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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奇迷幻境(上)

(百里寒昏迷的幻境中)

“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里?”百里寒看了看置身于虚幻空间的自己,一切仿佛都变得很模糊,自己仿佛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天空一片混沌,周围一片虚无。

“哈哈哈哈,少年人,这里是地狱之门,我是来带你进去的!”一个长相狰狞、蓬头散发、青面獠牙的夜叉从地底下破土而出,说道。

“难道,这就是老一辈人说的地狱吗?该死,可惜我百里寒半生为国为民、惩奸除恶,到后来居然落得如此地步!”百里寒握紧了拳头,咬牙道。

“哼,少年人,你虽然惩奸除恶,但是死在你百里家手中的恶人又有多少?他们也有亲人,难道他们就该死吗?”夜叉冷冷地说道。

百里寒听完后心中一震,不错,这些年来百里世家驰骋大江南北,虽说是为国为民,但是也杀掉了不少恶人,虽然那些人为非作歹,但又是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百里寒攥紧手掌,咬紧了嘴唇,汗水不断地滴下,他的内心矛盾至极。之前在跟随父亲百里幕统领禁军办案的时候,他从未想过这么多,只是觉得坏人就该死,而好人就应该受到保护,而如今,那些曾经死在百里父子刀下的亡魂仿佛来报复喊冤,百里寒的脑子混乱至极,他一个踉跄差些跌倒,握紧的拳头也松了下来。

“少年人,死在你和你父亲手中的恶人不计其数!父债子偿!今天我就要把你带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如果不是你,现在那些死去的人还会活得好好的!”夜叉加重了语气,直接走到百里寒面前,想要把他用锁链锁住,带入地狱大门中。

“父亲……”百里寒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竟然跪了下来,眼角流出一滴泪花。可他里面想到在京城天牢中对百里幕说的一句话“到了那边,我们继续做父子,继续保家卫国、惩奸除恶,可好?”

他站了起来,默默运足真气,目光坚定地对夜叉道:“无名小鬼,你满嘴胡说八道,休要蛊惑我!我百里家惩恶扬善、为民除害,虽然铲除奸恶,但并没有伤及无辜,那些祸害人民百姓的罪恶之徒,理应得到惩罚!”

“好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纳命来!”夜叉语气加快,挥动手中钢叉,向百里寒刺来。

“哼,骗得过别人,可你却骗不过我,如果那些恶人还存活于世,不知有多少无辜的百姓要遭殃,我百里家世代清廉,从不杀害无辜,死在我剑下的恶徒也是他罪有应得。今日我就灭了你这无名小鬼,省得今后你继续蛊惑人心!”百里寒拔出寒玉剑,一招“枝头探花”直取夜叉要害。

夜叉挥叉来抵挡,钢叉和寒玉剑相碰,双方的兵器都嗡嗡作响,夜叉自然膂力过人,但百里寒已经被震的虎口发麻,手臂发颤。

“我以为你有多大能耐,没想到是一介莽夫,跟我比力气,你还差得远!”夜叉笑道,挥叉又向百里寒刺来。

百里寒心想:这夜叉空有一身蛮力,我用刚猛的剑路固然奈何他不得,为何不舍己之短,用己之长,去找准夜叉的弱点发力?

在钢叉刺来时,百里寒剑法忽变,一招“醉酒揽菊”,身子侧斜,脚步飘忽不定。这招“醉酒揽菊”乃是百里剑法中精妙的躲闪招数,由陶潜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演化为剑招。此招一出,百里寒虽然没有饮酒,却好像微醉一般,脚下方位变化,让人捉摸不定,忽而将手中寒玉剑比作菊花,拥揽在怀,而剑锋却朝外,看似收剑防守,实则挥剑进攻。

夜叉连刺几下,都没有刺中百里寒,反而是险些被寒玉剑所划伤。

几回合下去,夜叉有些招架不住,百里寒看时机已经成熟,便突发变招,一招“倾城落花”,刹那间夜叉眼前皆是剑影,夜叉招架不住,竟被百里寒所杀。

斩了夜叉后,百里寒在虚幻空间中未曾携带干粮和清水,感觉有些口干舌燥,况且刚刚使出的“醉酒揽菊”,更加刺激着百里寒想要找些酒水痛饮,于是他背剑起步,在四周寻水解渴。

“哎哟,这不是京城最帅的百里少侠吗?见到你真是高兴啊!”这时,一个声音妩媚,浓妆艳抹的女子突然从百里寒前方走来,说道。

“在下百里寒,敢问有何贵干?”百里寒听到有人夸赞,心中自是欢喜,他抱拳行了一礼,对那女子说道。

“据说百里少侠刚才斩杀了夜叉呢,您可真是大英雄啊!”

