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之后,三人小心翼翼的到洞口,观察了一下外面的情况,而后岑莱打开了结界。正当三人蹑手蹑脚的准备跑路的时候,烈火鸟全族突然冒了出来,似是早已发现了闯入者,在此等候。
见洞口结界已解,烈火鸟不由分说的开始冲击风忻洵三人,风忻洵只得将冷焰枪祭出,用冷焰枪的灵力来对抗烈火鸟。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风忻洵三人开始体力不支。风忻洵见状,让连汐顶替自己操控冷焰枪,自己则走向前重重地受了烈火鸟的一次攻击,被烈火鸟击飞的风忻洵刚好倒在连汐身边,真是不可谓不巧。
“忻洵!”
风忻洵捂着胸口对连汐摆摆手,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我没事,我得用这办法把我哥喊过来。”
“那你也不能……”连汐有些心疼了。
“放心。”
半刻钟后。
岑莱、连汐以及重伤的风忻洵突然感到与烈火鸟的对峙轻松了,定睛一看,原来是司文渊和於菟到了。
烈火鸟一族察觉到来人灵力,也停止了攻击。
岑莱见来人不是洛勋而是司文渊和於菟,有些惊讶:“师公?怎么是你们俩?”
於菟阴着脸不说话也不看人。
司文渊也明显与往常的神情不同,虽然挤出来一丝亲和的笑容,可眉眼中却明显是怒气未消:“於菟来把你们带走,我来处理灵族内务。”
於菟没好气的瞥了风忻洵一眼,带着怒意道:“让他们自己走,我现在一个浊族都不想带,我也来处理烈火鸟的事儿。”
话音未落,烈火鸟族长便化作人形恭恭敬敬地前来山洞拜见两位少座上:“烈荒参见两位少座上。这三位是少座上的友人吗?我等不知,还请少座上海涵。”
司文渊沉着脸走向烈荒,边走边道:“他们无端闯入你们的领地,你们要攻击也无可厚非,无需为此告罪。”
烈荒听司文渊这么说,心里一块石头落地,有些欢喜地询问这两位的来意:“多谢少座上,不知两位少座上来此何事?可需我的相助?”
司文渊走到烈荒面前一丈远的地方停下来,十分严肃地开口问道:“只不过,你烈火鸟一族,如今族人多少啊?”
“!”听见司文渊此话,烈荒顿时慌了,因为烈火鸟一族如今繁衍的族人数量已经远超灵皇定下的上限三倍,这下烈火鸟一族算是大难临头,自己面前的这位少座上,是完全有资格、有能力按照灵族禁令把这些超量的烈火鸟击杀殆尽的。
却不想,司文渊要控诉烈火鸟一族的罪状,不止这一条,只听司文渊语气较之前更冷:“方才你们攻击的那杆枪……没察觉异常吗?”
烈荒听见司文渊这么问,顿时犹如五雷轰顶,因为刚刚他们在攻击冷焰枪的时候,烈荒确实从枪上察觉到了异样,却并没有当回事,这下他为难了,无论他说察觉到还是没察觉到,都是不敬之罪。
司文渊看着洞外盘旋的烈火鸟一族,冷道:“如此,两罪并罚,你烈火鸟一族平均寿数几近千年,今日本座灭你一半族人,剩下的,千年之内若是依旧超了上限,那便怪不得吾等将你烈火鸟一族除名了。”司文渊随即招呼了一下於菟,“於菟,自己数着点。”
“好!”
话音刚落,司文渊和於菟便冲到了空中,大肆击杀烈火鸟。
烈荒顿时满脸惊恐,怔怔地看着洞外的族人一个又一个的消失。灵族死亡,身体是会随灵气消散的。而烈荒的神情,也随着烈火鸟一个又一个的被消灭,而变得不忍,最后变成了绝望。
在后面看着这一切的风忻洵、连汐和岑莱,亦是十分震惊。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师公出手……这也太……”
“这样的灵力……当时在湮龙阵,他那一击但凡带一点灵力,我们应该都出不来了吧……忻洵,你体内瓐祭尊上的记忆里,有司文前辈出手的记忆吗?”
