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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记忆

漫儿端着水进到青灵房间,拿过毛巾沁湿些许后,她拿起湿毛巾覆盖在青灵额上,眼神落在一边一直沉默候着的秦殇身上,“到底怎么回事?”

秦殇烦躁地抓抓头发,用手撑住额头,话语里满是无力,“我不知道,她从未如此,哪里出了问题?”

从进醉仙楼的时分开始,一幕幕在秦殇眼前再次浮现,慕容无妄的脸渐渐清晰,秦殇猛地睁开眼,他看向漫儿,“你之前说有一个很厉害不知是人是妖的抓了你们族人。。。”

不等秦殇说完,漫儿摇摇头,“不是他,那个人的长相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一切猜想的源头一下子都被切断了,秦殇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助,他看向青灵,竟发现她的眉头皱了一下,他连忙起身坐到青灵身旁,紧紧抓住青灵的手,眼里全是关切,“醒了?”

青灵轻轻睁开眼,嫣然一笑,似若桃李,“没事了。”

漫儿问:“到底你怎么了?”

青灵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第一眼看见那个慕容,我就好害怕,是怕到骨子那种,他一靠近我,我感觉我都要窒息了。”

秦殇疑惑道:“你记得他吗?你以前见过他?”

青灵回:“没有,很陌生,但是就是害怕,即使他笑。”

漫儿和秦殇互看一眼,却也是没有结论,漫儿道:“没事就行了,我去厨房给你熬点粥,今天你还什么都没吃。”

青灵对她含颚一笑以示感谢,她回眸看着秦殇,剑眉星目,不似那慕容一样温润,可就是看着满心欢喜,正欲抬手摸一下脸颊,就发现自己的手被秦殇紧紧攥着,秦殇感到有异,赶忙松开手,不好意思地咳嗽一声,“我只是。。。”

未出口的话语被青灵突如其来的拥抱给截了胡,秦殇仿佛被点穴般不知动弹,青灵细嗅着秦殇身上独有的气味,不是很好闻但是让她心安,她靠在他肩头,低语,“我是不是很好看呀?你是不是喜欢我了?”

一句话直接拉回了秦殇的神智,他红着脸将青灵从自己身上拉开,便急忙跑出了房间,身后不停传来青灵的叫嚣,跑至一个墙角,秦殇才气喘吁吁地停下,回想起方才的温香玉软,他浅笑不语。

“欸?秦殇呢?”漫儿将粥放到床边,问青灵。

青灵瘪一下嘴,心中满溢的不快在脸上尽数展现,她拉住漫儿的手,将漫儿的身子尽量靠近自己,她小声道:“安少爷平日怎么对待你的?”

“说起他,我也是不知怎么办,他的确对我很好,可是。。。你问这个作甚?”

“就是。。。。就是。。。那秦殇。。我老是看不清他想什么。。”

闻言,漫儿噗嗤一笑,勾起手指轻轻划一下青灵的鼻梁,“你呀,呵呵,那秦殇一看就是个外冷内热之人,你之前晕倒,他可是一直守着你呢,我看是对你有意的。”

可是得到答案的青灵却垂头丧气地越发厉害,她道:“我好几次问他,觉得我好不好看,他都否认!要是有意,应该不会如此吧。”

漫儿的手温柔地抚过青灵的秀发,眼里星光熠熠,“你喜欢他吗?”

青灵眼里蒙上一层疑虑,低下头不知如何回答,漫儿继续问:“怎么了?”

青灵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我只知道我离开阿娘之后,第一个对我最好的是他,我的名字也是他起的,我也是一直跟着他,阿娘以前说,喜欢一个人就是想一直和他在一起,我现在就是,所以我想嫁给他!为他妻,和他一直在一起,这应该是喜欢吧。”

漫儿道:“你慢慢领悟吧,这种事情我不好多言,日子久了你自然明白。”

青灵道:“那日子久了,他就会娶我吗?就会说我好看吗?”

漫儿无奈地低头笑笑,她拿过一边已经温凉的粥放到青灵手里,嘱咐道:“先喝粥,我去看看安少。”

不等青灵说话,她就已经迈着碎步出了屋子,行到长廊拐角处,发现秦殇正一个人坐在地上沉思。

漫儿道:“秦殇!”

一语惊醒梦秦殇,他急忙起身走到漫儿面前,“她。。。还好吗?”

漫儿点点头,随即问道:“你刚刚想什么呢?”

秦殇蹙起眉头,背手走到长廊边的迎春花面前,抬头看一眼有点灰蒙的天,“那个慕容会是妖吗?”

“察觉不出,内力很深。”

“我老是隐隐觉得,我和青灵与他之间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发生。”

“许是多想了,这可能就是个意外罢了。”

秦殇看着漫儿,含颚示意一番,背手离去。漫儿沉沉叹一口气,“愿你们平安。”

五日后,青灵身体大好,秦殇便与青灵给安少爷和漫儿请了辞,一路南下,去往龙湖寺。

自小镇去往龙湖寺的便捷路线为水路,日程大致三日,一路依山而行,大好江南美景相伴左右,又是春日,难免细雨绵绵不绝,雨滴进河犹如小珠落雨盘,偶有涟漪,甚是好看。

三日后#

“啊!终于下船了!”

