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央雪喝了一口安山雪叶,纯净的灵力缓缓流过全身筋脉,稍稍驱散了寒意,她松了口气,有些苦恼的说:“木容,我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啊,我不想喝这个茶了,太苦了。”
木容正在泡茶,闻言一顿,有些无奈道:“旁边不是放着红豆酥么?怎么还嫌苦?”
谢央雪不太高兴,她有些嫌弃地拿起一块红豆酥说:“这有什么用,反正就是苦,我就不明白这么苦的茶真的有人爱喝吗?”
她状似无意地开口说:“因为这茶国主哥哥都不愿意陪我玩了,说我身上总有一股茶的苦味。”
木容不悦地抿了抿嘴,没理她,只是又往茶壶里加了一勺安山雪叶。
谢央雪正愁闷着,突然外面守着的侍女白鸳说:“小姐,有人来给您送东西了。”
谢央雪叹了口气,想着定是那些阿谀奉承之徒来讨她喜欢了,她有些不悦,撇撇嘴没说话,木容见她满脸不情愿,开口说:“不想见就不见,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谢央雪摇摇头,说:“算了,别人既然有这份心来给我送东西那就见见吧,到时候随便赏点银子,总别叫别人失望了才是。”
木容只得随她,摇了摇桌旁特制的铜铃,示意让人进来。
竹帘被掀开,最先进来的不是人却是一只鸟。
谢央雪有些惊喜地看着那只状如喜鹊的鸟,罕见地笑了一声,她伸出双手作捧状,冲着满屋子乱飞的婴勺说:“乖,来我这儿。”
婴勺一进门就对谢央雪施了幻术,现下谢央雪就只觉得眼前这只到处乱飞的鸟儿是自己见过的最可爱的东西,婴勺被扶峙嫌弃惯了,此刻有人来哄它那它自然是要摆摆谱的。
你让我过来?那我就非不过去。
婴勺满屋子乱飞,谢央雪的视线就随着婴勺满屋子乱跑,一旁的木容觉得自己被忽视了,他重重地将茶壶放下,说:“谁把这只鸟放进来的?还不过来?难道就让它到处乱飞?”
等在帘外的扶吟听见这句话就惊了,怎么是个男人的声音?难道传说中的雪国第一美人,路恒的青梅竹马是个男的?
扶吟被惊呆了一时竟忘了进去,一旁的侍女白鸳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说:“高兴傻了?木公子让你进去呢?”
扶吟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冲白鸳笑了笑,说:“这不是没想到这只鸟能入得了谢小姐的眼吗。”
木容在扶吟进来的那一刻脸色就沉了沉,扶吟身上的气息让他感觉有些不舒服。
谢央雪满眼都是婴勺,见扶吟进来了高兴极了,说:“我很喜欢你送来的礼物,你叫什么名字?回头我让人将赏金送到你府上。”
扶吟低头行礼道:“小女子阿吟,自幼父母双亡,现下又身患重病没几天好活的了,我唯一的玩伴就是这只鸟了,我实在放心不下,才想着将它送给您。”
谢央雪是个心软的,闻言也有些同病相连,她叹了口气说:“我俩都是可怜人啊,我也患了重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呢。”
扶吟心里咯噔一下,余光看向一旁坐着的木容,万一谢央雪觉得自己不久就要死了然后不收婴勺了怎么办?她可是指着婴勺光明正大地在谢府住下呢。
木容见谢央雪眼神暗淡,有些厌烦地看向扶吟问:“说说你得的是什么病,你既然送了央雪一份大礼,我便还你个人情,替你看上一看。”
扶吟有些惊讶,没想到这术师木容还是个热心的,但眼下她除了中蛊好像也没什么病了,只得故作犹豫地说:“是中蛊,凄母蛊。”
木容脸色瞬间变了,看向扶吟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扶吟也不看他,只是眼含泪光地看着到处飞的婴勺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中蛊,只是日日承受锥心之痛,实在受不了了便去看了郎中,结果就被说是中蛊了。”
木容收回目光,垂眸倒了一杯茶,说:“你找的还是个好郎中。”
谢央雪此时正为扶吟伤心着,听出木容话里的讥讽马上就不愿意了,她瞪着木容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能不能治一句话,别在这话里有话地恶心人。”
木容面色不变,说:“那一句话,不能治。”
谢央雪歉意地看着扶吟明显暗淡下来的眼睛说:“对不起啊,木容他太没用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扶吟没有说话,场面一度安静,只听见婴勺还在卖力地扑腾着翅膀,只是眼下三人都各怀心思,谁都没去看它。
扶吟倒是没想到谢央雪会这样说,让她有些骗不下去了,谁知谢央雪的下一句话更是让她没想到。
谢央雪有些犹豫地开口说:“阿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谢府住着,你送了我这么好的一个礼物,我却帮不上什么忙,我很抱歉,我想你要是在最后的日子里能和鸟儿在一起,你应当会更开心的,那么,你来吗?”
扶吟突然抬头,眼里满是不可置信,谢央雪见她激动以为她这是过于高兴,便起身摸摸扶吟的脑袋说:“没事,阿吟。”
扶吟在接过谢央雪塞给她的红豆酥的那一刻只想了一句话,完了,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