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不足到什么地步?凤王强自按奈下心底的熊熊烈火,低沉的嗓音有些沙哑,“还可维系几日?”
军需官暗暗捏了捏手心,越发的躬身低垂,“大王,不足三日……”
碰!凤王腾的一声从圆凳上站了起来,一脚就将帐内的香鼎踢翻在地,满地漂浮起香灰尘烟,弥漫在帐内,浓重的香气使得整个大帐沉浸在一片烟熏缭绕中。
“混帐,孽子!”凤王双手叉腰,胸口忍不住的起伏不定,随即又好像想起什么,转身一把将浑身颤栗的军需官抓在身前,粗壮的大手紧紧揪着军需官的衣襟,“怎么会不足三日呢?朕抢夺来的粮草呢?提前布防准备的粮草呢?”
军需官颤颤巍巍的,略微有些结巴,好不容易才将一口气舒顺,“大王,战报刚到,太子殿下已经将粮草劫走了……”
这一下,凤王顿觉一盆凉水浇头,怀里更加犹如被凛冽的寒风席卷,冰凉透心。脚下一个不稳,竟然摔坐在了厚厚的地毯上,双目茫然,却又不见威势。
千算完算,怎么奈何却被至亲之人所算计了呢?纵然一世英名如凤王,在这巨大的打击之下竟也有些把持不住,最疼爱的儿子竟然是用刀子扎入他心头的那个人。
没等凤王哀伤完自己命运多桀的时候,帐外又传来士兵的呼声,“大王,战报到。”
凤王利落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重新理了理衣袍,坐在了宽大的红木椅子上,这一刻,属于西凤国大王的威严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整个人看起来令人不敢直视。
冲着一旁的侍卫挥了挥手,不一会,就带进来一个风尘仆仆的士兵,一身蓑衣还未掸尽寒雪。
“启禀大王,太子殿下已经率军在我军身后不足百里了,并且派人送来了三十车粮草,还有亲笔书信一封。”士兵双膝跪在地上,双手将战报呈了上来,低着头,不敢多看。
“呈上来。”凤王摆了摆手,接过侍卫递上来的书信,迫不及待的就打开了看。
随着凤王沉浸在书信里的时间越来越长,一张脸也越来越难看,真是岂有此理。他的好儿子居然希望他能撤兵回返西凤国,要不然就会切断粮草。而景岚国的大军也于日前在春城驻扎了下来,凤王如果再想按照以前那样,去景岚国打秋风已然不可能了,除非是和景岚国大军生死一战!
信中,凤千影尽可能的表达了两国交战对百姓的伤害,对国家的负重,希望凤王可以慎儿慎之的考虑罢兵。只要凤王同意罢兵,那么他愿意交出西凤国的权势。
凤王双眼含怒,愤然的将手中书信撕了一个粉碎,又狠狠的丢在了地上,使劲踩了几脚。
至于凤千影给他送来三十车的粮草,也不过是一个心理暗示,他是西凤国的太子,不会忍心让西凤国的军士活活饿死,或者选择与景岚国大战惨死。所以凤千影送来了粮食,同样这粮食也不是白吃的。
三十车的粮草也仅仅够一日所用,加上大军原来的粮草,也不过勉强维系四日而已。
四日后,若是凤王仍旧一意孤行,那么凤千影也决定划清界限。
此刻,凤王恨得咬牙切齿,满脑子浮现的都是苏洛那张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心里暗暗大骂红颜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