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子将木桶放在程如意的身边，桶里装满了刚刚用香油拌好的肉，她的额头微微地冒着汗。尽管这不是她第一次来到这里，但她仍然抑制不住地心惊胆颤。
忽然间，院里阴风四起，飞沙走石，两只巨蟒从假山后面窜出，发出嘶嘶的声音，直奔箫声而来。
艾子吓得面如土色，但程如意却像见到亲人一样欢喜。她放下箫，亲昵地摸了摸两只巨蟒。然后把手伸进放在身边的木桶里，拿出一块肉，两只巨蟒闻见肉香便争相来抢，程如意笑了，脸上是母亲般的慈祥，她说：“乖乖的啊，不要抢，还有呢。”说着，又拿起一块。
两只巨蟒极其温顺地在她的手里吃起来，艾子看得胆战心惊，但程如意却甘之如饴，仿佛很享受这个过程。
当满满一桶肉见了底的时候，巨蟒终于停止了进食，它们又缠绕着程如意嬉戏一番，才心满意足地回到假山后面。
程如意也满意地拿起艾子递来的手巾擦擦手，然后示意艾子提起另外一只桶说：“走吧。”
艾子一听，脸色大变。
程如意见艾子怕成这样，便不屑地说：“蛇是最有灵性的东西，你对它好，它便不会伤你。你若是怕它，它便会戏弄于你。何况，有我在，你怕什么？”
艾子低头说声“是”，便提起桶，跟着程如意身后。
穿曲径，绕回廊，两人来到一大片蓬蓬勃勃的灌木丛边。程如意又吹起箫，此番不像前次那么阴森了，曲调甚至还有些欢快。
艾子用颤抖的双手，将木桶里的肉丢在草地上。
不多时，一片紧密的沙沙声自远及近地响起，艾子的腿也不由得发起了抖。几百条竹节粗细的小蛇，重重叠叠地爬了过来，它们先围着肉大肆饕餮，饱餐之后又开始随着箫声翩翩起舞，有的仰起半个身子，有的左右盘旋，还有的干脆像藤条一样，攀附着两个人的身体往上爬。
程如意满怀温柔地看着自己身上的小蛇，如同看一群最娇嫩的婴儿，眼神里满是怜爱。但艾子就不同了，她动也不敢动，叫也不敢叫，汗水混杂着眼泪，沉默又磅礴地流个不停。
好不容易等到程如意换了曲子，那些蛇便开始且舞且退，纠缠着艾子的蛇们，纷纷像树皮脱落一般，从艾子身上滑下来，姿势优雅地钻进灌木丛，一会儿功夫，一条都不见了。
艾子虚脱般地瘫在了地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