“那夜叉妖言惑众,我将其斩灭,自是替天行道。”

“百里少侠可是路途劳顿、口干舌燥?不如到舍下去喝杯茶,如何?”那女子声音极为诱惑,说的百里寒心里一阵酥麻。

百里寒没做多想,就跟着女子前行,果然前方有一间房屋,女子推开门,招待百里寒进去。百里寒心想:如此荒郊野外,居然此等姿色女子和房屋,真是怪哉!这幻境中处处潜伏着危机和奇遇,我必须小心才好。

那女子道:“百里少侠不必多虑,这周围原来也是有许多人家来着,可是许多人都被那夜叉给杀死,可怜我那死去的丈夫,小女子刚刚新婚,就要承受这丧夫之苦,真的是好惨啊……”说着说着,那女子居然抹了抹眼泪,哭了出来。

百里寒心想:那姑娘新婚丧夫,自是可怜,可这女子为何没被夜叉杀死?怪哉,我先保持沉稳不动,见机行事。

这时,那女子竟扑过来投到百里寒怀中,她身体的香气让百里寒沉醉,百里寒霎时间呆住了,他只是任由那女子在怀中撒娇,而他却觉得有种说不出的,从来没有经历过那种奇妙的感觉。

就在这时,他想到了白沐凌。“不,你不是凌儿……姑娘请自重!你不能这样!”百里寒一把推开那女子,对她说道。

“百里少侠,你这是又何苦呢?现在我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为何……”那女子深情地看着百里寒,企图得到一丝挽回和安慰。

“不必多言!姑娘告辞,后会有期!”百里寒推开门想要离开。

“哼!你以为你对得起你的凌儿吗?!”那女子声音忽然变得尖酸泼辣,仿佛变成了一个泼妇,跟之前的温柔细腻判若两人,“你真的考虑过她的感受吗?你觉得这样时间久了,你的凌儿还会喜欢你吗?”

那女子的一番话让百里寒心中仿佛受到了一个巨大的撞击,他想道:难道,真的是我亏欠凌儿太多,她真的不喜欢我吗?

“你真的了解她吗?还是只是一味地喜欢?”

百里寒听完以后居然愣住了,那女子接着道:“你想一下,每次你和你的凌儿在一起的时候,你对她做了什么,而她又对你做了什么?她一心爱你,想要和你在一起,甚至会违背他父亲偷偷跑出来和你办案,陪你练剑。而你呢?你除了知道整天忙于公务,你有真心的陪过她吗?”

“百里少侠,不要想了,小女子就在这里,你的凌儿不喜欢你,但是我喜欢!”就在百里寒低头思考的时候,那女子居然又靠了上来,烈焰般的红唇向他吻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女子离百里寒还有几寸远的时候,百里寒低头哦一瞥看到他腰间白沐凌送他的玉佩。他脑海中闪过白沐凌的话,和当时两人互换玉佩的场景:

百里寒想起之前去遇到劫匪的时候,胸口中了一剑,险些丧了性命,从劫匪手中逃出,已是半死不活、元气大伤。在百里寒昏迷时,白沐凌去百里府上陪他,等到他醒来时,看着床上的百里寒,白沐凌解开她腰间的玉佩,又一把抓走了他的玉佩,道:“寒哥,这块玉佩是我娘留给我的,它能够保佑你平安,希望以后你能够逢凶化吉,平平安安。从今以后呢,你的玉佩我拿了,而我的玉佩,诺!送给你!”在百里寒卧床养伤期间,白沐凌总会陪在他身边,照顾他并且陪他说话,虽然偶尔也会捉弄一下百里寒,可他心里清楚,凌儿是真心喜欢他的。

百里寒一个激灵,向后退几步,庄正地道:“姑娘,倘若你真的喜欢我,那么很遗憾,请你死了这条心,我百里寒一生只爱白沐凌一人!我知道我之前亏欠了凌儿许多,但今后不会,我发誓!”

“可倘若你的凌儿现在已经不爱你了呢?你还会死心塌地追寻她吗?”那女子眼眶开始湿润,眼珠内填满了泪花,在明眸内连连滚动,深情地看着百里寒,希望能夺得他最后一丝同情和回心转意。

百里寒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女子,不禁黯然,他脑子中出现了很多种选择,甚至想过要顺从那女子,之后再来一个死不认账,一心一意对凌儿,把这女子给忘掉。可随后他心中感叹道:百里寒啊百里寒,你枉为君子,居然连个女子都搞不定。你虽然身经百战,和大小恶贼都交过手,但是如今却为了眼前一个女子而拿捏不定、左右摇摆,难道凌儿对你的感情就换不回你一生一世为了她而不为其他人所动心吗?