“不管是瓐祭还是我,都是头一次见阿渊动手。之前阿渊独自挑三龙族的时候,瓐祭已经在湮龙阵里了,根本没机会看。”
连汐感慨道:“这些烈火鸟,怎么比之前厉害了这么多……”
风忻洵回答她道:“别忘了,就像班泊那样,普通灵族的灵力有七八层都是用来维持日常消耗的,一般情况下,他们会动用的灵力最多一层,用两层都有可能会危及自身。可现在……”
岑莱接话道:“现在他们面临生命危险,只能动用全部灵力与之抗衡……”
“所以……这才是灵族真正的实力……随便一个普通灵族的族人,灵力全开,咱们三个招架得住吗?”
“我如果不用冷焰枪和阵,只是单纯靠灵力的话,肯定招架不住……”
“师公他们俩才是真的可怕,面对这些灵力全开的烈火鸟,他们俩就像是面对一群没有灵力的人一样……”
“可不止如此,於菟应该是放开了打的,可阿渊的灵力有一部分是用来护住在周遭的山体了,不然这般的灵力角斗,咱们还能好好的站在这吗?”
“!”
“!”
一小会后。
连汐有些不忍地问道:“灵族为何要规定每族人数的数量上限啊?这样超了就被……是不是太……”
岑莱接茬道:“你是想说严苛吧。”
风忻洵紧接着说道:“不让灵族过分繁衍,是为了各族共存。不然,若是灵族数量太多,这世上可还有其他三族生存的可能吗?再说了,这烈火鸟一族犯得也不止超人数上限这一条。先是人数超了规定上限的三倍,再是对我这枪毫无敬畏之心,这才罚的。”
岑莱好奇地问:“你这枪是怎么回事,有什么特别吗?”
“我这冷焰枪上,有灵皇的灵力。灵族对于灵力极其敏感,不可能察觉不到灵皇的灵力,所以这不敬灵皇的罪名,他们可是摘不掉的。”
“……”
很快,司文渊和於菟便回来了。
司文渊下来的地方刚好在风忻洵三人面前、烈荒身后侧方,与烈荒算是背对背的站着,而后司文渊瞥了烈荒一眼,冷冷地呵斥:“千年。滚。”
烈荒还是怔怔地站在那。
这是有两个烈火鸟族人化作人形跟了过来,停在族长身边,对司文渊和於菟怒吼道:“你们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杀了我们这么多族人!”
烈荒被这怒吼吼的醒过了神,随即反应过来自己的族人又闯祸了,赶紧转过身要告饶,却在转身身之时,发现这位出言不逊的族人已经被於菟一击而亡,吓得烈荒赶紧求饶:“少座上息怒,他们不知两位少座上,不知这些规矩,还请少座上息怒!”
司文渊冷哼一声:“他们不知,那便是你这族长的过失了。五百年,届时你烈火鸟一族若是仍超上限,哪怕只有一只,这灵族之内,便不会再有烈火鸟一族了。带上你的族人,滚。”
“少座上!呃——”那烈荒本想跪地叩首求司文渊宽宥,却在少座上三字刚出口便被司文渊用灵力扼住了脖子。
“再多一字,本座不介意现在就将你烈火鸟一族除名。”说罢,司文渊便将烈荒向其身后一甩,使烈荒重重地撞在了石壁上,而后便第三次说出了那个字,“滚!”
那烈火鸟族人本想在说些什么,却被踉跄爬起来的烈荒急忙拉走了。很快,烈火鸟全族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司文渊挥手在风忻洵三人身上下了禁制,并警告三人:“这禁制只能维持一个时辰,赶紧离开这。”
“诶,阿渊,我哥呢?出什么事了?”
司文渊眼神下沉,沉默不语,而后拉着於菟走了。
见司文渊这个样子,风忻洵也有些紧张了:“看样子是真出大事了。”
岑莱见师公走了,便也跟风忻洵和连汐打招呼要离开:“那我也走了啊。”
“等一下。”风忻洵叫住了岑莱,“我体内瓐祭元灵的事,帮我跟漩儿说一声。”
“哟,这事你居然没跟你妹说啊?”
“本不想让她承担太多的,可现在她族长的元灵要醒了,该说的,便得说了……”
“怎么,你不想让她族长的元灵苏醒吗?”
