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回廓上,看着世纪大楼的巨型四环楼,极尽奢华的地方,竟仿佛容不下小小的自己……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程雅拿起电话一看,是幼儿园打来的电话,她的眉心一紧,指尖间有点颤抖,却只得按通了电话……有点不安地说……“喂……”
“琳琳妈妈……”负责琳琳的幼儿园老师拿着手机,不好意思地说……“琳琳上个学期的学费,园长又在催了……”
程雅连忙勉强笑起来说:“是的……我知道,为难老师您了……真的很抱歉……”
老师再勉强地笑问:“那……您什么时候可以交清上个学期的费用?”
程雅先是一愣,心脏砰砰地跳,接着再赶紧握着电话说:“老师,您听我说,我刚才才升职了,所以您放心,您再宽容我一个月,就能把欠下的钱全给还了……麻烦您……拜托您……”
老师一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您说我这催你,都显得我不好意思……毕竟琳琳乖巧玲俐,我也很喜欢她……”
“谢谢老师您这么疼琳琳,谢谢你……”程雅哽咽地说:“就是我这个妈妈不争气,让她受累……让你们为难……真的很抱歉……”
“您别这样说……”老师都显得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好吧……我再去院长商量一下……如果可以的话,那就下个月吧……不可以再拖了啊……”
“是的……您放心……”程雅再着急地说。
“那我先挂了……”老师无奈地把手机挂了,便叹了口气,想起琳琳一家也确实不容易,正走神时,就听到有小朋友过来打小报告:“老师,老师,琳琳又和小朋友打架了!”
“啊?”老师一听,赶紧冲出了教室,往小园子外面跑,一走进小园子,就已经看到好多小朋友把俩个小朋友围成一团,都在那里叫着喊着……
中间的一个理着齐平短发的将近四五岁小女孩,有着大得出奇的圆溜溜的眼睛,高高的鼻子,小小的樱桃小嘴,现在正嚣张有性格地抿紧着,穿着淡灰色幼儿园的园服,园服外还披着一件好难看的黑色外套,上面重重补丁,却输人不输阵地扑到小男孩的身上,扯着他的衣服,用那稚嫩的小手,打着小男孩的肩膀哭着叫:“我妈妈说我爸爸出国赚钱去了……我有爸爸……你是小坏蛋!!”
“你说谎!你就是没有爸爸!”那男孩指着琳琳的鼻子说:“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爸爸来接过你!!”
琳琳再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擦着脸上的眼泪,说着一百零一次的话:“我妈妈说我爸爸出国赚钱去了!!所以要很久才回来!!”
“你没有爸爸!!你妈骗你的!!”那小男孩对着小女孩一边打拉扯一边大骂!。
“你就是找抽!!”琳琳二话不说,就扑上前去,就往他的鼻子上咬去,这已经第三次咬了……
“琳琳!郭子阳,你们在干什么?怎么又打架了?”老师冲到俩位小朋友面前,气急急地拉开他们……
琳琳一边被老师拽开,一边哭着大喊……“郭子阳说我没有爸爸!他欺负我没有爸爸!我爸爸在国外赚钱去了,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我叫我爸爸打死你!”
老师听了这句话,先是心里一酸,这戏码,每隔几天,就要上演一次,她实在无奈地看着郭子阳说:“郭子阳!你实在太过份了!你怎么老是欺负琳琳?她有没有爸爸关你什么事?你这样骂同学是不对的,你知道吗?你们同一班的小朋友,要相亲相爱啊!”
郭子阳气焰嚣张地挑起下巴说:“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妈妈就说琳琳是个野种,没有爸爸,要我不要和她玩!可是她今天上学的时候,要我和她一起跳圈圈,我才不要!!”
琳琳一听这话,眼泪又滴滴地往下滚,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你们都欺负我!我不是野种!我有爸爸!我爸爸只是去国外赚钱去了!!”
老师急叹了一口气,才转身对着所有的小朋友说:“好了,好了,你们都赶紧给我回教室去!有什么好看的?”