一踏上码头,青灵就舒舒服服地抖擞了一下身子,带着柴火气息的微风迎面吹来,她微眯上眼,不到一秒就立即睁开。

青灵拉住秦殇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里纯净无邪,可是细看还是被秦殇捕捉到了一丝狡黠,秦殇抽出手,用大拇指狠狠弹一下青灵的额头,见对方吃痛,他不禁哈哈大笑。

不等青灵出手,他就即刻跑进了人群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高高举起一只拿着钱袋的手向一家饭庄的方向挥一挥,见状,青灵原本的怒火犹如突遇祥雨,连灰烟都彻底消失,她激动地赶紧跟上去,在秦殇前脚刚踏入饭庄时,她就已经出现在了他身后。

一伙计见他们二人面生,挥着抹布走向前去,向他们作个揖,道:“二位,是初到这里吧,要不要小的给二位介绍介绍本地特色?”

顺着伙计的意,秦殇挥一下钱袋,“特色什么的都上一遍,给我们准备一个包间~”

伙计闻言不好意思地赔笑道:“哟,这位客官真是不好意思,本店是小店,没有包间,只能委屈二位坐在大堂了。”

秦殇刚准备回绝,青灵就立马点头道:“没问题,我们坐哪里?”

伙计大喊道:“二位这里请!”

青灵拉着秦殇走到伙计擦拭好的座位上坐下,见秦殇紧蹙眉头,对她的决定颇有微词一般,她拿过一个花生塞进秦殇齿缝间,“居然生气!”

秦殇不快地嚼碎花生,拿起钱袋在青灵眼前摇晃一下,“你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少钱?我们都这么有钱了怎么能不去去个包间吃饭?你真是。。。”

青灵猛拍一下秦殇额头,见秦殇抬起手就要敲过来,她伸出手指快速指一下周围,“你看,周围这么多人,你要打女子吗难道?到时候我一喊,哼!”

眼神扫一遍小店里人满为患的状况,秦殇看见有几人一直盯着青灵不知在讨论什么,可脸上色迷迷的表情倒是看的一清二楚,他回眸看一眼毫不知情、正在一粒一粒吃着花生的青灵,心里突然燃起了一团怒火,他自怀中掏出一块手帕丢到青灵脸上,“遮住脸!这么大大咧咧像什么样子!”

青灵不明所以地扯下手帕,刚要还手,伙计就端着几碗菜走了过来,扑鼻的菜香再一次熄灭了她刚刚燃起的小火苗。

伙计指着一碗菜道:“这是豆腐煲,用的是自家磨的好豆腐,特别嫩,里面加了鲜菇和鸡肉,味道极鲜,姑娘快尝尝~”

青灵眉梢都挂满了笑意,她赶忙夹起一块豆腐丢进嘴里,牙齿一咬,滚烫的汤汁瞬间充满了整个口腔,她一下子被烫的小脸绯红,秦殇拿过一杯凉水递给她,见她缓和了些后,他责备道:“干嘛这么急!好像我饿着你几天一样!我看看你嘴!”

青灵微微张开嘴,果然舌头上长了一小排细细密密的水泡,秦殇眼里滑过一抹心疼,可嘴里却依旧不让,“我还要出钱给你买药涂嘴!你说说你!真是!”

眼神扫过一边不知如何动作的伙计,秦殇更加不耐,大手一挥,“走走走!不用你介绍!我们自己吃就行!”

伙计小心地应上一声,就赶忙离开了。

秦殇看一眼青灵,竟见她眼里溢满了泪,他一时莫名有点慌神,拿起怀里的手帕刚要触上青灵的脸,就被青灵一把推开,青灵站起身,大喊道:“看来我做什么你都不喜欢,不要你的药,我也不会再跟着你了!”

话毕,青灵就飞快地跑了出去,等秦殇追出去时,泱泱人海,不见熟悉。

秦殇紧咬住牙关,在人群里疯狂地找寻几遍,看到一个背影相似的女子,他就上前拉住,行到一个店铺前也要仔细观望良久,从初到这里的日悬高空到月挂树梢,秦殇再也没有见到青灵。

蹲在一个石阶上,秦殇心如死灰,“青灵。。。你在哪里呀。。都是我。。。我不会说话,惹你生气,其实我是见那些男子看着你,我不喜欢别人看你,可是你那么好看,别人怎么可能不看。。。我看你被烫,明明我想关心,怎么。。一出口就是。。。”

他用力给自己一个巴掌,可是却完全没有感受到火辣辣的疼,秦殇无力地向后倒去,一弯明月直映入目,一闭眼,青灵的一颦一笑历历在目,她的笑声都余音绕梁般能够清晰听见,一滴泪悄悄滑入发里,消失不见。

“我好想你。。。你在哪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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