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席绣说着看了一眼跟着来的丫鬟、妇人“若有其他人在,我还会看在家族面子上忍让,不过现在应该不是你教训我的时候吧?你这奸夫都带了进来,还要狡辩?”
猥琐小人叹了口气,直接飞了下来,走向席绣并且慢慢站直了腰,到席绣跟前的时候气质颇为内敛。
但席绣刚才见识到这人一片树叶就打退了两名壮妇的手,现在也十分忌惮这人会不会动手,而且在场之中,也就席绣装饰的最为好看,难保这人不会犯了色心。想着,席绣已经默默地拿出匕首。
“有人找上了你,你应付不了。”那人没有和席绣讲话,而是转身对席络讲。
席络点点头,“我……小心!”
在席绣还没有动手之前,来人就知道席绣在慢慢拔出匕首,并且在席绣抬手间十分轻松的拿住了席绣的手。
“席络,好样的,你这样让鄙贱之人污了我清白,确实要逼死我不成!”席绣看到自己的手臂被拿住,当场一阵头晕眼花。
席络见此,连忙上前去颇为急切的对来人说道“你这样会要了她命的!且不说你是个男子,而且你还是个……”
“很丑陋的男子,”男子说着,一手往脸上一招呼,那张面具撕了下来,露出原来的容貌。
当场,席绣就没有在挣扎了,并且手腕上挣扎的力量明显没有了。
云梵松开手,并顺道接下了掉下来的匕首,横着拿在手中“匕首戴在身上,很少见你们这些美人也有这凶猛的时候。”
席绣见此,略低着头默默地拿回匕首,并依旧塞回袖中暗扣里。然后席绣就看到云梵并席络都默默地看着自己,席绣手足无措了好一会儿,最后席绣什么也没说的,直接带着人就走了。
“看着有些古怪。”席络看着席绣近乎夺路而逃的背影道,以席络对这位五姐的了解,席绣怎么着也应该大骂一通才走的,但这样不声不响的走,有些诧异。
“这件事是因我而起。”云梵并没有将刚才的人放在心上,而接着说道。
席络摇摇头“不是的,席府本来就是阻拦了朝廷中某些人的势力浸润,幸好是把我这样……”席络见云梵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自己讲不下去了:刚才席绣来找自己的时候,也说了,是因为摄政王的缘故。
“你想出去看看么,去看江湖。”云梵见席络脸色僵住了,略微皱眉“两年时间,两年后你要是不喜欢我依旧把你送回来。”
“可以!”席络忽然张嘴大笑,但觉着自己这样笑的没有教养,立刻双手捂着嘴笑,并连连点头“可以、可以、可以的,我想去看其他的地方,如果可以我不要回来了!这里是牢笼是黑暗,我想要呼吸自由的空气!而且还有你在,我从小到大没有哪一件事情这么的让我期待!”
云梵觉得现在的席络有些吵,头略略后仰,见席络还在捂着嘴笑,颇为无奈的在一旁大树下石头上坐下,就那样等着席络笑完。
好一会儿“你要不收拾一些东西?”
云梵这么一说,才止住笑的席络连忙点头,并且飞一般的跑到屋子里开始哐里啷当的收拾东西了。
坐在树下的云梵忽然一手撑着手头,头后仰看着树顶,在树下近乎半球形范围内是没有一片绿叶、一只虫子,在这半球形范围之外不是拖住丝线的蜘蛛,就是蠕动的毛毛虫。
其中有一只毛毛虫,因为体态丰硕而被慢慢滑了下来,但是它又舍不得上面的嫩树叶,因此死命的往上爬,它从白天爬到了晚上,又从晚上爬到了白天,最后在晌午的时候,掉在了地上。
“咔嚓”一声,一直毛毛虫被蝎子扎死了,这倒不是蝎子会吃毛毛虫,而是因为这蝎子和它主人一样,无聊极了。
“谁!”正在发呆的拓跋约一察觉到异样,连忙从秋千上翻身而下,并且抽出腰间的笛子,但来人更快的将拓跋约想要抽出的笛子给打了回去,且来人见拓跋约一手被制约而另一手还去拿笛子,当场就将笛子抢了过来并且一脚将人踢在了草地上,而来人自己站在了树梢上。
因刚在空中翻飞的速度过快,就算这人气息完全恢复常态,那衣袂还在飘动,来人亮出手中的笛子“你这武功,还真不好意思说是我教的。”忽然一湿哒哒的感觉从手上传来,来人诧异看去“啊啊啊啊!”随即,一声巨响,来人脚下一滑踩断树梢,不过那人反应更快,一寻到新的位置站好便把手上该死的毛毛虫给甩了个十万八千里。
“树多就是不好。”那人十分不悦的说道。
“第一,您老比我老十五年;第二,我知道是您老,没舍得下重手。”拓跋约从草地上站起来,抱手看着树上的人道。
手上着红色细线的人嫌弃的把笛子依旧扔给了拓跋约“我人来了,你可以滚出皇宫了。”
“中原有什么事,能让十五年不出南疆的蛊王来皇宫……”
“什么事儿也不是你的事儿,你和你的心上人赶快滚出京城,哪里凉快哪里去,等我去找你的时候,你可没机会让你和你心上人有时间在一起培养培养感情。”来人急不可耐的打断道。
“……什么叫我心上人?您这样说话可真叫人伤心。”拓跋约接过笛子,细细抚摸刚被毛毛虫爬过的笛子。
“你那点小心思我能不知道?不过,那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一来就撞上了个大魔头,你要在不去找她,估计她就走了。”
“……那皇宫里的那位怎么办?”拓跋约收起笛子,仍旧低着头道。
“老的来了,还用得着小的出马?再说了,你不是不喜欢……在、这、里、么……”话还没讲完,拓跋珰就看到那个和她一样自傲的女儿早就迫不及待的跑了。
拓跋珰轻轻一跃,站在草地上无奈的摇头“孙儿是没希望了……”
“明月……”拓跋珰听到云外一声呼。
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了。
同样,听到那声轻笑,云梵不用走到胡同另一面就知道前面是谁了。她倒也不走过去,只在拐角处哪里“你怎么出来了?”
