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每当边境有战事,武安王江远山不得不领兵出征时,皇后娘娘会特地把江宸钰接进宫中。免得他这个小孩子一个人在王府内孤零零的待着。可以说自从武安王妃去世后,小世子江宸钰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宫中度过的。
太后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宫中的两位皇子和晨阳公主便经常去陪伴她,就连江宸钰也不例外。直到今年大皇子开始接触政事后,他才很少去了太后宫中。
皇帝带着江远山来拜见太后时,果然二皇子和晨阳公主也在慈安宫中,老远便听到了孩子们的嬉笑声。
“二哥哥,你再不用点心,宸钰哥哥就要超过你了!”说话的晨阳公主,她在二皇子身旁不断地催促他,眉目间尽是担心和焦急。
皇帝和江远山走了进去,原来二皇子和武安世子江宸钰正在比试投壶。
江宸钰的那个壶中已经进了数支投壶所用的箭矢,而二皇子的壶中却只有零零散散的几支,怪不得晨阳公主满是担心。
又过了会儿江宸钰又投进了一支,惹得坐在榻上休息的太后娘娘笑容满面。
三个孩子见着皇帝来了,纷纷上前行礼。
“儿臣见过父皇!”
“小子宸钰见过陛下!”
皇帝谢嘉懿面目含笑,说了声“免礼”。
江远山也走向前来,朝着太后行礼。
江宸钰见着父亲也跟着皇帝来了,但并没有很是欣喜,只是平平淡淡的叫了句“父王”。全然不似之前投壶时的那般心情愉悦。
江远山心知江宸钰的对他的心结,也没有在意。只是太后娘娘有些不悦,状作发怒训斥了江宸钰几句,“钰儿,皇后和哀家是怎么教你的,这是你的父亲!”
吓得这三个孩子立刻噤了声。
江远山惶恐的劝道:“太后娘娘息怒,钰儿他年纪小不懂事,还请太后饶过他年少无知。”
太后面带无奈之色,深知江远山父子之间的间隙,虽然她和皇后也经常教导江宸钰,但这心结不是几句话就能解得开的。想着之后的话不是这几个孩子该听的,便让身边的宫人,带着这三个孩子去了偏殿吃糕点。
把这三个孩子支走后,太后看着江远山,目光柔和的如同看自己的孩子一般。不住的劝说着江远山,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山儿,你自小和嘉懿一同长大,我对你如同自己的亲儿子一般。你和茹娘的情谊我是全都明白的,可你也要为钰儿想想啊!”
皇帝谢嘉懿在一旁也是赞同的点点头,若是江宸钰能有个娘亲教养,也不至于养成如今的性子。
在这件事情上,江远山是一直坚持着自己的想法,便拒绝了太后的好意。一时之间,三人相顾无言。
偏殿中,江宸钰这三个孩子被宫人带了进来。殿中的桌子上正放着四碟糕点,糕点的甜香传到三个孩子的鼻中,一下子就勾起了三人肚子中的馋虫。
晨阳公主拿起碟子中的一块芙蓉酥,张嘴就咬了下去,这块芙蓉酥便一下子缺了个大口子。
二皇子望着晨阳公主的动作满是嫌弃,对着晨阳公主说道:“晨阳,你是个女孩子,要注意仪态,小心我向母后告你的状!”都是七八岁的孩子,二皇子却装作个小大人一般,语气中满是训诫之意。但终究敌不过糕点的香气,在训斥晨阳公主的同时,也不耽误他拿起一块桂花糖蒸栗粉糕。
晨阳公主也不甘示弱,瞪了回去。
江宸钰拿起自己喜欢的桃酥饼,暂时忘却了慈安宫主殿的不快。
三个孩子慢慢的吃着糕点,聊了起来。
晨阳公主好奇的看向江宸钰:“宸钰哥哥,刚刚吓死我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皇祖母这般训斥你呢!”
二皇子闻言,也好奇江宸钰的反应。
江宸钰倒是对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他虽说年纪小,但身在宫中这些弯弯绕绕他还是明白的。
而二皇子和晨阳公主也是如此,她这么说不过是想要看他笑话罢了。
所以江宸钰便没有理她,晨阳自觉无趣,也就不提这件事情了。
三人之间,心思各异,皆有所盘算。
小安巷的沈府中,沈芙瑾和沈星安两兄弟正在那武艺教习的训练下叫苦不迭。
他们已经在这里扎马步,扎了大概有半个时辰了,可这教习却没有叫停的打算。
直到沈芙瑾坚持不住了,才让她先去一旁休息。
沈星安和沈星平还在扎着马步,他们已经习武有一阵子了,最开始的时候,教习训练的比这个还要残酷,但他们都坚持了下来。如今不过是最基础的扎马步而已,他们还是能挺得住的。
旁边的沈芙瑾把这些看在眼里,心中斗志满满。
后来又过了一刻钟,教习才让这兄弟二人也去休息。
沈芙瑾已经休息了一会儿,见两位哥哥走了过来,立刻给他们递了两块帕子。
沈星平和沈星安接过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如今的沈星平和沈星安身形高挑,手臂两侧经过这两年的武艺学习,已经长了健硕的肌肉。
这让沈芙瑾已经无法把他们和记忆中的两个小萝卜头联系起来,令她这个心理年龄已经三十多岁的老阿姨不禁有种“吾家有兄初长成”的感受。
休息的时候,沈星安看着才七岁的妹妹眼中却有着劳累,这让他不仅心疼道:“妹妹,你还小,怎么就想着和我们一起学武艺了?”
沈星平也附和道:“是啊!你是我们丞相府的姑娘,自该千娇万宠的长大,何苦要和我们一起学武艺呢?”
沈芙瑾知道这是两个哥哥心疼自己,便笑着解释道:“四哥哥,五哥哥,福慧自小跟着师父在玄清观中修习,最为羡慕的便是能够像书中叱咤沙场的花将军一般,做个巾帼女英雄。所以这几天福慧学习武艺的时候,一点都不觉得累。”
接着喝了一口杯中的清茶,又轻飘飘的说道:“再说,我最近在都城,常听府里的嬷嬷说道,哪家官员的正室妇人经常受妾室的气,那官员却置之不理。若是小妹以后的夫君也这样,那我有一身武艺,就可以废了他。”
这话差点吓着沈星安和沈星平,在他们的记忆中,妹妹永远是那样娇小、乖巧。虽说她才周岁就去了玄清观,可这些年的信件却是没有断过的。信件里妹妹总是一副温温柔柔的言语,如今听沈芙瑾这般说,一下子就有些不适应。想到那“废了他”三个字,兄弟二人不禁为以后的妹夫点根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