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漠老头家的人吧？”卷胡子说。
“不是。”小桑立马说道。
“不是？我管你是不是。我把我的马牵走了。”卷胡子说着从马鞍上的袋子里取出一根皮绳，打马走进马群，拿皮绳套了一匹最肥的马就往外走。
“放下！”武由龙喊道，打马跑到那人前面。
“哪来的野小子！怎么？挡你大爷的路吗？”卷胡子歪着脑袋对武由龙说。
“把马放下。”武由龙说。
“这是我的马，我要牵走。”卷胡子说着自顾自往前走。
武由龙怒从心头起，上前猛地推了卷胡子一把。卷胡子一不留神掉下马去。
“你小子找死！”卷胡子一个骨碌爬起来，从腰上抽出刀指着武由龙。
武由龙从肩上摘下弓，打箭筒取了箭，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拉满弓对着卷胡子的脸。
卷胡子害怕了。
“好，不跟你计较。”卷胡子缓缓收起刀，躲开武由龙的箭尖，一步跑到自己的马前翻身上马逃跑了。
“你真厉害！”小桑笑着对武由龙说。
“他们太欺负人了！跟强盗有什么区别！”武由龙生气地说。
傍晚，武由龙和小桑赶着马群回到住处，兴高采烈地把白天的事告诉了漠大叔。漠大叔一脸惆怅，沉默了很久。
武由龙和小桑安静下来，不知道怎么了。
“我去把那匹马给北山熊送去。”漠大叔终于开口说道。
“爸爸！为什么？那是我们的马！”小桑喊道。
“你不明白。”漠大叔说着向外面走去。
“漠大叔！”武由龙喊。漠大叔头也不回，出了屋子。
武由龙和小桑跟着漠大叔走出屋去，看着漠大叔拿了绳子把那匹最肥的马拴了从马群里牵出来。漠妈妈则到马厩牵出漠大叔的马。
“天快黑了，你早去早回。”漠妈妈对漠大叔说。
漠大叔皱着眉头，点了点头，翻身上了马。
漠大叔正要走，远处传来嘚嘚的马蹄声。
昏黄暗淡的太阳光里，两个人骑着马朝这边奔来，两个人的身边还跟着几匹马。
转眼间，两个人已到眼前。漠大叔从马上下来，抬头看着两个人。是北山熊的人。
“今天两个孩子不懂事，冒犯了贵部的人，我正要带着马去赔礼呢。”漠大叔对两个来人说道。
“不，是我们的人不知轻重。我们特来赔礼，这四匹马是送给您的。”其中一个人说道。
漠大叔觉得事有蹊跷，但还是忙应道：“不敢！不敢！二位请把老儿这匹马和您的四匹马一同带回去吧。”
武由龙心里觉得莫名其妙，又有些生气，漠大叔为什么那样低声下气地跟他们说话呢？
“这四匹马您收下，我们还有别的事情。”另一个人说道。
漠大叔心头一震，眼前有些发晕。
“我一个放马为生的老头儿，恐怕没什么能帮得上北山大人的。”漠大叔说。
“你女儿……”其中一个人盯着小桑，上上下下打量着，说，“该是到出嫁的岁数了吧。”
“我们北山族长要娶妻，特地让我们来给您下聘礼。”另一个坏笑着对漠大叔说。
漠妈妈一下把女儿搂进怀里，害怕地看着两个来人，眼睛里溢出泪水。
武由龙怒视着两个人站到小桑跟前，挡住小桑，手紧紧握住腰上的一把匕首。
漠大叔被吓出了一头汗水，却猛然灵机一动，说道：“北山大人太看重我漠老儿了，可我的女儿已经许配他人了。”
“胡扯！许配了什么人了？”其中一个人怒道。
漠大叔回过头看着武由龙，武由龙看着漠大叔，四目相对。
“那个孩子就是我的女婿。”漠大叔指着武由龙说道。武由龙吃了一惊，呆呆地愣在那里。
那人坐在马上大笑。
“你把女儿许配给一个小毛孩吗？少唬我们！漠老头儿！”那人吼道。
“那孩子跟我女儿年纪相当，只比我女儿小一岁。”漠大叔冷静地说。
