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回来不过短短几日，惹出多少祸事来！”沈信之怒斥道。
沈清如默默地站在那里，身姿挺直的宛如冬天里一株孤傲的白梅，遇雪尤清，经霜更艳。这个被她称作父亲的男人，上一世在自己被设计陷害时，不分青红皂白的骂她又辱家风，将她赶出家门。而如今，毫不犹豫的斥责她，不惜冤枉她也要保全沈慕芸的名声。
或许在沈信之眼里，称得上自己女儿的，只有沈慕芸一个而已。
沈信之见沈清如冷漠的回望自己，面上却无一丝认错之意，不由火气上涌，怒道：“逆女，敢做出如此戕害手足的事，真是心肠歹毒。还不赶快跪下给芸儿赔礼道歉？”
老夫人虽心疼沈慕芸，却也觉得儿子这番话过于武断，实在有些欠妥，便试图打个圆场：“今日是我老太婆的寿日，且让大家乐上一天。就当是给我老太婆面子，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沈信之不答，他的心思老夫人多少也猜到了些。沈慕芸一直是被当做沈家的嫡长女来培养的，自幼又是聪敏伶俐，美貌多才，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沈信之在她身上是寄予了极大希望的，便是老夫人也觉得自己这个孙女做太子妃，王妃也是使得的。如今却在这京城贵妇们面前丢了这样大一个脸，沈信之的失望可想而知。
老夫人还待再劝，沈清如却微笑着望向沈信之：“父亲这话好没道理。”
白梅傲雪般的少女挺直了脊背，面上带着微笑，双眸中却是一片森冷寒意：“父亲既在朝堂为相，自然知道君臣父子，上下尊卑之礼。论身份，沈慕芸不过是庶女，纵然秦姨娘扶了正，她也越不过我这嫡长女去。缘何父亲不问缘由便信了妹妹的话，不分青红皂白倒让我给庶妹磕头？”
“父亲偏爱庶妹一些无可厚非，但也应该有个度，莫要做庄公与共叔段之叹。”沈清如一口一个庶妹，直接打脸秦氏与沈慕芸。
秦氏最怕人提起沈慕芸的出身，沈清如却一口一个庶妹叫的无比顺溜，直气的秦氏恨不得冲上前去撕烂沈清如的嘴。
老夫人倒抽一口凉气，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乡下长大的孙女竟然如此伶牙俐齿，倒让她也刮目相看了。望着沉下脸的沈信之，老夫人又不由暗暗为沈清如担心。
沈慕芸对沈清如恨的咬牙切齿，哭的越发梨花带雨的在沈信之脚边抽泣道：“姐姐这般害我，我以后还如何见人？父亲一定要为芸儿做主。”
毕竟一个是疼爱多年，从小视为掌上明珠的女儿，另一个是乡下长大的不知礼的野丫头。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沈信之怜爱的拍了拍沈慕芸的秀发安慰她，一面冷冷的望着站在对面的另一个女儿，冷哼道：“任你如何巧舌如簧，今日若是找不出证据来，就要向芸儿下跪道歉。否则，就去家庙里修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