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的清晨是清新而舒爽的,清早的凉风习习而来,拂动树叶,林中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吵闹着。
杜昀头昏脑涨,他昨夜被阴石南和青松子交手余波震晕,对于之后的事情毫无所觉。他有些痛苦捂着头的坐立起来,一时间脑中一片空白。待他回想起昨夜情景,心中不由慌乱,挣扎着就要爬起来。
却将正趴在他身上的巧儿惊醒。原来昨夜巧儿半夜就醒了,她忍着伤痛找到青松子,自己也因伤痛和疲惫晕倒过去,后来半夜醒过来就一直守在杜昀身前,直到快要天亮才睡了过去,此时被杜昀惊醒,不由惊喜道:“哥哥,你醒了。”
杜昀听到巧儿声音,连忙看向巧儿,欢喜道:“巧儿,你没事就好了。我就知道有老君在,你一定会没事的哩!”
巧儿连夜来担心受怕,此刻心中委屈一下喷涌而出,一把扑在杜昀身上,呜咽道:“哥哥,你真是太坏了,你怎么能、怎么能让巧儿一个人去竹峰,你知道巧儿多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她心中后怕,所有情绪一下宣泄出来,当是梨花带雨,分外惹人心疼。
杜昀心中怜惜,轻轻拍打着她后背,毫不在意笑道:“巧儿,我可是杜子君哩!怎么会有事哩!你莫要想多了。”
巧儿瞧着他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又恨又气,想到若是未曾遇见老君,此后她与杜昀岂不是永无相见之日了,她心中恼怒,忍不住在杜昀手上咬了一口。
杜昀惨叫一声,痛叫道:“疼疼疼,巧儿,你松口。”
巧儿听到他的惨叫,心中怨气这才消散一些,松口饶过了他,板着脸道:“算了,这次就饶过你,再有下次,定叫你好看。”
杜昀见她泪珠儿还未干,此刻虽是板着面容,眼中却犹带着宽慰欣喜的笑意,不由抓了抓头,笑道:“巧儿,我才发现,原来你这般好看,感觉一辈子都看不够。”
巧儿面色一呆,随即俏脸微红,羞恼道:“臭子君,那你还要丢下我,一个人去逞强。”听到这句话,她心中不知为何,所有的怨气忽然消散的无影无踪。
杜昀尴尬的抓抓头,随即拍着胸脯笑道:“这不是没办法了吗?我杜昀可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将来可是要学得老君的本领名扬天下,可不会被人随随便便就杀死了。况且我也舍不得我的巧儿陪着我一起等死啊!”
巧儿听着杜昀的胡说八道,眼睛欢喜的眯了起来,举着拳头威胁道:“臭子君,你就喜欢胡说哩!下次你若是还敢丢下我,我定要让你好看。”
杜昀瞧着手臂上被巧儿要出来的牙印,苦着脸道:“巧儿,你可冤枉我了,我哪敢丢下你哩!昨天晚上那只是要你找人来搭救我哩!”
青松子抚须笑着从院外走进来,看到兄妹两人依偎在茅草上,不由打趣道:“小丫头,这下你可放宽心了吧!你的小子君哥哥可算醒过来了。”
杜昀听见青松子话,不由开心道:“老君,我就知道你很厉害,那个金衣人一定被你打跑了哩。”
青松子笑道:“你这个傻小子,老君我要是晚来一会,你可就再也见不到小丫头了。”
巧儿白了一眼杜昀,从茅草堆上爬起来,走到青松子面前,扯着他的衣袖说道:“老君,你可要多管管杜子君哩!他脾气一上来就把巧儿忘得一干二净了,哪里还会想到还有一个巧儿哩!”说道这里,她突然悲从心来,眼泪扑朔着就掉了下来。
青松子心中暗叹一声,笑道:“小丫头,小子君可算是醒来了,你却哭起鼻子来了。”
杜昀心中怜惜,不顾酸疼身体,挣扎着从茅草上爬起来。巧儿瞧着他苍白的面容,顾不得伤心,走过去扶着他,抽噎着埋怨道:“你刚刚才醒,又不多休息一下,一点也不知道爱惜一下自己。”
杜昀心中难过,握着巧儿的手说道:“巧儿,是我不好,我会好好学老君教我的本领,以后会好好保护你。”
巧儿面色一红,挣开杜昀的手说道:“谁要你保护哩!你以后只要不丢下我,我便心满意足了。”
青松子抚须笑道:“小子君,以后你若不努力,可不是要保护小丫头了,而是她要护着你了。”
杜昀一怔,望向青松子好奇道:“莫非老君也要教巧儿本领?”
