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露馅
白无常都说到这份上了，还专门过来吐露心声，那能拒绝么？肯定不能啊。
“七哥您这就见外了，有什么事儿您尽管说。”
白无常组织了下语言，沉吟了一下，跟王诩说道：“就是这小孩儿的事儿，他年纪越来越大，遇到的倒霉事儿不仅仅是人身意外了，这上个月，他上班的地方又倒闭了，差点没钱吃饭。”
“而且我等晚上都要当值，所以晚上的意外也护不住他。这孩子身上那几处伤，就是在租的房子里睡觉的时候，房顶掉了砸的。”
呃，王诩咬紧牙关死死憋住，不让自己笑出来。
可是，好想笑啊，这得倒霉到什么程度，才会在睡觉的时候房顶掉下来砸断胳膊啊。
“所以我想请小王兄弟把他收下，在纸铺里有廊柱护佑，能压住他身上的霉运。”
“我真怕这小孩儿一个没看住，就倒霉成死鬼了。”
白无常要王诩办的事就是这个，那容易，他不是之前的公司已经倒闭了么，给他份工作也就是了，楼上也有房间，还能住下。
在纸铺里，最起码不会晚上睡觉让房顶砸死。
“没问题啊七哥，这好办，我雇他当伙计，也不用租房了，晚上就让他在这住。我得感谢七哥给我送个伴儿来，要不然纸铺里光我一个人，一天也没几个客人，还真怪冷清的。”
“那多谢小王兄弟了，我也不跟你客气，补偿我会去寻来。”
“别别别。”王诩连连摆手，“七哥您这就见外了，这事儿我谢你才对，这是咱俩交情，不沾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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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白无常，王诩拿出倒霉蛋留下的传单，上面有电话，拨过去。
“喂，您好，哪位？”
“你好，请问是谭恒吧，我这里是之前你来过的纸铺，我姓王，王诩，还记得吧。”
“您好您好，记得记得，您是要装宽带对吧。”
“那个，有点别的事，你方便过来一趟么？”
“行啊，我这就到。”
倒霉蛋谭恒答应的很痛快，王诩倒是犯了难，这招聘的事儿没干过啊，直接说让人家来上班，还包吃住，会不会太突兀了。
没多大会儿，倒霉鬼谭恒就过来了，没有穿那件红色马甲。
他一进门就跟王诩道歉：“王老板实在对不起了，宽带没法装了，好像是因为没谈拢，不让用这片的带宽。”
“那你的工作呢？”
“又丢了，再找吧。”
这霉运效率够高的啊，这么快就又来一次？
还笑，工作丢了还笑，这也习惯啦？
不过，正好要给你个新工作，王诩决定索性直球了，“我这正缺个店员，你愿不愿意在我这干？”
“行啊，谢谢老板。”
这么容易？王诩有点自我怀疑，现在招聘都这么快捷了吗？是不是我一直没上过班所以不熟悉潮流啊。
“你就i不问问工资待遇什么的？”王诩不解的问。
“没事，我不挑，够吃饭睡觉就行。您看着给。”
谭恒一直乐呵呵的，好像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那你以前的工作工资多少？”
“以前是三千五一个月。”
“那我给你五千，包吃住。”
“谢谢老板。”谭恒站起来给王诩鞠了个躬，很郑重，嘴上笑着，眼睛里还带着泪花。
这举动倒是弄的王诩有点不知所措了，赶紧也站起来，打个哈哈带谭恒上楼去看了房间。
“你就住这间吧，今天就搬过来吧，明天上班。”
“好的老板，谢谢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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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恒去搬家了，王诩一个人在店里琢磨，总觉得谭恒前面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后面又那么郑重，这态度不对劲、
里面肯定有事儿。
之后王诩继续写写画画顺便看店，然后等到了晚上，谭恒背了个铺盖卷，提了个箱子就回纸铺了，这就是他的全部家当。
帮着谭恒把东西拿到二楼剩下的那间卧室，住宿的地方安顿好，王诩又跟他吃了顿晚饭，俩人也算熟悉了。
饭后，王诩交代完纸铺里的日常工作之后，谭恒突然对王诩小声说：“老板，是七哥让您收留我的吧。”
这是个陈述句。
王诩一惊，这么快就被发现啦？
“七哥？”
“就是白无常。”
“呃，你怎么这么问？”
谭恒撇撇嘴，露出一副看穿一切的坏笑，“您别瞒我了，我什么都知道，七哥一直陪在我身边的，还有黑哥，牛哥他们，一直在他们面前演戏可累死我了。”
王诩揉了揉脑门，苦笑一声，“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大概是六岁的时候。”谭恒摸摸鼻子，有点哭笑不得，“应该是我太倒霉了吧，投胎时候喝的那碗孟婆汤是过期的，所以我六岁的时候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那时候七哥正吓唬人贩子救我呢，我一下子就全想起来了，上辈子的事，在地府的事，都还记得。”
从那天起，谭恒就每天都能见到白无常在保护自己，小到地上的香蕉皮，天上掉下来的花盆，大到无意撞见的凶杀案，出去玩时候碰上的人贩子。
不过谭恒不知道他这种孟婆汤失效的人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怕再灌一碗就把前世都忘记了，所以一直也没敢认白无常他们，天天在他们面前演戏。
小的时候还好说，每天学校宿舍食堂三点一线从不出校门，遇到的危险也少。
顶多是容易感冒发烧而已，其他的都被白无常暗中解决了。
可是长大之后，遇到的倒霉事越来越多，像是公司倒闭，租的房子漏水，电器突然坏掉这种倒霉事，白无常也没法帮忙解决。
所以谭恒毕业之后，一直处于公司倒闭另找工作，还有不断搬家的途中。
但是上个月，房顶突然塌了，这可把他吓了一跳，知道自己的霉运已经完蛋，再这么下去的话，自己的小命就危险了。
“那你投胎之前到底是被谁骗走的霉运，怎么不找七哥帮你要回来。”
听到这里，王诩好奇地问。
谭恒听到问题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那不是骗，是我自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