不逞英雄,那你父亲恐怕早就死了,又哪来的你。还有,你母亲是为了救魏婴才死的,并非死于魏婴之手。杀了你母亲的那名修士也已经被魏婴杀了,你们又怎么能把这个锅扣到他的头上。”
蓝书静继续说道:“这外面有不少魏婴和你父亲不和的传闻,许多人说是魏婴对你母亲求而不得才导致的。可有人告诉你,阿婴和你父亲之间不和,是因为当年你父亲看不上你母亲,出言侮辱,魏婴替你母亲不平,出手教训了你父亲。当年你父亲在射日之征时,无端指责你母亲品行不好,也是魏婴出手查清事实,又帮你母亲教训了你父亲一顿。”
金凌的确有很多都不知道,没人告诉他,他只知道大概的一些事。蓝书静的话轰的在他脑海炸开,猝不及防,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嘴唇翕动了几下,嗫嚅道:“我……不知道……”
蓝书静讥讽的说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里大放阙词,辱骂前辈。你兰陵金氏的教养真是好生不错啊,一切明明难以断言。未知全貌,不予置评,这个道理你不懂我懂。不过这也不怪你,谁叫你那个舅舅,从来不和你细说这些,害得你不论是非的责怪别人,真是别有用心,也真是叫人费解啊!”
蓝书静又说道:“我一向视魏婴如亲弟弟般,他品行如何,我再清楚不过。”
蓝曦臣自言青栀上楼后,就一直在门外发呆。
直到蓝书静和金凌吵得越来越厉害,蓝曦臣才走进来对蓝书静说道:“书静,差不多就行了。”
蓝书静“哼”了一声就准备上楼了。
蓝书静上楼前只对金凌说了一句“别再让我听到你辱骂魏婴和温宁。”
说完就上楼了。
金凌彻底没声了,他瘫坐回木椅上,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周围的小辈们听了蓝书静的这席话,纷纷对魏无羡当年流传的那些事迹产生了改观,他们觉得蓝书静说的确实有理,大家都是听别人道来的是非,谁又清楚十几年前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