在当时,男子三妻四妾乃常事,但百里家世代都是一夫一妻,百里寒只有一个母亲,而百里家也就他一个孩子。百里寒在面对今天的情景时,竟然想过要把那女子收养为妾的打算,因为她的容貌实在是太美了,百里寒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又怎能轻易不被那女子所魅惑。

百里寒伸出手,想要擦拭那女子眼眶的泪水,可一个激灵让他清醒:这是幻境,并非现实,现实的我早就跳崖自杀,而现在只不过是幻境,一切都是假的!他咬了牙,啪的一下打了自己一巴掌,对那女子道:“我心已决,姑娘,在下告辞!”

“哼,这天下居然还有不被我姿色动心的男人!不过你今天如若不能满足于我,就别想活着离开!”那女子从衣袖中掏出一缕丝带,向百里寒缠绕过去。

“小小把戏,能挡得住我寒玉剑的锋利吗?”百里寒拔出寒玉剑,一招“风花雪月”将寒玉剑舞成一道道如飘雪般的细小剑气,向丝带砍去。

“呵呵,不自量力!”那女子抿嘴一笑,反而将那丝带迎合上去,那丝带居然将寒玉剑的剑气吸收并完全包裹,然后用丝带将百里寒一圈圈缠住。

“小子,听说过以柔克刚的道理吗?我这丝带可是专门对付你们这些刚猛锋利之物哟!还不快到姐姐怀里来!哈哈哈……”那女子发出放荡不羁的魅笑。

“那如果……如果这以柔克刚的刚,是至刚至纯的天罡之气呢!”百里寒被丝带缠绕的紧,说话也断断续续。他默念天罡心法,凝聚身上真气,使出“无量天罡”,霎时间一道道真气转变成热量从百里寒身体上散发,整个房间仿佛都被罩进了蒸笼里,居然将那丝带用内力燃烧殆尽。

那女子大惊失色,却只见百里寒一招“花谢花飞”击中她的脖颈,顿时那女子化为一支枯萎的花朵,随着青烟消散,原来这女子为花妖所化,专吸人精血,害人性命。

“呼,好险,我百里寒的清誉,差点我就被这花妖糟蹋,没想到这花妖居然能幻化作如此美貌女子模样!”百里寒收起寒玉剑,感叹道。

百里寒背起寒玉剑走出房屋,心中却有些凄凉,耳畔回响着刚才那女子的话语:“倘若你的凌儿现在已经不爱你了……”他手中攥着和白沐凌交换的玉佩,自言自语道:“凌儿,以前我只是以为你把我当好朋友、把我当做哥哥看待,不过经过此番经历,我也更加清楚了你的用心。哎,百里寒啊百里寒,你真是一个木头脑袋,为什么你身边的凌儿对你那么好你都不觉得,而遇到美貌动人的女子便差点失了魂魄,论相貌、智慧,凌儿哪点比不上她?都怪我平时太疏忽了,怪我太不把凌儿当回事。我一直都以为凌儿对我好、崇敬我,是理所应当的,就像我解救那些受苦受难的弱小者一样,他们也会感谢我并且用行动感激我。但是百里寒啊百里寒,你想过吗?你身边的凌儿她没有受到你的恩惠,但她一样对你好。虽然她调皮、任性,但是她总归是想让你关注她、让你空闲时候多陪陪她,而你一个禁军少统,只顾着练武和公务,真正和凌儿在一起的时候又有多少……如果我能从这幻境中出去,我一定去找凌儿,我不能再懦弱和逃避下去了,我要让她知道,其实我心中一直有她,一直很喜欢她,我要亲口告诉她我百里寒非她不娶……”

百里寒端坐在幻境的房屋外发呆,回忆着往事,这时天边火云滚滚,一道火光闪过天空。

“少年人,又在思念哪家姑娘?刚才和花妖缠绵的滋味还算不错吧!”

“呸,那花妖已经死在我的剑下,你是什么人,居然出言不逊?”

“哼!少年人居然有如此胆魄,前两道关卡都让你闯过了,那么我就亲自来结束你的生命吧!”就在这时,从空中传来声音,那声音极具穿透力,震荡着百里寒的身躯。

百里寒听了不觉心中一颤,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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