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来,冬已是深冬。北方的冬天,寒风凛冽。
徐清风全副武装,包裹得严严实实,小心翼翼的踏在被冻僵的水泥路上,生怕它会裂开个缝隙。
教室里人不太多,天冷,都喜欢赖个床,能拖一分钟是一分钟。
唯一不变的是,每次她到的时候,教室里最角落的那个位置永远都有人在。
他就在那里,一个人,安静的做着他自己的事。
徐来握起她一只手,问:“冷吗?”
“不冷,我穿那么多呢。”
“是,肥的像只小猪。”
“那也是你的猪,不可以嫌弃。”
“这么肥的猪会把我吃穷的。”
嘴上说着,却还是贴心的去给她接了一杯热水。
她抱着暖乎乎的热水杯,心里开了花似的甜蜜。
“真好。”
“嗯?”
“这个冬天有你真好。”
“以后都有我,不只冬天。”
“哎呦呦,您小两口大早上就开始秀恩爱,注意点影响行吗?让不让别人活了?”
“不活去死。”
“……”
是谁说的徐来变了?他要去起诉欺诈。
“你干嘛老欺负他??”
“这叫欺负?”
“你别对他那么凶嘛,我觉得好可怜的。”
“我下次注意。”
徐清风手拄着桌面,揉揉他的脸,温声道:“乖。”
–
徐家晚餐。
徐汇东犹犹豫豫,脸色不大自然问,“徐来,你有女朋友都小半年了,身为你老爹,什么时候把儿媳妇领家来看看?”
“我妈见过。”
“嗯?”他怎么不知道。
杨女士给了他一个眼神,证实了徐来的说法。
“那不算,你妈见过,我没见过。我倒想看看能把你小子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小姑娘究竟什么样?”
徐回趴到他老爸的耳朵边,小声道,“爸爸,偷偷告诉你,她长得超好看,这次哥哥赚大了。”
“哦?是吗?”
徐回狂点头。
“……”当他是聋子吗?
“嗯?徐来,能不能带?”
“我怕你们太热情,把她给我吓跑。”
“少给我来这套。”
“……等我跟她商量一下吧。”
徐汇东笑话自家儿子,“真稀奇了,我十几年都没教育好你,随随便便就这么听人小女孩儿的话。”
“听媳妇儿话的男人才是好男人,对吧妈?”
这话说到杨女士的心坎儿上了,她一拍桌子,“必须的。”
徐汇东:“……是,老婆说的对。”
–
外面天寒地冻,图书馆的学习氛围却很浓重,暖气开得很足,徐清风把外套脱掉,搭在椅背上。
她去书架上重新换了一本书。
有些人总喜欢钻空子,一会儿时间不在,男朋友就被搭讪。
她默默过去坐下,听那女生和徐来说话。
女生惊喜道:“徐来,想不到会在图书馆遇到你。”
“你?谁啊?”
女生面露尴尬:“我是一中……”
“我没兴趣听你听你自我介绍。”
“我,我,我身体不太舒服,就刚好遇见你,这里我也只认识你一个人,所以……”
“身体有病就去医院,脑子有病就去精神病医院,找我可治不了。”
“我……”
“你很烦。”
徐清风拍了拍他的手,暗示他别再说了。
然后用恰到好处的笑容说,“你好,我是徐来的女朋友,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
女生脸色难堪至极,羞愤的跑走了。
徐清风嘟嘴,“哼,某人长得一张多情脸,到处招桃花。”
“吃醋啊?”
“我吃酱油。”
徐来低低的笑,“真可爱,嗯?宝宝,你吃可爱多长大的么?”
他拿手指戳了戳她鼓起的腮帮子,她生气的样子像只河豚。
“宝宝,别不开心了,我跟你商量件事行吗?”
“什么?”
“有没有想过要去我家?”
“啊……”怎么突然?
“我家里人都说想见你,就问问你愿不愿意,如果害怕的话,咱们就不去。”
“不是啦,就你突然,我没有准备嘛。”
“不着急,慢慢考虑。”
她想了想,说,“那去吧。等过年行吗?”
“当然行。我爸挺盼着见你的。”
徐清风笑,“为什么呀?”
“他就想知道是哪个可爱鬼把他儿子拐跑了。”
“嘁,我才不信。”
徐来挑眉,“不信就对了。”
徐清风傻笑着,瞥了眼窗外,惊呼,“诶?徐来你看,好像下雪了。”
徐来顺着望去,“嗯,还真是。”
“软软,和你在一起的第一个冬天的第一场雪,真幸福。”
“徐来,你的十七岁有我,你的七十岁依然有我。我们会在一起很久很久,但我永远不会忘记,十六岁的时候遇见的那个你,无论未来的路多遥远,我会在最终点等你。”
“应该是我等你。”
“好吧,那你等我。”
她在笑,她眼中有泪光。
窗外大雪漫天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