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天野恭敬的说道:“王爷平定瀚州,手握三十万重兵,立下不世之功勋,此可谓势头太盛。常言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王爷终究是会走下坡路的。
这就好比太阳升到了正中天的时候,就会慢慢的往西边落;月亮成了满月的时候,就会慢慢的变成月牙,如今王爷正是最满盛之时,应当考虑一下自己的退路了。”
镇北王古河捋须笑道:“你说的没错,如今孤确实该为自己考虑后路了。但是,孤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上官天野继续说道:“如今,辽国灭亡了,我失去了最大的靠山,在这弱肉强食的瀚州,如果想活下去,就必须为自己找一个出路。我希望能够得到王爷的庇护。”
古河沉思片刻后开口说道:“如果,上官南还活着,我还真想问问他是如何教育孙子的,怎么就能这般优秀呢!好啦!孤答应你,接下来说说你的建议吧!”
上官天野向着古河施了一礼之后,说道:“当务之急,王爷应当处理好‘权’‘利’二事。首先,佯装生病,将军权交给尚书令白彪,如此一来,便可以降低朝廷的戒心。
其次,王爷在返回幽州之后,要上书朝廷,以年老体弱为由,请求辞去幽州刺史之职,回雍都养老。
当然,这些都是表像做给朝廷看的,暗中王爷应吩咐亲信,牢牢的将军权掌握在自己手中。等到秦帝决定征讨离国的时候,王爷必定会被再次启用,此乃韬光养晦之计。”
镇北王古河站起身,拍着上官天野的肩膀,感叹道:“生子当如上官天野啊!”
古河话音刚落,只见上官天野倒身拜道:“义父大人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镇北王古河赶忙将上官天野扶起,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孺子可教也!只是很可惜,陛下有旨,我不能带你离开瀚州啊!”
上官天野起身之后,对古河轻声说道:“义父,依孩儿所见,您应该尽快撤兵,毕竟,手握三十万大军,长驻瀚州,难免落人口实。
若小人借机进献谗言,让秦帝怀疑义父您拥兵自重,意图谋逆,那事情就不妙了。”
古河点头道:“你的担忧很有道理,孤会尽力保全你。未来,在瀚州你也要努力学习,孤早年负过伤,大夫说孤这辈子注定无子。
如今,既然收了你做义子,日后,我这镇北王的位置,早晚会落到你得头上。”
随后,古河便拉着上官天野的手走出了大帐。在当夜的庆功晚宴上,镇北王古河,举起酒杯说道:“今日对于孤而言可以说是双喜临门。
这第一件喜事就是孤平定了瀚州之乱,为大秦开疆扩土,建立不世之功业。”
尚书令白彪开口道:“王爷之功勋当载入史册,为后世子孙树立楷模。不过,老夫愚钝,不知王爷所说的第二件喜事,指的又是什么呢?”
镇北王古河笑道:“孤今日收了一个好义子,天野还不上前为诸位叔伯敬酒。”
话音刚落,上官天野从座位上起身,举起酒杯恭敬的说道:“晚辈,见过诸位叔伯,愿我大秦国运昌盛。”
众人随之共同举杯,饮下这杯酒。此时,尚书令白彪的脸色极其难看,但是,他知道无子送终,是这位王爷心中永远的痛。
若此时在他兴头上泼冷水,恐怕自己会有性命之忧。因此,白彪并没有说什么。
只见,坐在主位的镇北王古河再次开口说道:“因陛下旨意,孤不能将天野带在身边,还望,东辽侯替孤好好管教他才是。”
独孤安起身说道:“请王爷放心,我定会将小王爷教导成才的。”
酒宴在一阵欢声笑语中进行着,但又有谁知道,席间有多少人是暗藏鬼胎呢?
酒宴结束之后,尚书令白彪命人将西辽侯欧阳安恭请入帐中。
二人分宾主落座之后,白彪开口道:“老夫知道,侯爷如今心中充满了怨言,事实上,按照陛下的本意,是想要将瀚州交给你统领的。
但是,镇北王却上书说‘如今,上官部在瀚州,依旧是民心所向,若册封欧阳安恭为瀚州之主。
恐诸部不服,再生变乱,因此,臣建议,将瀚州以玄河为界,一分为二,由上官部和欧阳部共同治理。
考虑到如今,上官部的后人年纪尚幼,因此,先以独孤部暂代,等上官天野长大成人之后,再行封赏。’
起初,老夫并不认为镇北王的建议,存在什么问题,但今天的晚宴,改变了老夫的看法。镇北王终究还是有异心啊!接下来有一件事要你去办,只要将此事办成,你就是瀚州之主了。”
欧阳安恭询问道:“不知,尚书大人所说的是何事啊?”
白彪答道:“想办法暗中除掉上官天野,挑起独孤部与西门部的矛盾,让他们陷入内乱。”
离开白彪帐篷的欧阳安恭,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向着帐门,啐了一口唾沫。低声骂道:“都拿老子当猴耍是吧!
老子就那么好欺负么?不过,这白老头有一句话,说的还是有道理的。只要,独孤部和西门部打起来,我就有机会统一瀚州了。
那时,就该和秦国好好算算这笔账了,既然你们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哈哈哈哈!”
与此同时,东辽侯独孤安也在自己的帐中,对儿子们说道:“这上官天野不愧是狼王的孙子。
虽年幼,却精于心计,懂得借势来保全自己,日后必定非池中之物,你们切记,不可因辽国覆灭而轻视于他,要时刻保持礼敬的态度。”
但此时帐中却有一个人,不认同独孤安的看法,他就是独孤安的长子——独孤显达。
独孤显达认为:“独孤部若想取代上官部成为瀚州的新主人,首先,便应该逐步消除上官部对瀚州的影响力。
而最有利的方法,便是暗杀上官天野,然后,将此事嫁祸给欧阳安恭。让西门部与上官部去和欧阳部开战,如此一来,独孤部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事实上,独孤安并不是没有成为瀚州之主的野心。他只是觉得时机尚未成熟。
之所以说这句话,就是想对仍然忠心于上官家的部族加以安抚,让他们认为自己未来会把瀚州之主的位置还给上官家,从而不再闹事。
但事实上,独孤安也想暗中等待时机,登上瀚州之主的宝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