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还有一个人。”严沉执笔在空白的纸张上落下两个字,魔教,“当年林阳被杀的原因不就是因为与魔教勾结吗?而且我始终觉得林阳的出现不是偶然,感觉似乎是谁安排的一样。”
“也是,不过你这么说是有什么依据吗?”
“你想,当时你我虽不在场,但林阳一站成名的故事也曾在大街小巷流传,那你可记得有传闻说过他是哪里人,家里有过什么人,就算他是孤儿,至少也有同村的人或者其他相识的人,听说他成名,来祝贺或者来让他拉扯一把的都没有,就像他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不奇怪吗?”
“不过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要不我们去查查这个林阳怎么样?”宋淼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过已经过去十年了,有很多嫌疑都查不到了,要不我还是传信问问白老头,看他还记不记得?”
“可以是可以,不过白大夫年纪大了,有些事会不会记不清楚了?”严沉有些担心这个问题,随后提出另一个人物,“不若去查一查魔教的杨林,我想至少会有点线索的。”
“这你大可不必担心,白老头身体好得很呐,你说的这个杨林据我所知,他是魔教的右护法,且已经失踪多年,不知踪迹;怎么会跟他有关系,等等,难道是!”
“就是你想的那样。”严沉点头。
“原来如此,所以他才会十年期突然失踪,之后出现在城外的桃花林,是去为林阳收敛尸首的吗,还有他当时身边带着的那个少年,按照年纪来说今年也有二十五岁左右了,看来这场谋杀是他们策划实施的无疑了,问题是他们现在究竟在哪呢?“以上皆是宋淼的内心想法,并未说出声,倒是一旁的严沉看着他突然不说话,脸上神色变换,好奇问道:“你是想到什么了吗?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嗯,是,我想起偶然之前听人说杨林十年前曾经出现在城外的桃花林,不过就是不知道现在跑到哪里去了?”宋淼虽然不欲暴露自己的身份,但也不忍什么都不告诉严沉,于是就捡着重点跟他说,反正对于严沉来说,你告诉他一点就他就就可以推测后面的三四五六点,这就是举一反三。
“城外的桃花林啊,”严沉思索着开口,“当时柯叔和我们说的时候,林阳就是被齐克那些人杀死在桃花林的,这么看来,林阳那具失踪的尸体可能就是被他带走安葬了,我记得林阳死的那天正好是下一届武林大会开始前15天,日期还有2天就到了,你说杨林会不会在林阳死的那一天到桃花林去祭拜呢?“
“我们那天的话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宋淼接着开口,“就算碰不到人,也可以去散散心看看景色,好好放松一下吗?”
“你说的是。那目前关于云魄被杀的事情已经初步确认可能性最大的凶手就是杨林或者他的徒弟;另外我们还需要确认云魄和齐克的伤口是否一样,我怀疑他不会只杀这一个,毕竟当年参与杀害林阳的还有活着的人呢!”
“哼,那些人活不活可不关我的事,不过那个黑衣人敢对我动手,我就一定要抓住他报仇。”宋淼闻言满不在乎的哼了一声。
相处时日久了,严沉也慢慢了解了宋淼的性格,在加上早上的对话,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微笑着转移话题,“那就先不说他们,说说今天的茂川吧,他不对劲的地方想到了吗?”
“有一点,他情绪恢复的有点太快了,前一秒还沉浸在悲伤里嚎啕大哭,后一秒就能逻辑清晰地跟我们说话,这样的人要不是心灵强大,就是早已经被人教过一旦被问问题该怎么回答,很像是训练出来的。”
“我也这么想,不过他应该是使剑的,而且练了很长时间;我发现他的右手有和我一样的茧子,不过比我的要硬很多。”严沉说出自己今早的发现,接着开口道,“还有,他不是说他是汉阳的人,我记得他好像说是王村的,我们不如让阿四去问问看有没有这个人?”
“好。”宋淼看着严沉忍不住感慨道,“幸好我不是你的对手,不然一定会输的一败涂地!”
