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醒来时已经置身马车之中。车身摇晃,应该是正在加紧赶路。顾盼抬手按了按太阳穴,不知道为什么头有些疼似针扎一般。一旁看书的文卿言见顾盼这边有动静,合上了手中的医书,放在小几上。伸出手碰了碰顾盼的额头。拿过一个软垫放在顾盼身后让她倚在车厢内。
“怎么样,头还是疼么?”顾盼虚弱的点了点头。文卿言自袖中取出一个玉色瓷瓶,取出一粒药丸,打开水囊让顾盼服下。喝了一点水后顾盼依旧无力的将头靠在车厢壁上,摇晃的马车振的顾盼的头一颤一颤的。顾盼不舒服的皱了皱眉。文卿言将小几搬到马车车帘半臂远的位置上,自己坐在顾盼身边。将顾盼的头枕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手拿着医书继续看着。
顾盼调整了一下位置继续靠在文卿言的肩上。可能是睡的太多了,反倒不困了。就着文卿言的手也看着医书。看的是一本讲述静脉调和的书佐以针灸之法通经活络的针法。因为没有图解顾盼也不是很了解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渐渐的又有些困了,又昏睡过去。再醒来时车帘外透过一丝耀眼的红,想来已到了夕阳西下的时辰。车内的小几上还放了两碗凉透的粥。想到自己还枕在文卿言的肩上,他的肩膀应该僵住了吧。一抬头,文卿言的睡脸近在咫尺。微抿的嘴唇、硬挺的鼻梁、长长的睫毛,如玉的脸。睡着了的文卿言,顾盼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
顾盼想到什么脸有些微红,低下头继续靠在文卿言肩上。已经看了大半的医书依然抓在手中。顾盼微微牵动的唇角勾出一丝微笑的弧度。自从离开山庄至今已有月余,一路上的关心照顾处处维护。小心翼翼的照顾她的心思到现在可以自然的不顾周围人的眼光在一起嬉笑打闹。他将自己改变了许多,对于自己的改变更是打心底里的感激。自小接触到的异性也不过也就父亲林叔和哥哥,文卿言是除这几人之外她最信任也是对她最好的人,如果他以后有什么事她能帮上忙的她都会竭力完成,顾盼这样想着。
文卿言转醒低头看着靠着她的顾盼,能感觉到她已经醒了,但只能看到她的头顶和忽扇忽扇的睫毛。是什么时候她已经可以很自在的呆在他身边了,是自己亦步亦趋的靠近还是她渐渐的打开心扉。这时马车停下来,顾盼将头正过慢慢的坐起来。文卿言也放下书正身坐起,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肩膀。傅清河的声音在车外响起。
“卿言兄,缓缓。我们今晚在这里安营了。稍后你们可以下车来帐篷,我先去前面与将领们商讨路线你们随意。”文卿言轻应了一声,道了句多谢。直到周围的声响多了起来,士兵们在搬卸东西。文卿言掀开帘子,和昨日景致无二,无非是溪流平地。越向北越是平坦的草地,远处起伏的山岚和落日余晖渲染着的青天白云,浓墨重彩。
文卿言跳下了车,伸手去接顾盼。顾盼可能睡的太久,加上一天也没怎么进食身体虚弱没有什么力气,下车时大半的力都倒在文卿言身上。文卿言轻微的踉跄,接着打横抱起顾盼走向不远处的火堆旁把她放下。顾盼坐在火堆旁,火光映照着如玉的脸颊有些微红。对于在众人目光下,被一男子抱起对顾盼来说不是一件常事。眼神轻瞟四周见没有人看过来,似乎并不觉得这样的做法有些突兀,转念一想自己醒来也是在车厢想必也是被文卿言抱上马车的。想着想着也就看淡了。
文卿言正好打水回来,坐在顾盼身边向火堆里不时加着树枝。一些将领从傅清河帐中出来看到顾盼在火堆旁都过去打招呼,一扫之前的冷淡都过去问候顾盼的身体状况。文卿言在一旁一一作答。顾盼也向众人微微颔首致谢。众人除了担心之余也对眼前这个瘦弱的小丫头生有一丝敬佩之意。不仅仅是为了昨日献策的事情,还有就是在知道她寻药路上改道与士兵们一同抗敌的好感。
就连晚饭时她碗中的菜也比其余人的碗中好些。这一小小的举动令顾盼心下一暖。饭后其余人都各自回帐中休息去了。顾盼依旧坐在火堆旁继续烤着火。文卿言从帐中拿出平姨给顾盼准备的披风给她披上。顾盼轻轻的抚摸着上面兰花的纹饰,比她绣的精美太多,想来也是出自平姨的手笔。平姨对自己的好,真是好大一个人情,不知道该如何去还。
天渐渐黑透,变为满目繁星。文卿言要了些军队随军带的药材给顾盼熬了碗药让顾盼服下,便扶她回帐休息,明日还要再早起,便叮嘱顾盼早睡。顾盼躺下后感觉身体还是很乏,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