小朋友们一听老师的话,便全都回教室里走,却还有几个小女孩对着琳琳划划脸,悄声地说:“我妈就说你是杂种,连学费也交不起的小杂种!!”
“你说谎!!”琳琳生气地又要扑上去,老师赶紧蹲下身子,将她给抱住了,然后再转过头历声斥责她们说:“再敢乱说话,老师就要打小手心啦!快回教室里去!!”
几个小朋友一听老师的话,才哗啦啦地笑着跑开了,边跑边还要大骂:“小杂种小杂种……”
琳琳边听,边落泪,却不再敢出声,只是眼睛一闪一闪的,那太明亮的眼珠子,总是能折射出一股光,那光芒好炫目……
老师不由主地看着她,看着她那实在好清晰齐整的五观,小小模样,看上去已经是很高贵可爱了,那身破旧的衣服都挡不住她的闪闪光芒……尤其是那气势,仿佛就是天生的公主那般,瞧人的时候,你看得起我,我就看得起你,你看不起我,我也看不起你的架势,不知道有多像一只漂亮的丹顶鹤……这幼儿园里的小朋友在她看来,没有一个有琳琳那样的气质……
老师叹了口气,扶着琳琳站起来,才说“你啊……以后不要这么冲动……这些小朋友是不对,但是你也不能打架啊,如果受了委屈,可以和老师说啊,老师会给你做主!”
琳琳不哼声,头另到一边去,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却是满脸的委屈……
老师无奈地看着她……“你爸爸会来接你的!!你长得这么好看,你爸爸一定是一个大帅哥!”
琳琳的眼珠子一瞪,眼泪就滚了下来……
老师一看那眼泪,就好抱歉地抱着琳琳在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说:“琳琳乖,不要哭……是老师错了,老师知道,以后再也不提你爸爸了!好吗?”
琳琳边哭边擦着脸上的泪珠儿,边气说:“你不要告诉妈妈,我今天和别人打架了……要不是,妈妈又生气了!我不要爸爸了,爸爸去国外赚钱那么久也没有回来……肯定是在外面有小老婆了!”
老师一听,又失笑地着急地说:“哎呀,谁教你说的啊?是不是在电视上看的?我不是和你妈妈说过了,不可以一天到晚地看电视剧吗?”
“我不是从电视上看来的,是邻居的大妈跟我说的……”琳琳嘟着嘴,看着整片天空的白云朵朵,有点烦恼地说:“如果不是有小老婆,为什么不回来看琳琳呢?”
韩文磊边吃着牛排,边觉得胸口闷闷的,有点难受,仿佛喘不过气来……他一下子按紧心脏位置,冷凝着一张脸,在犹豫着,到底出什么事了?
“怎么了?”韩文枫轻啜了一点红酒,抬起头看着弟弟,奇怪地问。
韩文磊皱着眉对韩文枫说:“我最近发觉自己好奇怪,总觉得胸口闷闷的,非常难受!”
“哦?”韩文枫听了,紧张地看着弟弟问:“如果是这样,你得到医院,好好检查一下……该不会是刚才回国,水土不服吧?”
“怎么可能?我是在这里长大的!”韩文磊不想再说了,继续拿着刀子,切着牛排,边吃边想起了程雅,他的脸上又是扯了一点笑意……
素玲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对韩文磊说:“韩副总……事情已经办妥了!”
“嗯!”韩文磊继续吃着牛排……
韩文枫却抬起头,看着素玲,似笑非笑地说:“到底什么事,这么神秘?”
“你就不要过问了……”韩文磊直接说完,便放下了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才站起身来说:“我先回办公室了,还有一部份的企划案没看呢!”