“我也很庆幸,我们是朋友。”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慢慢的拿起纸张到蜡烛边点燃,扔到盆里看着他燃烧的火光,继续说道“可宋淼,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亦或是什么人,但我认你是我的朋友,所以你一定不要欺骗你,要是被我发现的话,我们就一刀两断,情义皆消。”
听见这话顿时让宋淼心中一紧,他虽然不是怀着坏心接近严沉的,但毕竟是对着严沉隐瞒了身份,如今严沉这句话,是对他的一个警告吗?忙打着哈哈道;“我知道了,你就不要大惊小怪了,我怎么会欺骗你呢?我要回去补觉了,今天早上起得太早,到现在偶读有点困了,走了。”
严沉看着宋淼离开把门打开又关上,眼睛里的情绪翻涌成一片黑色,他当然知道宋淼对他是很好的,不高兴时逗他开心,看见他着急的时候满脸担忧,这些都是真情实意的,他看得出来并且对他也是依赖相信的,所以才会怀疑弟弟出事的那一瞬间第一反应是去找他,而不是去找柯逍夫妻;可是宋淼对于他,二人之间好像总是隔着一道墙,每次看见他都是一副万事不萦于心嘻嘻哈哈的样子,本来还以为他就是这个样子,直到昨天无意间看见那一幕,才发现,原来宋淼对他一直是不同的,可是他更愿意宋淼将真实的那一面展露在自己面前,这样才是朋友不是吗?
这样想着的严沉,忍不住往后一座,靠在椅背上回想着昨天见到的那个场面。当时他和宋淼分头去找小孩子问话,由于他那边的小朋友都很乖,很快就问完了,虽然没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但总归是有收获的,所以一结束他就过去那边找宋淼,结果被没看到人,被一个孩子告知他在庙宇后面,他就过去找他,结果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宋淼在和一个黑衣人讲话,不好上前打扰,就想离开,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于是因为好奇收敛气息偷听了下去,是那个宋淼教他为鬼一的黑衣人说的,说是已经传信给鬼二、鬼三过来,他们今天就会赶到在暗中保护自己,鬼一说完以后,就看见宋淼冰冷的侧脸冷冷地回了一声嗯,就伸手让人退下了。看着鬼一离开的后的宋淼朝这个方向走过来,严沉也只能装作过来找他的样子很自然的走出去和他打招呼,之后二人便交谈起了刚才通过孩子们得到的线索,不过大多数都是一样的。只是这一幕让严沉印象很深,不由得让严沉去细想探索,宋淼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才会在早上和他比试,想试探他,不过刚才的那句话是真心的,是真心的想要告诉他自己不在乎他是什么人,想要他坦诚相待的,不过宋淼大概会以为自己又是在试探吧!
这边的严沉思绪翻涌停不下来,另一边谎称回房睡觉的宋淼心里也是无法平静的,和严沉相处虽然不到十天的时间,但二人也一同经历了很多,他对于严沉早就不单单是好奇而已了。可是因为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一件接一件,一直到了刚刚听到严沉说那句话,他才察觉到这件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不仅仅是因为好奇,不想要看他伤心,于是就去逗他开心,陪着去逛集市,玩自己以前根本不会碰的那些游戏,慢慢地把自己的真实情感展现在他面前,还把自己辛苦培养的暗卫调来保护他,是什么时候,是那天夜宿在野外他救下茂川时的笑容,还是他担心自己比武受伤送自己护腕的真诚呢?不过他宋淼一向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既然认定了那么多思无益,况且自己到现在也没有欺骗过他,顶多算是隐瞒而已,阿沉这么聪明,想必对于自己的身份迟早会猜到的,到时候再说吧。
这一下午,注定两间房内的两个人的心里都不会平静。只是,屋内的人心里不平静,屋外的天气也刮起了大风,瞬息间大雨倾盆而下,雨点快速地击打在地上,石头上,花草或者大树的叶子上,慢慢地奏起一曲磅礴大气的乐章,这乐章节奏快速强烈,仿佛是某首曲子的前奏一般,预示着屋内人心绪的激烈,也似乎想要告诉我们暴风雨就要来了。
夏季的雨水来得快去的也快,不过一个时辰,这场风雨就已经结束,庄里的下人和小厮也穿起了蓑衣和雨鞋,开始了每日照常的忙碌,院中的花草早已不复之前的娇艳欲滴,如今只剩残枝落叶,也有几朵经过风雨的洗礼反而绽放得更加美丽,只是这些没人注意到,人们早已被雨后彩虹的美丽吸引住了视线,连开窗透气的严沉和宋淼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