青松子笑道:“昨日,这小丫头缠了我半宿,我实在是被她缠的没办法了,只好同意了。”说道这里,他心中一叹,神色黯然道:“红尘之地多是非,教你们一些防身的本领也不知是好是坏。”
杜昀心中大喜,拉着巧儿就要向青松子跪拜行礼,青松子面露不悦之色,随手打出一道真力,将两人定住,不悦道:“小子君,这是作甚?”
杜昀感到一股柔和的力量将自己定住,竟再也做不出跪拜的姿势,他瞧着青松子面露不悦之色,连忙解释道:“老君,你于我们兄妹有救命之恩,这已是天大的恩德,如今又要教我们本领,杜昀虽是卑贱之人,亦知恩德道义,还请老君让我们兄妹聊表心意。不然我杜昀之后怕是睡觉都睡不好了。”
青松子微微怔然,叹道:“倒是老君思虑不周了,好男儿当是要不拘俗礼,却也要问心无愧。”
青松子话音刚落,杜昀顿觉那股将他定住的柔和力量消失的无踪影,连忙拉着巧儿向青松子磕了三个响头。
青松子微微叹道:“礼也行了,现在该起来了吧!”
杜昀笑道:“既然我们兄妹已经向老君磕过响头了,老君可不能赖账不教我跟巧儿本领了。”
青松子哑然失笑道:“好你个杜子君,竟算计到老君头上来了,该打。”说话间,他伸手在杜昀头上连敲三下。
杜昀不以为意,抓着脑袋傻笑道:“老君,那你什么时候教我跟巧儿本领哩!”
青松子笑着正待答话,突然看到李韫从外面走了进来,顿时面色一变,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李韫不以为意,作揖道:“前辈,今早我跟青叔打了只野狍子,现在已经烤熟了,还请前辈一起用个早膳。”
青松子冷冷的瞧了李韫一眼,冷声道:“我跟你只是一场交易,老夫言而有信,你说的那些条件我自会办到,你用不着对我这般客气。”说话间,他已拂袖离去。
李韫心中苦笑,对着杜昀笑道:“杜兄跟巧儿姑娘怕是也饿了,一起过去吃些东西吧!”
杜昀压下心中好奇,拍拍李韫肩膀,笑道:“白面小子,老君就是嘴硬心软,你切莫要记在心上,倒是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李韫心中稍暖,笑道:“我也没想到杜兄还跟前辈认识,也是缘分,既然杜兄跟巧儿姑娘都醒了,就一起过来吃个早膳。”
三人从道院鱼贯而出,林外雾气朦胧,凉意袭人。杜昀伸个懒腰,扭动下酸疼的身子,笑道:“巧儿,你不用扶着我,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哩!”
巧儿皱眉道:“好心当成驴肝肺,你以为我愿意扶你哩!”说话间她放开扶着杜昀的手,冷哼一声,径自走到火堆旁,从火堆上拿了两块狍子腿肉,就向在一大石头上打坐的青松子走去。
杜昀不由挠挠头,颇有些尴尬的笑道:“白面小子,巧儿就是这般性子,你可莫要放在心上。”
李韫想到昨夜巧儿苦苦守在杜昀身边的情景,心中泛起奇异的感觉,笑道:“巧儿姑娘重情重义,坚强坦率,我心中敬佩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巧儿姑娘哩!”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火堆旁,倒是坐在火堆旁烤着狍子肉的李青恒有些不忿,狠狠的瞪了一眼杜昀。
杜昀不甘示弱,朝李青恒做个鬼脸,就从火堆上拿块狍子肉。他昨天被相涛、樊石追杀许久,后又被青松子与阴石南的交手余波震晕过去,早就饿的前心贴后背,此刻拿着狍子肉,哪里还忍得住,一边咬着狍子肉,一边嘴中含糊不清的问道:“白面小子,昨天晚上是不是你跟黑大个将老君救出来的哩!”
李韫一怔,奇道:“杜兄何出此言,我可未曾在杜兄面前讲过要助前辈脱困的话。”
杜昀将嘴里的肉咽下,得意道:“白面小子,你们怎么可能瞒得住我杜子君哩!本来昨天我就觉得奇怪,加上晚上又碰到两只恶犬找你们,我略施小计,就从他们嘴中套出你们可能要去竹峰救老君。”
李韫苦笑道:“倒不是我故意要瞒着杜兄,只是我们刚到峄城,还未打听到竹峰方位便被人盯上,幸好青叔经验丰富,将计就计,施药将其中一人迷醉,又趁机打昏另一人这才脱身,好在最后有惊无险,还是助前辈脱困而出。”
杜昀心下恍然,心中发苦,叹了一口气,说道:“昨天未曾找到你们的两个人晚上找到了我跟巧儿,我跟巧儿险死还生,最终活了下来。”
李韫一惊,连忙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杜昀苦笑着将昨夜事情一一讲出,李韫听得哑口无言,惊心动魄,便是一旁的李青恒也面露奇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