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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定情

八点了,他会出现吗?康潮忧知道自己是希望他能出现的,但他会吗?

这并不是她能决定的。

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康潮忧不禁想,肖轩,该是一个危险的男子吧,短短一天,她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了。她害怕这种改变,如果可以,她宁愿不认识肖轩,做回原来的自己,无欲无求,无爱无恨。

或者,他根本就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受到困扰的就只有自己吧。呵,康潮忧,放过自己吧,别作茧自缚了。

收起不该有的情绪,拿起背包,她和老板娘打过招呼后,便推开了花店的门。

他,并没有出现。

说不出心里是怎样的感觉,只知道那种感觉让自己很难受,那是失落吗?呵,刚刚不是才说了要放过自己吗?康潮忧,你还期待些什么呢?醒醒吧,自己也该争气点!

康潮忧甩甩头,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康潮忧给自己冲煮了一杯咖啡,顿时整间房间便充满了咖啡浓郁的香味。

这间单身公寓并不宽敞,该说显得有些狭小。但康潮忧并不介意。她从来都不奢望过奢侈的生活,也不追求住上多么富丽堂皇的豪宅,她需要的仅仅是一个能让她感到安全且安心的港湾。这间小公寓已足够了。

狭小的空间没有多余的摆设,却布置得幽雅舒适,打扫得一尘不染,看得出主人极爱干净。虽然她是一个人住,但这里却能给她一种家的感觉。

此刻,康潮忧坐在桌子旁,桌子上放着一个精致的花瓶,花瓶里永远着几株百合。她手捧着杯子,慢慢地饮着咖啡,这是她惯有的动作。

突然,不协调的铃声破坏了这美好的气氛。康潮忧抬头看了看钟,十点十分,这么晚了会是谁呢?她的朋友不多,更没有什么亲戚,平时会来找她的多是玲儿,莫非是玲儿来找她,她们已有一个多星期没见面了。想到这里,她没有犹豫地开门,脸上的笑容却在见到来人时愣住了。

“你的警觉性太低了,一个单身女孩怎能在夜晚随便开门给来人,如果我是坏人你怎么办?”肖轩倚在门框,笑看着表情有点呆滞的康潮忧。

康潮忧怎么也没有想到来的会是他,一个已扰乱她心湖的男人。下班时没有看到他,心里有一股浓浓的失落感,她努力地说服自己,与他相识只是一种偶然,他的吻更是一个意外,她不该想着他念着他,更不该因见不到他而感到失落,对他来说她或者根本什么也不是。

一整晚,她都在不断地说服自己、催眠自己,就在她以为自己可以抛开那一团困扰,抛开他的身影时,他却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一刻,康潮忧的心慌了,乱了,一整晚的自我催眠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宣告失败。她不知道自己是该面对他还是躲开他,只能手足无措地看着他。

“怎么了?”肖轩隐约地感到她似乎在些什么。

“我……我以为……来的是玲儿。”康潮忧还没理清自己的情绪,说话有点断断续续。

“你不想见到我吗?”他深情温柔,语气轻缓。

咬了咬唇,她据实以报。“我……我不知道……”

他伸手轻抚上她的脸颊,手指刻意地抚过她的唇瓣。“我却一直想着你。”

康潮忧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看着他,不知道要不要相信他的话。他为什么要对她说这样的话呢,这些话对他来说有意义吗?如果他是无心的,请不要欺骗她,因为她知道自己会傻傻地相信。

肖轩不忍看她苦恼的样子,于是转换了话题,“你吃过晚饭了吗?”

“嗯。”

“我刚开完会,现在好饿,你陪我去吃饭好吗?”双眼温柔地注视着她,他相信她不会拒绝自己。

“我——”

“进去换件衣服,我在这里等你。”看着她保守的睡衣,他觉得她此刻的模样很可爱。

换衣服?康潮忧不明所以地低下头看自己,啊,她正穿着睡衣呢,虽然是一件保守的睡衣,但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在男人面前穿睡衣。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噢。”康潮忧忘了刚才的,迫不及待地跑进房间里换衣服。

肖轩有点失笑地看着那抹奔跑的身影。

吃过晚饭后,肖轩把康潮忧带到海边。

夜晚的海边几乎没有什么人,只有寥寥几对情侣在海边约会,或是手牵着手在沙滩上漫步,或是依偎着彼此低声诉说着爱语。

浓浓的黑夜笼罩着大地,天上的星星不多,一闪一闪的,像是对相恋的情侣十分好奇,同时也为他们增添了浪漫的情调。弯弯的月儿就像害羞的小姑娘一样,时而露出半张脸,时而隐藏在云层里,似乎不忍打扰地上情侣的甜言蜜语。周围没有多余的嘈杂声,只有一阵阵的海浪声,由远而近,由远而近。

夜晚的大海更显神秘,像是披上了一层迷人面纱,让人永远猜不透。站在海边,闭上双眼,迎着海风,耳边传来了一阵阵的海浪声,感觉就像是在大海的怀抱中。

“喜欢大海吗?”