韩文枫浅应着:“嗯……”
韩文磊走了出去后,素玲便不作声地看着韩文枫微笑地说:“缘份这东西真奇怪,我几乎都能咱到了韩副总身上那点甜蜜的味道……”
“你说的那个韩副总?”韩文枫抬起头,看着素玲笑说。
“当然是韩文磊副总裁,您的宝贝弟弟啊!”素玲笑着说。
“你闻到了甜蜜的味道?那可不简单啊!”韩文枫不自觉地想起了那位女孩……
程雅一个人坐在空空的秘书室,饿着肚子,茫然地看着缸里的那三条小鱼在快乐地游来游去,她的脸上柔柔地一笑……甚至伸出纤纤玉手,轻轻地点着那条最小的鱼儿,悄声地说:“你肚子饿了吗?忍一忍啊……我……我回家取了钱,就给你买鱼食……”
程雅的话音刚落,就看到另外俩条较大的蓝银鱼,游向那小鱼旁,打着圈圈……
程雅微笑了一下,心里渐渐地暖了……“我在想,你们会不会是一家三口?如果是的话,那多好啊……一家团聚,这是最幸福不过的事了……”
程雅才刚把话说完,眼眶一红,眼泪便不由主地滚落下来……她赶紧低下头擦着……再看了看办公桌上的时间,才十二点五十分……俩点半上班……这日子真难过………她的眼泪再滚落下来,想起了女儿的学费,该怎么办啊?这孩子好聪明,不让她去幼儿园,太残忍了……
一想到这里,程雅的心里一酸,眼泪再滚落下来,她哽咽地看着鱼缸里的小鱼,轻抽泣着说:“宝宝啊……是妈妈没用……”
一零六楼的电梯门打了开来!
韩文磊一个人往电梯外走,秘书与助理们个个都午休去了,行政部门的同事也了……整个办公室空荡荡的……他没理会,只是往着自己的办公厅走去,却在回廓间,听到了一阵抽泣声……他一愣……
韩文磊遁着声音,好奇悄声地缓步往前走……经过了长长的办公室俩旁的通道,看到秘书室的门打了开来……
韩文磊先是想了想,便才奇怪地再往内走,刚走到门边,就已经看到程雅一个人坐在办公桌上,呆呆地看着那金鱼缸,默默地落泪,好生可怜……
他先是一愣,突然有点无奈失笑地看这个人……难道这个人居然为了一顿午餐,所以饿得哭了?这么不经折腾?
韩文磊一想到这里,便再稍怀疑地看着程雅拿着纸巾,边吸着红鼻子,边擦着眼泪……偶尔,看着金鱼缸里那几条小鱼,她咕哝着说:“你们啊……你们啊……你们这鱼的命,比我的命还矜贵……我分分钟会因为你们,就丢了工作……那个该死的……该死的韩文磊!”
韩文磊情不自禁地笑起来,那双星眸再流露温柔……他先是想了想,便装作若无其事地伸出手,敲了敲办公室门……
程雅吓了一跳,赶紧头一抬,看到韩文磊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她立即脸红耳赤地站起来,眼珠子在左转右拐,想着刚才的话,那个人到底有没有听见?
她有点紧张地抬起头看着韩文磊,看着他依然是那一副嚣张傲慢的态度,甚至带着一点玩味的表情来看着自己,程雅的心里一凉,赶紧低下头……轻叫……“副总……您过来是……”
韩文磊不作声,只是轻挑了挑眉毛,才缓步走进来,来到程雅的办公桌面前,伸出纤长手指,轻弹了弹那金鱼缸,才问:“我的鱼,还听话吗?还好吧?”
程雅赶紧提个真诚的建议说:“我觉得……还是放在大鱼缸里养好……氧气足……这鱼缸太小了,养三条鱼,还是太过了……更何况,我还要养水几天,才能换新水,就怕鱼撑不了几天……”
她愣了地看着韩文磊……他整张脸都冷了地看自己……程雅的耳根一热,脸一红地推着眼镜,呃了几下,才胡乱地咽了咽口水说:“我错了……我会好好养……一点儿也不会怠慢它们……它们一定会健康长大……就像妈妈养宝宝那样……”
“啧!”韩文磊轻嘲笑了一下……才看着那金鱼缸说:“还妈妈养宝宝那样养呢?我看你连自己都照顾不了。还想当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