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的意思是，我应该觉得当鸡毛掸子是荣幸？”程书墨微笑，只是额角青筋已经凸了出来。
“好啦……”颜玉抿嘴笑，“不是你荣幸，是鸡毛掸子荣幸……”
还没说完，程书墨眼中光芒一闪，拉着她，一边快步走一边往街边看。颜玉有点跟不上他的脚步，一边想挣脱他，一边诧异的问道：“你要干什么去？不是要去般若寺看看供着玄奘舍利的佛塔吗？方向错了。”
程书墨放慢了脚步，转头对她狞笑：“颜玉，你知道鸡毛掸子除了本身的功用，还承担着教训不听话的孩子的责任。”
颜玉愣了下，直直盯着他：“你想干嘛？”
程书墨眯眼道：“我动了嗔念，怕污了佛门清净之地，所以……想消消火再去。”
颜玉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有些心虚的道：“不就是开开玩笑，至于这样吗……再说，你准备怎样消气？”
“找个没人的角落打你屁？股。”他作出恶狠狠的样子。
“啊？”颜玉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一下呆住了。
她眼光闪烁，一双漆黑的眸子顾盼生辉，鼻尖在冷风中吹得微微发红，脸上的神色又是紧张又是心虚，看起来和瓷娃娃一般可爱。程书墨心中少得可怜的怨气立刻被他丢到爪哇国去了，如今他只想抓住她，好好蹂躏蹂躏……
“你别生气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咱们走吧，晚上你还得坐飞机……”颜玉被他邪恶的眼神镇住，声音不由得发软。
程书墨挑眉，指尖在她面颊上滑过：“好，我不生气。不过……你这表情很可爱，我又动了贪念，怎么办？”
“什么贪念？”他的目光开始暧昧，颜玉的脸渐渐的红了起来。
程书墨在她耳边轻轻道：“贪你的美色……”
颜玉身子一震，羞得脖子都红了，瞪着他，心慌意乱道：“你你你……”
“我想……我对你这么着迷，也算是动了痴念……”他继续在她耳边低低说着。“怎么办？贪嗔痴三毒我都具备了，现在去般若寺，佛祖不降天雷劈了我？”
“不要开玩笑……”颜玉又羞又恼，狠狠捶了他一下。
程书墨捏了捏她耳朵：“好了，不逗你了。”
将颜玉微凉的手放在掌心，他凝视着她，柔声道：“这几天，你也受委屈了”
颜玉怔了下，程书墨握紧了她的手：“这事来得很突然，我知道你怕提起我会为难，但是你这样隐忍不发，强颜欢笑，可知我有多难受？”
带着她走进咖啡厅，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他凝视着她有些黯然的眼睛，拉过她的手，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聚在掌心，稳稳握住：“颜玉，你相信我吗？”
颜玉眼眶微微有些潮湿，可是目光柔和而坚定：“我一直都相信你。”
程书墨神情舒展了些：“那，听我慢慢说。”
“这次回家，是因为我爸妈听了文雅的谎话。”他眼中有凌厉闪过，倏忽隐去，继续用镇定的声音道：“而且此事太过耸人听闻，花了点时间，我才找到机会告诉我妈事实。”
颜玉沉吟片刻：“那……他们怎么说。”
程书墨淡淡道：“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们自然需要时间去调查。你要相信，我爸妈再怎么说，总不会把外人看得比儿子重要。”
他顿了顿，表情依然镇定，可是额角青筋凸出，声音也冷了几分：“那孩子，太意外。”
颜玉身子颤了下，咬住唇，想了想，凝视着他的眼睛：“那天晚上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程书墨支着额头，指尖轻按太阳穴，半晌，脸色阴沉了几分，答道：“我当时神思恍惚，进了房间就晕倒了，知道的情况，并不比你们的多。”
颜玉垂下眼帘，轻声道：“那天世昭看了看现场，床单上没有那样的痕迹，他觉得，文雅这孩子来历可疑。”
程书墨脸上浮起一丝冷笑：“我本来也觉得，她那么快怀上有些不正常，这下看来，就是拖，我也得把她拖到医院去做DNA鉴定。”
颜玉抿了抿嘴，心里却并没有半点放松。迟疑片刻，她低低问道：“程书墨，如果……那真的是你的孩子……”
虽然有暖气，可空气中的水蒸气似乎都结成了冰霜，咖啡的温度一点点的凉了下来，浓香变淡，混着店里的熏香味，显得有些颓败。
程书墨沉默了一会儿，双手将她的手指拢住，他的掌心依然温暖，手指有力而坚定，颜玉躁动的心跳平静了不少。他开口，慢慢说道：“我只想要你的孩子。”
“可是……”
程书墨声音淡淡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我也觉得对不起那孩子，但是一想到他有那样卑劣的母亲，我就……”
他停住，深深叹息。
颜玉脸色有些发白：“这孩子是文雅的法宝，她不可能打掉孩子的。”
程书墨用力握着她的指尖，沉默片刻，抬眼深深凝视她：“相信我，我绝对不可能和她结婚，就算是为了孩子也不行，她拿这个来威胁我的前途也不行。颜玉，接下来的路会很难走，甚至会有一场浩劫，可是，答应我，无论如何，你要和我站在一起，决不放弃，不论别人对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要离开我。”
程书墨的眼神如此坚定，颜玉坠入冰点的心脏似乎被他又温暖了回来。想了想，她微微一笑，对着他眨了眨眼：“放心，我哪里有那么脆弱？我想坚持的事，谁都无法阻止我……六年前，你不是就知道了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