那人冷冷笑了两声，没有说话，拨转马头，招呼上另一个人，牵上带来的四匹马和漠大叔的那匹马离开了。
晚上，漠大叔、漠妈妈、小桑和武由龙坐在一起。
“小龙，从现在小桑就是你的妻子了。”漠大叔说。
“可是……”武由龙不知说什么好。
“你不愿意吗？”漠大叔说。
“不是！只是……”武由龙连忙说。
小桑依偎在母亲身边，不说话。
“不要只是了，你是个好孩子，把小桑许配给你，我也放心。这也算救了小桑。”漠大叔说。
“你十五岁，小桑十七岁，年岁差不多，也般配。”漠妈妈对武由龙说。
“小龙，你带上小桑去大马原找你的结义兄弟去吧，你们不能留在这里。明天你们就走！”漠大叔说。
“我们可以一起走！”武由龙说。
“不，这里还有我的马，我的房子。”漠大叔说。
“我们可以带着马一块走，到了大马原，阿虎哥会帮我们把房子建好的。”武由龙说。
“那样走太慢了。你们先去，我和你阿妈随后再去，到了大马原我们会找你们。”漠大叔说。
“我们一起走也好互相有个照应。”武由龙说。
“不用再说了，你们先走。刀和弓箭，还有干粮我都给你们准备好了。你骑你的黑野马，小桑骑我的马，另外我又给你们准备了两匹备用的马。你们不要停歇，用不了两天就能到了。”漠大叔说。
武由龙点点头。
“去睡觉吧，明天一早你们就走。”漠大叔说。
武由龙久久没有睡着，刚要睡着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骚动。武由龙一个激灵坐起身来，从床头抓起自己的匕首。
门被猛烈砸开的声音。
“小桑姐！”武由龙向门外冲去。武由龙刚跑到门口，门被“哐当”一声推开了。武由龙装在来人的身上。武由龙伸手抽刀，却被来人一拳挥倒在地。那人看了一眼屋子里，随即转身离开。武由龙知道他们在找小桑姐。武由龙爬起来向小桑住的屋子跑去。
小桑的尖叫声。漠妈妈的哭喊声。
两个人抱着小桑从屋子里出来，小桑尖叫着着。漠妈妈从后面哭喊着跑出来，撕扯着两个人的衣服。一个人抽出刀向漠妈妈砍去。
“不要！”武由龙向漠妈妈奔跑着喊道。
漠妈妈倒在了地上，没有了声音。漠大叔从屋里踉跄着跑出来，胸口着两支箭。
武由龙追上抱着小桑的两个人，挥刀砍去。一个人抬脚把武由龙踹倒在地。武由龙忍着疼痛翻身起来又追上去。漠大叔也踉跄着追了上来。
一人松开了小桑，停住脚从肩上取下弓箭，弯弓搭箭朝武由龙射来。漠大叔往前一越，挡在武由龙身前。箭射在漠大叔的身上。漠大叔倒下去，把武由龙压在身下。武由龙从漠大叔身下爬出来。抓小桑的人已经上了马，飞奔逃走了。
“漠大叔！漠大叔！……”武由龙抱着漠大叔的头哭喊着。
漠大叔醒过来，微微睁开了眼睛，看着武由龙。武由龙一脸的鼻涕和泪水。
“漠大叔！他们把小桑姐带到什么地方去了？我要去救小桑姐！我要去救小桑姐！”武由龙大哭着喊。
“往……往太阳……落山的方向……骑马……走半天……就能……看到他们的……部落了……小龙……你要把小桑……救出来……救出来……”
漠大叔看着武由龙，眼睛瞪得大大的，死去了。
武由龙抱着漠大叔嚎啕大哭着。
武由龙边哭边把漠大叔和漠妈妈的尸体拉进屋子里。武由龙想把他们抱到床上放好，可是武由龙怎么抱也抱不动。武由龙哭得更伤心了。他把他们平躺着放在炉灶边，用毯子把他们盖好。
武由龙背好了弓箭，装好了匕首，站在漠大叔和漠妈妈跟前，抹干净眼泪和鼻子，转身走出屋去。
武由龙望着茫茫夜晚的天空，跨上黑野马，朝太阳落山的方向狂奔而去，不顾一切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