“喜欢。”康潮忧没有想到他会带她来海边,但她真的好喜欢大海。喜欢看着那一望无际的海面,喜欢听那一阵阵不断用力拍打海岸的海浪声,更喜欢那种被大海怀抱的感觉。

肖轩静静地看着康潮忧的侧面,看着她那快乐且满足的神情不语。会带潮忧来海边并非临时兴起的念头,以前他与兰蝶经常来海边,只因她喜欢。这是兰蝶离开他后第一次到海边。

想起兰蝶,他不禁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兰蝶一直都喜欢大海,时常拉着他来海边要他陪她看海。这海边有太多太多他与兰蝶的甜蜜记忆,有时他们只是手牵着手静静地漫步,不需要多余的言语,他们的心是如此地接近;有时兰蝶会沿着海边疯狂地奔跑,留下她一串串的笑声与足迹;还有多少次他们在这片大海的见证下紧拥着彼此深情拥吻……

“轩,我好喜欢好喜欢大海。”

“我们就在海边住下来好不好?这样我们就能每天都看见大海,可以看日出可以看日落。”

“你看,那海鸥飞得多逍遥多自在,如果我是那海鸥我也要一直守着这片大海。”

“轩,你要一直一直这样陪着我、守着我。”

……

每次想起,兰蝶的话语依然是那么清晰,就好像她刚在耳边低语。

兰蝶,我没有忘记我们之间的承诺,但选择离开的却是你。

兰蝶,现在的你过得好吗?你还会常常到海边看海吗?

兰蝶,我们曾有过那么多的美好回忆,你还会记得吗?

兰蝶……兰蝶……

康潮忧转过头来看肖轩,只见他疲倦地闭紧双眼,想起他到她家时说刚开完会,他的工作应该是很忙吧。

语带担忧,她问:“工作会很累吗?”

肖轩缓缓睁开眼睛,依然沉浸在过去的记忆中,看着眼前的佳人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她是潮忧还是兰蝶,在微弱的月光映照下这一张容颜是如此的美丽,如此的令他魂牵梦萦,他不禁伸手轻抚她的脸颊。

康潮忧觉得他的动作像极了情侣间才会做的动作,但他们并不是情侣呀,这动作是否有点不适宜。于是,她轻轻地低下了头,避开了他灼热的眼神,更避开了他温柔的抚触。

直到康潮忧的逃避,肖轩才完全从记忆中醒过来,知道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康潮忧而非兰蝶。

良久,他才回了声:“不会。”

康潮忧又转过头去看海,不知为什么,她似乎隐约觉得肖轩心事重重,有什么事困扰着他吗?虽然知道自己根本帮不了他什么忙,但她希望她能分担他的烦恼。不过,她可没有勇气主动开口问他。

两人各怀心事,都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站着看海。周围又只剩下了那汹涌澎湃的海浪声。

虽然是炎热的盛夏,但夜晚的海风还是带着些许的寒意,康潮忧觉得有点冷,用双手抱住自己,却还是抵挡不了那一阵阵的寒意。冷不防一件西装外套套在她的肩头,头顶传来了肖轩温柔而低沉的声音。

“还会冷吗?”

“好多了。”双手紧抓着外套,康潮忧渴望这温暖。

接着,康潮忧感到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背后伸来轻搂着他的纤腰。她不知道肖轩到底是如何看待她的,从来没有男人这么接近过她,她整个人在肖轩的怀抱中,她可以感觉到他的胸膛靠着她的背,她不习惯这样的接触,更对这种只有亲密情侣才会有的举止感到害怕。

“别……别这样……”康潮忧想挣脱开他的怀抱,却怎么也挣不开,感觉到他收紧了双手,把自己抱得更紧。

“这样不好吗?”他并不打算放手,甚至将下巴轻轻地顶在她的头上。

“你……我……”康潮忧越是紧张越是说不出话来。

“叫我轩,我还不曾听过从你的小嘴叫我的名字。”他期待从她的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

