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宝接过望远镜，九个鬼子兵和一个日本女人小心翼翼地在山峦间行走。
“以小组和大组为单位，绕到右前方的水沟里，伏击他们，按照小组和大组的先后顺序，每个大组两个鬼子，组长分配，小组一个鬼子，活捉日本女人，听清楚了吗？”闷宝说道。
“听清楚了！”4连官兵轻声回答道。
闷宝带着4连，依托地形和沟壑包抄鬼子，全连进入水沟。闷宝的三人小组没得说，射击第一个鬼子，四个大组依次射击其余鬼子。
训练不足，是国*军的短处，如今2打1，或者3打1，不足100米，没什么悬念，4连胜券在握，静等鬼子靠近。
“我数到三，一起开火！”闷宝说道。
“1”全连官兵屏住呼吸。
“2”全连官兵跟踪瞄准。
“3”全连射击。
9个鬼子兵应声而倒，日本女人愣了一下，环视四周，撒腿就跑。
“二组、三组和四组，检查鬼子兵的尸体，一组和五组抓日本女人。”闷宝命令道。
按照闷宝的命令，4连官兵从水沟蹿出，冲向目标。日本女人边跑边回头，一组和五组紧追不舍，不一会儿，把日本女人围在当中，日本女人没有反抗，束手就擒。
“连长，9个鬼子，没有活口，全是鬼子兵，没能找到指挥刀，每个鬼子兵的枪里只有一发子弹。”2排长说道。
“倒霉，打得鬼子空投军官，却没有缴获指挥刀，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闷宝感叹道。
此话一出，4连官兵用异样的目光打量闷宝，闷宝这身行头，哪里像是上辈子造孽？
“他家祖宗八代积的德，全部应验在他身上！”一个士兵轻声说道。
“就是！”另一个士兵回应道。
闷宝环视四周，弟兄们面带微笑，眼神中有羡慕、有嫉妒，就差转变为恨意。
“搜索前进，日本鬼子快把昆仑关挖空了，这么多的坑道和地下掩体，指不定又冒出一批鬼子。”闷宝说道。
4连高度戒备，一路搜索前行，远远地看见正在打扫战场的国*军弟兄，4连官兵又冷又饿又困，警惕性有如烟消云散，刹那间荡然无存。
“长官，我长这么大，还没碰过女人！”一个士兵说道。
“我也没碰过！”4连的弟兄异口同声地说道。
闷宝环视四周，除了他自己，4连仅存的22个弟兄，听声音，没人碰过女人。一个又一个年青的生命，都还没有履行作为自然人的职责——生育后代，就在战场上轰然倒地，用身体滋养这片土地。
“我也没碰过，我可告诉你们，200师军纪严明，你们别打这个日本女人的主意，师座、团座眼里容不下沙子。”闷宝回答道。
“长官，太便宜她了，日本鬼子攻占南宁后，从九塘打到二塘，杀了多少乡亲？糟蹋了多少姐妹？要是让老乡看见她，每人一口唾沫就能把她淹死。”一个士兵说道。
“你们经常在营房或者战壕里嚷嚷，见不到女人，我抓个日本女人回去，让弟兄们看个够。”闷宝回答道。
“长官，营长会骂你，这个日本女人肯定会被送去战俘营。”另一个士兵说道。
“我想过了，国*军军规里，就没有规定俘虏日本女人要上缴，把她留在4连，营长问了再说。我有言在先，不准碰她，包括我。”闷宝说道。
“长官，你这么做，我觉得挺玄乎，你还是向营长和团长报告吧，听听他们怎么说。”2排长说道。
“说的也是，把她带回去，让600团的弟兄好好看看，团座和营长自然会知道。”闷宝回答道。
“这主意好！”4连的弟兄附和道。
打扫战场的弟兄看到4连，立刻停下手上的工作，日本女人在队伍中极为显眼，部分弟兄认出闷宝，主动迎上去。
“闷宝，团座找了你好久！”方旭说道。
“邱长官让我跟上，我不敢说，我不是新22师的，就跟了上去！”闷宝回答道。
“好家伙，你还抓了个日本女人，拿她当挡箭牌，去向团座认错，团座兴许不会处罚你。”方旭说道。
“嘿嘿，让她在600团里走三圈，再带她去见团座。”闷宝回答道。
“沉住气，有个不幸的消息！”
“什么？”
“高连长阵亡了！”
“怎么阵亡的？”
“鬼子兵身捆炸药，抬着刺刀，冲向1营1连，高连长迎了上去，把鬼子兵抱进坑道，和鬼子兵同归于尽。1营的弟兄只找到老高的头、双手和双脚。”
