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发现乔泽筠来车站接她。
“学长。”她清脆地叫他。
乔泽筠笑着上前帮她拿东西,“路上很辛苦吧。”
陈青淼擦了擦汗,笑着摇头,“还好啦,我很激动,不觉得辛苦。”
“哈哈哈,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啊,可爱可爱的。”乔泽筠笑道。
“咦,可比之前长大了不少咧,现在跟你开饭馆肯定不赔了。”陈青淼开玩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大街上都是乔泽筠爽朗的笑声。
跟着乔泽筠来到福利院,陈青淼发现,福利院里的孩子都有一些残疾,院长说,现在没有孩子的夫妻也很多,正常的孩子都被领养走了,剩下的都是身体或者智力上有些残缺的孩子。
陈青淼看着他们,心疼极了。都是鲜活可爱的生命,命运为何却如此不公。
陈青淼把带来的糖果和玩具发给孩子们,孩子们开心极了,也特别喜欢这个新来的老师。
乔泽筠告诉陈青淼,福利院里一共有五十八个人,加她现在是五十九个人,一位院长,姓钟,是一个慈祥的中年妇女。六名教师,四个厨师,两个保安,三十六个孩子。
陈青淼跟着他们一起做饭,尽量把大锅饭做得好吃又有营养。院长在下午给她安排了一节美术课,教孩子们画画。
陈青淼第一节课画了一幅《星空》,她告诉孩子们,每个生命都是宇宙中的星星,尽管各有不同,但是都有存在的意义,因为有各种不同的星星,宇宙才不会因为浩渺而感到孤单。人也是,每个人的存在都是有意义的。
孩子们不是很理解,他们只记得老师一直的那句“每个人的存在都是有意义的”,以及那幅美丽的画。
一转眼已经过了一年多,又是夏天,这里的夏天比h 市凉爽许多。
陈青淼也适应了一边当老师一边当厨师的生活,尽管很辛苦,但是看到那一张张童真可爱的面容时,她又觉得做什么都有意义。
这一年半,她几乎每天都会和苏森森打电话,她知道苏森森和郑寻宇谈恋爱了,她走后,两个人相互照顾,照顾出了心动。陈青淼刚知道时很是开心,她希望她的两个朋友可以收获幸福。
她也会隔几天给奶奶打电话,奶奶以为她和江昱信还在一起,时不时地就嘱咐她要和阿信相互包容,相互照顾。
青云也上了高中,她把之前挣来的钱交给妈妈,说是和他们一起照顾弟弟妹妹,妈妈也没多想,就收下了。
在福利院用钱的地方不多,苏森森怕她没钱花,也是时不时给她发红包,所以她的生活很充实也很开心。
这份充足和开心更多是因为她对自己越来越可以接受,接受自己的善良、大方、单纯的优点;也接受自己懦弱、犹豫、自卑、倔强的缺点。她开始感到幸福,幸福自己拥有健康的身体、有帮助他人的心意和能力。
乔泽筠说得没错,帮助别人时,就会渐渐发现自己存在的意义,会对自己越来越认可,越来越勇敢,越来越自信。
这一场历练,陈青淼收获满满。
再回来h 市,是因为苏森森要结婚了,她和郑寻宇在h 市买了房,准备安定下来。
新娘苏森森说,作为准伴娘的陈青淼必须要到。陈青淼本来觉得自己离过婚,再当伴娘也不应该,婉拒了。说她结婚时一定会去,但是不当伴娘。苏森森可不依,说陈青淼不当伴娘她就不结婚了。吓得郑寻宇又打电话来拜托她无论如何都要来当伴娘。
陈青淼无奈,只好去了。
一年半没见,两姐妹一见到就抱在一起哭,吓得郑寻宇不知道如何是好。
“阿淼,你比以前黑了一些,但是给我的感觉是比以前更好看了,我又说不上来。”苏森森说道。
郑寻宇替她补充,“气质,气质变了,变得更从容,更自信。”
“对,对。”苏森森点头,“气质不一样了。”
陈青淼笑笑,“反正就是夸我的话,我收下了。”
“哈哈,你还是你,可可爱爱的。”苏森森又抱住她,她想挣脱都不能。
可怜的郑寻宇看着自家老婆用从未对自己这般过的温柔对待她的闺蜜,他和陈青淼相比地位的悬殊,一眼明了。
晚上,陈青淼和苏森森一起睡在公主床上,从少女时代就是闺蜜两人,回忆着从前,分外感慨。
“一转眼,光阴就过去了这么多。”苏森森难得的说出这样的话。
陈青淼平躺着挽着她的手,像从前她们一起挽手同行那般,“最是人间留不住啊,幸运的是,我们都在平安健康的成长不是吗?”
“淼淼,你真的变了很多,你看问题,不再是只看一面了,也不再是只看不好的一面。”苏森森由衷地说道,这样的陈青淼,应该会比从前快乐很多吧,她最是希望她快乐了。
“对呀,这次的历练可是正确的选择呢,我想明白了很多东西。”陈青淼也很开心,关于对错,关于得失,她都比之前包容。
苏森森抱着她,“这次回来就别走了吧,和我一起在这里。”
陈青淼笑她,“我和你在这里,你老公怎么办?”
“不要了,明天就离婚。”苏森森嚷嚷,幸好郑寻宇听不见,听见了得吓坏。
“不许说这样的话。”陈青淼捂住她的嘴巴,“明天是你们结婚的日子呢,你们会白年偕老,如鼓琴瑟。”
“我想和你,和他,一起生活。”苏森森嘟囔着。
陈青淼微笑,可是她也舍不得,在那个小地方等着她回去的天使。
第二天,化妆师上门来帮他们化妆,苏森森的妈妈先帮她把梳头,一共梳三下,“”一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苏妈妈一边梳,一边念道。
陈青淼羡慕又替苏森森感到开心,在这样美好的氛围里,她又有一些隐隐的遗憾。
阿信,我们结婚时,没有让妈妈给我梳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