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我所料，精英都派出去了。”
另一边，永州城内。
扮作小乞丐进城的许亦站在官府大堂前，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
他所谓的大计其实很简单：
联合妖族，反攻永州。
造不造反另说，反正此地官府已经糜烂，与其继续让百姓受苦，不如一把解放了。
皇帝？
谁在乎？
至于成功几率，他有十成把握！
第一。
对方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他会联合妖族进攻人类城市，毕竟在此之前从未有过先例。
其中原因很复杂，但的确如此。
没发生过的事情如何预知？
第二。
他可不是孤身一人。
身边有两大妖帅——青蛇白蛇。
白蛇眼下受伤失去法力，但妖格仍在，堪为大将。
青蛇更是完全体，能翻江倒海。
再加上黑风、白虎、黑熊等蛇盘山众妖，以及白水河灰鳄一族，别说三千人，就是三万也可能搞得定。
唯一的问题只在巅峰战力。
不过就此前的情况看来。
双方差不太多。
实在不行，还有个便宜爹。
那可是正儿八经的西天菩萨。
因此他现在有恃无恐，只要把那幅墨宝偷出来就万事大吉。
看眼下这个情形，十有八九能成。
只是不知道那副墨宝藏在哪儿。
“哪来的小乞丐，一边去！”
许是盯得久了，府衙前的守卫便凶神恶煞般瞪了过来。
“对……对不起，大人，我马上走！”
许亦装作被吓到的样子，转身离开，等对方没注意，便转头溜进小巷。
他学了仙术，如今也算是仙人。
想翻墙也不必像之前一样依赖黑风。
“御风术！”
运转法力，给自己加了一道术法，身体忽然一轻，往上一窜。
三米多的高墙，是他身高两倍还多，竟一下就窜上去了。
低头看去，府衙内没什么人，只有出入口有官兵把守。
悄悄溜下去，躲在旁边往正厅一瞧。
里面有位官员正在办公，眉头紧皱唉声叹气，似乎很犯愁的样子，应该是替补上来的新知府。
也是。
好不容易当了一把手，却被几个红衣卫给架空了，还得冒着被妖族刺杀的风险，谁不担心呢？
好在门口有几个武功高强的护卫，不然简直如坐针毡。
“哎~”
想着又是一叹。
当今圣上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么？
民生凋敝，却不问苍生，只问鬼神……
别哪天一口丹吃死了。
他却不知，倘若此后没有许亦入京，当今圣上还真是这么死的。
当然，许亦此时也不知晓。
他扫了一圈府衙大堂，愕然发现，那副柳宗元的墨宝，好像就悬在大殿正上方，主座之后。
“永州之野产异蛇，黑质而白章，触草木尽死；以啮人，无可御之者……”
“余闻而愈悲，孔子曰：‘苛政猛于虎也！’……”
“故为之说，以俟夫观人风者得焉。”
许亦默念一遍。
熟悉的记忆涌上心头。
仿佛回到了少年时背诵课文的时候。
但见这文章悬在此时的永州府衙，又觉无比讽刺。
好好的千古名篇，就在身后，只拿来辟邪，却不知道自省，要来何用？
心念一动，走上前去。
“呼——”
先是一拳击出，打翻了左边这名护卫。
接着旋身一脚，将右边那个也踹飞。
“什么人！？”
里面立刻传来惊喝，四名官兵持械杀出，见到许亦，不由一愣。
其中一人喝道：
“哪来的小贼，敢擅闯府衙？给我拿下！”
余下三人立刻出击。
但只见许亦眼神微凛，喝了声：“滚！”
袖子一招。
一条半丈长的水龙便呼啸而出，将三人撞翻在地。
接着拔出宝剑，杀入厅中。
剩下那官兵已被吓住：“仙……仙术！？你到底是何人！？”
许亦不答，反手一剑。
“叮！”
官兵举刀相抗，却连兵器都被斩断，顿时吓得跌倒在地，不敢再反抗：“大……大侠饶命！”
许亦不理，而是看向那名脸色发白的新知府：
“将墨宝拿来。”
新知府一愣：“什……什么墨宝？”
许亦摇摇头，眼神一挑：“罢了，我自己拿。”
说完纵身一跃，来到案台之后，取下墨宝。
展开一看。
“唰——”
金光四射，华彩照人。
果然是一件宝物！
“你——你好大的胆子！此乃柳子厚墨宝，特传予府衙，你敢抢夺，不怕我治你的罪！？”
新知府见状喝道。
他倒也有几分鼓起。
起初的惊惧过后，竟敢指着许亦的鼻子喝骂。
“哦？”
许亦却眉头一挑，反问：
“你都敢背着宗师鱼肉百姓，还说我胆子大？我倒想问问你，将柳宗师的墨宝悬于堂上，您配么？”
知府顿时语塞：“我——”
随后硬着头皮解释：“大势如此，我有什么办法！？如今圣主昏庸，国师干政，你有本事，你去把国师除了！”
许亦闻言，倒也未反驳。
古代朝政一旦腐败，往往不是一个或几个人的问题。
而是整个国家出了大乱子。
比如眼下。
皇帝宠幸国师。
国师下捕蛇令。
一个地方官有什么办法？
何况那些红衣卫都是武道高手，真敢做点什么，怕是要被乱刀砍死。
“国师，待此间事了，我定要去会会他。”
如此说了一句，才在知府难以置信的眼神中道：
“你没办法，我教你个办法，我要夺取永州，你立刻让亲信去通知本地大族，让他们配合我行事。如何说服他们想必你应知晓，重点是赋税，明白么？”
知府大惊：“什么！？你要造反！？不可——万万不可！”
“嗯？”许亦眼皮一抬，宝剑架在知府脖子上。
后者立刻改了说辞：“住手！住手——我是说，永州城有三千大军，还有红衣卫，阁下一介小儿，如何造反？”
许亦却反问道：“你看我像小儿吗？”
知府瞧他一眼。
只见面前小儿，身姿挺拔，神态坚定，眼神中更有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与他之前见过的红衣卫统领极为相似！
“——不，不像，那阁下可否告知我如何行事？就凭城内这些豪族，也成不了事啊。”
知府又道。
许亦回他：“这你就不用问了，我已有安排，你只需安排人与我里应外合便是。”
说完，竟大步流星出门而去，就这么把他放了。
知府愣住，正想呼救。
又见许亦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补了一句：
“你若是通知红衣卫，不光你要死，你全家都得死，倘若连累到无辜百姓，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