“让工兵做个身子吧，再用木板拼个棺材，把高长官埋了！要不是龙飞拉着我，龙飞是侦查兵，跑得比我快，我也和高长官一样了。”闷宝回答道。
“长官，龙飞曾说，他比你大六岁，黎倩倩不是他嫂子，是弟妹！”4连的士兵说道。
不等闷宝开口，方旭接着说：“连长，我知道你和高连长的感情，别做蠢事，柳长官走了、高长官也走了，你还有我，还有3营7连，还有先锋营4连，我们都是你的兄弟。”
“嗯，我不做蠢事，我要活着，为阵亡的弟兄活，为为我拦子弹、拦炮弹、拦手榴弹、拦炸药的弟兄活。高长官在哪？”
“1营1连的弟兄抱着他，去师部工兵营了。”
“我去工兵营找高长官！”闷宝说道。
“我可跟你说，这个日本女人……师座和团座眼里容不下沙子，你可别把她弄死了！算啦，给我吧，我帮你上交！”方旭说道。
“我不碰她，你还要打扫战场，鬼子糟蹋我们那么多的姐妹，我把这个日本娘们带回去，让弟兄们看看。”闷宝说道。
“好，去吧！”方旭说道。
“嗯！”闷宝回答道。
“等下！4连……就剩下……”方旭说道。
“嗯，7连呢？”闷宝问道。
“伤亡过半！”方旭说道。
闷宝头也不回，没有流泪，没有呼喊，带着4连，向昆仑关关前走去。
日本女人渐渐适应战俘身份，好奇地打量4连的官兵，刚刚还有说有笑，突然间面色凝重，沉默不语，日本女人心惊胆颤，生怕闷宝一个不高兴，用刺刀捅死她。
走出昆仑关，先锋营4连俘获日本女人一事，在昆仑关关内传开了。鬼子兵就这德行，日本娘们是什么德行？新22师的弟兄都想知道日本女人长什么样，部分弟兄骂骂咧咧，矛头直指闷宝，这个日本女人本是新22师的俘虏，被200师抢走了。
走进公路，闷宝看着迎面而来的军车，认出驾驶室内的少尉军官，柳峥嵘强掠闷宝当兵，这个少尉军官就是驾驶员，闷宝急忙拦住军车。
军车缓缓停下，闷宝走到车窗前，问道：“还记得我吗？”
“记得，长官！”少尉军官向闷宝敬礼，急忙从车上跳下。
“你认识城防司令部军需处长吗？”闷宝问道。
“认识，我们来的时候，军需处长让我到200师找柳峥嵘和高和，昆仑关十几万部队，都说200师正在和鬼子打仗。长官，你知道200师在哪吗？我今晚就要回去了，没时间继续找。”
“告诉军需处长，柳峥嵘和高和英勇作战，壮烈殉国，我没能找到鬼子军官的指挥刀。柳长官说，不一定是指挥刀，只要是鬼子像样的东西就行，日本鬼子就没有像样的东西，我抓了个日本女人，你帮我把她带回去，送给军需处长，我叫石闷宝。”
“是，长官！”
“我有言在先，不准和她睡觉，她要是不听话，就把她捆起来！”
“是！”
“去吧！”
“长官，军需处长有两包东西，让我转交给柳峥嵘和高和。”
“给我吧！”
“是！”少尉军官转身，对卡车司机说道：“把那两包东西递出来。”
闷宝接过布包，沉甸甸地，没有力气再接另一包，2排长急忙帮闷宝接住。
“长官，营长和团座都不知道，你这么做，营长会骂你！”2排长说道。
“城防司令部5连，近300弟兄，补充进200师，正副连长相继阵亡，其余弟兄伤亡过半，国*军军规没有规定俘获日本女人要上交，这个日本女人是4连的俘虏，我爱送谁就送谁。”闷宝说道。
4连的弟兄本想再劝劝闷宝，听闷宝这么一说，无言以对，柳峥嵘为什么要坠崖？高和为什么会阵亡？4连的弟兄，心里跟明镜似的。
军车向城防司令部的方向行驶，闷宝打开包裹，全是精粮，4连的弟兄不吃不喝，苦战两天一夜，饿得太久了，已经没有饥饿的感觉了，此时看到食物，全连弟兄，肚子咕咕叫。
“别在这，人来人往，不够分。找个没人的地方，吃一包，给柳连长和高连长所在的连队留一包。”闷宝说道。
4连的弟兄向着公路边的树林跑去，围坐在一起，狼吞虎咽，一包食物，顷刻间一扫而空。
走下界首高地，4连的弟兄有如从地狱的第一层走到第十八层，再从第十八层返回到第一层，没有人吐，没有人反胃，再有10包食物，4连23个弟兄也能在顷刻间一扫而空。
没有人打另外一包食物的主意，这是柳连长的，这是高连长的。这包食物里还有军需处长写给柳连长和高连长的信，既然柳连长和高连长都阵亡了，这包食物，应该由柳连长和高连长所在连队的官兵享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