“呃,放开我,好吗?”康潮忧感到委屈,感到无措,肖轩的出现是那么的意外,令她感到措手不及,他的霸道与狂妄是她平静生活中从不曾有过的惊涛骇浪。

“不放,对你,我不会放手,永远都不会。”他的声音是那么的温柔,但说出口的话却是那么的霸道,像是许下誓言般坚定。他不管她愿意与否,私自霸道地宣布,将她抱得更紧,就像是一个害怕别人抢走他心爱玩具的小孩一样。

“不要这样……我们……我们并不是……”康潮忧快哭出来了,心中更是慌乱。

“不是什么?”肖轩转过康潮忧的身子,双手捉住她的肩膀,这时他才看见她眼底流露出来的害怕与无助。他理解她的害怕与无助,更知道自己就是那个令她害怕与无助的人,毕竟对她来说,自己是一个突然闯进她生活的陌生男子。

“傻潮忧,”他的声音好温柔,让人轻易撤下防备,有一种安心的感觉。“你以为我会随便送花给陌生女孩,随便吻她,随便轻薄她吗?相信我,我不是一个登徒子。也相信自己,相信你心中的感觉。”

“你……你别捉弄我……我们才认识不久……我……我好怕……”此刻,康潮忧彻底迷惘了,她害怕自己再也找不回她那颗脆弱的心。

“害怕什么?害怕我会欺负你吗?”眼前的她显得这般的脆弱,看来自己是真的吓坏她了,这样的她令他好心疼 ,好想将她拥入怀里细细呵护。

“你……会是认真的吗?如果你不是认真的,请你放过我,别捉弄我。我只有一颗心,一旦弄碎了,就再也拼不回。”康潮忧有点不敢置信,他会是喜欢自己的吗?她害怕那只是一场梦,梦醒后只剩下一颗伤痕累累的心。

“傻瓜,我对你当然是认真的,你还感觉不到吗?告诉我,你喜欢我吗?” 他的语气再认真不过,他从来都不是轻浮之人,不会玩弄女人的感情。

“我……我不知道。”太羞人了,他怎么可以这么直接地问她呢。但他刚才说了,他说他对她是认真的呢。她会一辈子都记得这句话的。

她太单纯了,根本就不懂得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肖轩又怎会看不出她眼底的爱慕与害羞。

“但我知道你喜欢我。”他自信地说。

“噢,你欺负我。”康潮忧羞得简直不敢抬头,只听见头顶传来他低沉的笑声。

肖轩把她再次拥入怀中,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见自己的双眼,轻轻说道:“这一辈子,我都会宠你、守着你。”

康潮忧看着他那认真的神情,他的眼眸充满深情,在他的注视下,她发觉自己根本无法动弹,更是无法移开视线,她知道她的心已彻底遗落在他的身上。今天在他出现之前,她不断地说服自己催眠自己,因为她不知道如果再与他纠缠下去,自己会变成怎样,她怕越陷越深,最终无法自拔。于是,她想逃避,她想,但此刻,她知道自己已无法逃避,无法。就让她沉沦吧,就算将来会片体鳞伤,她也无怨无悔。

“告诉我,你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肖轩知道自己这一辈子绝不会放开她,即使他无法爱她。失去兰蝶,让他痛不欲生。这次,休想他再放手。

“说呀,我想听。”他催促大道。

“我……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她如他所愿说出口,但她清楚这是她一辈子的承诺,除非他不要自己。

“永远记住这句话。”肖轩又将彼此的距离缩短几分,接着得寸进尺地说,“叫我的名字。”

她羞红了脸,但还是鼓起勇气。“轩——”

他听得意犹未尽,“再叫一次。”

“轩——”这一次,她发觉自己已能不那么害羞地叫他的名字了。

肖轩缓缓地靠近她的唇,直到彼此间再没有一丝空隙,才将唇轻轻地印在她的唇上。他能感到她的青涩,他不想吓坏她,只是轻轻地亲吻她的唇瓣,让她适应自己的吻。

康潮忧没有拒绝,她闭上眼睛,依偎在他的怀中,感受他的吻,感受那种甜蜜的感觉。

渐渐地,肖轩不满足于唇与唇的轻亲,他想更深入地吻她,于是他尝试地轻撬开她的唇瓣,用自己的舌头挑逗、追逐她的舌头。康潮忧感到不可思议,全身瘫软,但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她开始不自觉地回应他。

两人都忘却周围的一切,依偎着彼此忘情深吻……

月儿姑娘害羞地躲进云层里,只有星星还是一闪一闪的,似乎在为两人祝福。一阵阵的海浪声也依然由远而近,由远而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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