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为了安慰明丞相,还是觉得该办个喜事热闹一下。
一纸圣旨,带着几大箱子聘礼落在了相府大院。
明茶茶的婚礼定在三日之后。
明皎皎呆了又呆,有没有搞错?
虽说是个侧妃,但也是妃,好歹给点时间准备准备啊!
但对于明茶茶来说,却只有惊喜没有惊乱的,嫁衣嫁妆一类,自打知晓要嫁给太子的那日便开始准备了。
沈姨娘面上现了喜色,刚办完秋棠宴,又要筹备婚礼,距离回小黑屋的时间又远了不少。
因着这从天而降的婚事,明皎皎十分难得地在雀影阁里清闲了好几日。
本来想着早些将吴旬此人寻出来才是正经,但这并不是个什么能够摆在明面上大张旗鼓做的事,故而,为了不打草惊蛇,只有暂缓,暂缓,暂缓。
明黎不在,江觅晚倒是无赖,在雀影阁里头蹭吃蹭喝好不乐哉。
雀影阁不留闲人,江觅晚独挑大梁,几日里便打出了几个漂亮的柜子出来,另外还有一张大床。
不过是将原先的小床加宽了些许,顶上坠了轻纱,加了几床垫子,换了蚕丝被套......
大床被常嬷嬷打扫的干净,碧水装饰得漂亮,明皎皎一高跳到床上,翻了几翻喉咙里发出感慨的呼呼声。
江觅晚站在一旁看,满眼是些不明意味。
明皎皎看着他,拍拍身边偌大宽敞的空席,“你要来试试吗?”
江觅晚看着她,没动,满眼意味不变。
床上,小姑娘,纤瘦的身体隐没在柔软厚实的被褥中,只露出一张明媚动人的小脸,以及那两处高高的耸起,正随着呼吸起起伏伏。
是了,是个大姑娘了。
明皎皎翘着脑袋正视他:“怎么了?”
顺着江觅晚的目光,红了红脸,立时坐起了身子。
场面有些窘迫。
江觅晚咳了咳,身影一闪,徒留两扇小门吱吱呀呀。
明茶茶的婚礼这天,相府里外一应装饰活像过了年。
侧妃也是妃,自清晨睁开眼睛起,吹吹打打的喜乐之声便不绝于耳。
江觅晚今日要去太子府,终于不能来此处叨扰她的清静,明皎皎欢天喜地吃了饭,去看热闹。
太子,还是那个丰神俊朗的太子,明茶茶浓妆艳抹地也毫不逊色。
羞中带怯,笑颜生花。
明皎皎感慨,若是再继承了爹爹的漂亮眼睛,便更好了。
拜别了父母,表情没什么变化的明丞相和喜滋滋的沈姨娘,两人各说了两句祝福的话。
二人挽着手共同走入婚姻的殿堂,额,也许是坟墓,不过,像太子这样的人,大致对谁都会是彬彬有礼,谦虚客气的吧。
这个从小欺负她长大的明茶茶,着实好命,若未来太子做了皇帝,她最差也是个贵妃。
在明皎皎眼里,太子是个十分懂礼的太子,不管在什么样的场合只要见了他,都会给他一个笑眼。
可如今,他神色有些落寞,看起来并不大开心的样子,自她面前走过,如一朵阴霾的云。
一天惶惶而过,明皎皎嘴里塞着干果躺在床上消磨光阴。
江觅晚却被今日的新郎官抓住不放,在太子宫中的一处凉亭喝酒。
江觅晚很不能理解这位兄弟今晚的一干行径,忍无可忍,开口提醒:“兄弟,你今日成亲。”
“呵。”没有回话,唯有一只手在桌面上起起落落自斟自饮。
江觅晚也有脾气,簌然起身,转身要走。
忽而,一声凄凉低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祝你幸福,好好待她。”
明三,很可爱,好好待她。
江觅晚一愣,意思是听懂了,但其中深意就有些为难了,回头斥了一句,“你有病吧,我谢谢你的祝福!但今日娶了媳妇的不是我。”
走了两步,发觉不对,又折回来,但一身喜服的新郎官早已眠于石桌之上。
明皎皎恍恍惚惚将睡未睡之间,被一阵脚步声吵醒。
江觅晚气喘吁吁地自窗口跳进来。
屋里没开灯,活脱脱像个贼,明皎皎啊地叫了一声。
外面立刻有小梅的声音传来。
“没事。”小梅么,不,最好一个人都不要知道。
江觅晚犹犹豫豫踱来踱去,想说话又怕声音太大,踌踌躇躇间,终是在明皎皎的身边——躺下了。
明皎皎心在胸腔狂跳:“下去!”
“昨日你不是叫我来试试吗?如今我觉得也好。”
明皎皎一头黑线:“那是白天。”
“没事,现下这样黑,谁瞧不见谁也挺好。”
明皎皎一高蹦起,摸着黑下去点了灯。
门外又响起小梅的声音:“小姐,可是有事?”
明皎皎极力掩饰:“没事没事,你歇着吧。”
江觅晚躺在床上冲她挑眉,眸中神色极尽魅惑:“你怎么走了?”
明皎皎一眼白:“你说呢?”
“不用点灯。”
“我怕黑。”
“哥哥在,不怕。”
“你怕不是个流氓吧?”
恍然,一只大手伸了出来,将她拉过。
躺好,还给她盖了盖被子,掖了掖被角,一只大手向她伸过去。
她绷着神经,半晌,只等来个轻轻的拍拍:“睡吧,睡吧。”
“你今日吃错药了?”
“喝了点酒。”
“......”喝了点酒,母性大发?
“有人叫我好好待你。”
“谁?”
“太子。”
“他果然是个有眼光的。”抬眸,哎?“为什么啊?”
“兴许他喜欢你。”
“......”明皎皎白眼:“你瞧谁也喜欢我。”
江觅晚道:“......”天知道,他道了个啥。明皎皎将耳朵凑过去,仔仔细细地听。
突然,一股热流卷进耳蜗。
明皎皎浑身打了个机灵。
再去看他,微弱的烛光下,眸子染上了笑意,睫毛长长,眉眼弯弯。
人人钟爱美丽的事物,明皎皎也不例外,江觅晚这皮相着实让人难以抵抗了些,想起头前那次酒后上下其手,觉得脸皮在燃烧。
窗口有风吹进来,她想要起身透口气,却被一个坚实的怀抱禁锢得更劳。
“哪里跑。”
明皎皎吓了一跳,窝着,不敢动弹。
嫁人么,他没说过这样的话。明皎皎想了想,若是他说了,她好像也是愿意的,忽而,又想起了那副美人图。
江觅晚笑着,心里甜甜的,怀里的人儿香香的。
酒吗,喝了。
一口算吗?应当算的。
醉了吗?方才没有,现在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