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被推上戏台，那么不如将计就计。
沈霏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心念流转，一对水袖甩将开来，但见衣袖翻飞，裙裾飘扬，如春笋般芊芊十指悉数化为绕指柔……
皇后开口道：“果然是天仙一般的人儿，不错。”
沈可人脸上闪过一抹嫉恨之色。
而沈忠良，则是长吁了一口气，他当真是做梦都没想到上台的那个舞姬竟然是沈霏虞。
他用余光瞟了眼自己的爱女，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心里已经开始了另外一番盘算。
“多谢皇后娘娘夸奖，霏虞告退。”
沈霏虞福了福，正待退下。
耳边忽然听到皇后带着笑意却依然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本宫才刚夸你来着，怎么就这么急着下台呢？来，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你的脸。”
皇命不可违，沈霏虞只能抬头，目光看向皇上皇后，只觉那一片明黄色与正红色，亮堂堂的仿佛能照到人心里去。当下忙不迭地低下头去。
这一瞬，全场的目光几乎都集中在沈霏虞一人身上，因此，也就没有人留意到皇上在看到沈霏虞时，眼中一闪而过的震惊与惊诧。
沈可人见沈霏虞竟然不懂规矩地直视皇上与皇后，心头大喜，抓住机会立马呵斥道：“大胆，竟敢冒犯圣颜！”
沈忠良瞪了沈可人一眼，忙作揖道：“霏虞不曾入宫，不懂宫规。还请皇上与娘娘莫要怪罪。”
皇后抬眼看了看暗香扑鼻的红梅，轻笑道：“丞相过虑了，今天皇上与本宫来这里，初衷就是为了赏花。如今，不但梅花俏丽，这人也清丽。皇上与本宫俱是欢喜，又如何舍得降罪呢？”
“多谢娘娘。”
沈霏虞见沈忠良神色紧张，当下也明白个中厉害，忙躬身谢恩。
“你这娃儿，可有婚约？”
皇后娘娘端起金樽，以袖遮面，轻轻小啜了一口。
“回娘娘，霏虞尚小，不曾有婚约。”
“也是时候指个夫家了。”
皇后的声音，清冷空灵。
沈霏虞只觉得遍体生凉，头越发地低下，期盼着皇后能早点准了自己告退。
这时，皇后却看向皇上，笑意吟吟道：“太子未娶，霏虞未嫁。皇上，您意下如何？”
沈霏虞站在戏台上，却只觉得如雷轰耳，一颗心砰砰跳。
沈可人显然也没有料到皇后会出此言，她故意胁迫沈霏虞上台献艺，不过是蓄意要看她笑话。不想她舞艺高超博得喝彩也罢了，居然还能得到皇家赐婚？
心里一时之间，当真是百感交集悔不当初。
沈忠良立即接口朗声道：“能与皇家结亲，那是霏虞也是整个秦家几世修来的福气啊！只是小女霏虞的母亲在生她的时候难产，霏虞性格从小就孤僻，平日里深居简出，除了几个贴身侍候的丫头外，府里知道她的人都屈指可数。臣只怕小女会不适应皇宫里的生活，到时闹了笑话。”
“原来是丞相之女。”皇上若有所思。
皇后娘娘微微笑道：“谨言慎行，一直是宫里明哲保身的最好方式。本来本宫还正发愁，该给她个什么位份，既然是丞相千金的话，那么也就担当得起太子妃这个身份了。”
“臣惶恐。”
沈忠良压下心头狂喜，瞟了沈可人一眼，心思打了好几个转，急急出列拜倒。
“皇后亲口赐婚，这是好事啊，爱卿惶恐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