背靠着墙等人的拓跋约闻此,背部略微离开了墙面,但随后又继续靠着墙面“你能去皇宫,我很高兴。”
“师傅吩咐的。”云梵看天,天上黑漆漆一片。
“你师父不会吩咐这些事的。”拓跋约笑道。
“师傅需要。”
拓跋约继续笑道“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
云梵觉颇为无奈,最后低着头“嗯,来看看你。”
拓跋约背部离开墙面,并且站直,正要走到云梵面前,听到云梵继续道“你武功不好,容易吃亏。但我发现这里还有很多更厉害的人,阿约,我要离开这里继续修行,大约两年我就会回来的。”
“你回来做什么,既然离开了,那就不要回来。”本来要走出来的拓跋约,终究是收敛了笑意、止了脚步。
云梵摇摇头“你是我仅有的朋友之一,我自然是要回来看你的。”
云梵正说着,拓跋约忽然发现有人来,随后就听到那人在不远处道“阿梵!”
云梵示意席络走过来,并且继续道“因为我的缘故连累她了,我想着这两年她也不能来这里,索性一起带走。”
说话间,席络已经走了过来,正要开口被突然冒出来的拓跋约给吓了一跳。
“你既然要带她,不如捎上我吧,正好,我也无家可归。”走出来的拓跋约再次笑道。
“咦?”这是云梵的惊讶。
席络只是被人突然冒出来吓了一下,随后就笑着对拓跋约点点头“你好。”
“人约黄昏后,拓跋约,我的名字。”
“席络,一席之地、络绎不绝。”席络点点头,立刻自报姓名。
而三人并没有立刻出城,因为云梵在等,等她师傅的信息她才能走,因为她也无法确定得到的消息是否是真的。
现在,三个人坐在酒楼里。一个是眇一目、面色凶神恶煞、虎背熊腰的矮大汉,一个是惨白着脸、弱不禁风的瘦汉子,一个是颇为丰硕而怕人的胖妇人。
这三人因为外貌、举止多为鬼鬼祟祟的,因此,连带着邻桌都没什么人。
“这里,有什么特别的么?”一连在这里坐了几日的瘦汉子,终于按耐不住的说道。
“方便观察。”胖妇人回道。那瘦汉子勾着脖子十分猥琐的看了一眼街上,但仍没有觉着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当场就收了回来。刚好街上有一人带着几十名护卫装扮的汉子站在大街上,那些护卫中间是个容貌十分鲜艳的男子,男子默默地探看四方。在瘦汉子神回头来的时候,恰好被那人看到了。
一旁贴身护卫见自家主子并没有新的发现,便一挥手,其他人立刻站为两行。男子转过身,没走出三步便回过头走向身后酒馆“你们不必跟过来了。”
“你等的人什么时候来?”胖妇人颇为无奈的说道。
矮大汉正要开口,忽然将手中杯子的水喝完并且放在桌子上,瘦汉子一见当下就不再言语。而矮大汉看了一圈周围,最后眼神十分色眯眯的打量一旁的小妇人,大概是这矮大汉眼神过于猥琐,弄得邻桌小妇人的夫君都注意了,而在那位夫君终于确认不是这老儿眼偏斜、也不是这老儿看着其他地方,而是这老儿近乎留着口水的只盯着他媳妇儿的屁股看,这还得了!那男人当下就气恼的跳将起来。
“你个色老头儿?你看哪儿呢?”那人说着,一拍桌子就站起来指着矮大汉骂道。
这么一骂,最外边的瘦汉子立刻怂了下来,瑟缩着身子还拿眼偷偷觑着那汉子。
“你个色老头儿,今天老子不教训教训你,你还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是吧!”那人说着,一把撸起袖子就气冲冲的跑了过来,而瘦汉子一见立刻吓得躲到桌子地上了,那人也不管瘦汉子,直接一把抓着矮大汉的衣袖将人拉了起来“老子的女人也是你这张臭嘴可以侮辱的!”
“兄弟,看看你家婆娘咋地了?搞得谁没有个婆娘一样!”说着,矮大汉一把拉起那胖妇人“老子的婆娘可不像你家婆娘一样瘦小,怕不是腰一折就断了,好生无趣!”
那人见矮大汉如此侮辱自己,当场就怒的说不出话来“你、你个无耻之徒!”
站在楼梯口听到矮大汉说出这话的男人,略略停了下来,随后转身有一下没一下的一步一步往楼下走。
“但我在此多日,似乎并没有看出来二位是夫妻。”一十四五岁的白衣少年说着,放下茶杯,随后冲着矮大汉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