“当然不想,醒了,她首先是族长,然后才是她自己……哦,对了,顺便也帮我跟古痕说一声,无论怎样,他对于我们来说,都是那个在邺荫城跟我们玩闹的大哥哥。”
“古痕?他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他是煞族。之前在邺荫城见过霁时,只不过当时并不知道他是谁,继承瓐祭记忆之后方知他是来寻古痕的。”
“!”岑莱活了这许久,鲜少有什么是能让她震惊到不可思议的事,可风忻洵的话就等同于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岑莱,古痕就是煞皇!
“我们走了,再会。”说罢,风忻洵便拉着连汐御气而去。
岑莱缓过神来后,也走了。
翼风派山门。
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的风忻洵和连汐有些灵力不支,踉跄的落在了山门外。
守山弟子见二人如此狼狈,急上前询问:“连师姐、风师弟,你们怎么了?可是遇了什么危险?”
风忻洵摆了摆手,摆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追人不慎,中了毒,这刚排了毒就赶回来,所以有些……狼狈,呵呵……”
“哦。”那守山弟子听完风忻洵的话,突然想起仉惑等人此刻正在凌松殿汇报,便对二人说道,“诶对了,仉师兄他们正在凌松殿跟掌门和长老们汇报你们下山的事,你们要不直接过去吧?”
连汐点点头:“也好,咱们过去吧。”
“嗯。多谢师兄。”
“应该的。”
客套过后,风忻洵便和连汐去了凌松殿。
凌松殿内。
风忻洵汇报去追岑莱的始末:“那女子是稷谷五护法——岑莱。弟子二人追到她,在盘问时不慎中毒,让她跑了。我们在那耽搁了一天时间解毒,故而回来晚了。岑莱交代说,稷谷是因为听说界石镇外的那处山林有毒瘴之气,所以去救人的。”
仉惑打断风忻洵:“他们去救人?分明是去夺金灵石锁的。掌门,依弟子看,那煞气怕是他们稷谷放出的,防止他人抢灵石锁。”
风忻洵接着说道:“据岑莱讲,他们是去查煞气源头的时候,在山林里一废旧的村子里发现的,而山林里弥漫的毒瘴之气倒是与稷谷的毒瘴之气一般,都是煞气。”
以思听到这里,心头一愣。
“也因此,她才有解煞气的药,而稷谷与界石镇外的煞气,都是由罹烬封印的。据她所言,若非罹烬,早在几百年前,九州就满布煞气了。”
仉惑不信这番话,讥讽道:“哼,他们当年灭尽昆山派满门,也是为了封印煞气吗?”
风忻洵有些不快地对仉惑说道:“我只是复述。”
“好了。”楚硌坐在掌门座位上缓缓开口道,“你们身上都还未恢复完全,先回去吧。既然金灵石锁已经被稷谷拿走,此事便先作罢,再过些时日便是仙学大会了,这是各修仙学府最为重要的大会,都回去好好准备。另外,仉惑。”
“弟子在。”
“遣弟子去给已经到了的穹山弟子送些聚灵丹。”
“是。”
“都退下吧。”
“弟子告退。”
待众弟子退出凌松殿后。
楚硌追问之前在仉惑几人汇报时阻止自己追问幽炼身份的连藜:“方才师弟说这幽炼的身份容后再说,现在可以说了?”
执宿长老也十分好奇地问:“是啊,到底是什么人,能认出来那毒瘴之气是煞气的?”
连藜面露喜色地说道:“此人日前收了浩英为徒,传授浩英铸造技艺,与咱们翼风也算是有些关联了。”
执令长老好奇地问:“这浩英一向酷爱铸造之术,这九州上但凡是有点什么关于这方面的,师兄不是都给那小子找去了吗?致使这小子的铸造技艺在各修仙学府内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却是不知九州之人还有谁,传授浩英铸造技艺竟让连师兄如此欣喜啊?”
“此人并非浊族,而是清族的天铸师,位列清族九天上清之首的幽炼上尊。这世上但凡是顶级上品以上的通灵灵宝,尽皆出自幽炼上尊之手。”
“这!”四脸震惊。
“咱们翼风掌门印,也是出自幽炼上尊之手。幽炼上尊从未收过弟子,他能收下浩英,是咱们的福分啊。”
执宿长老感慨道:“嗯,确是福缘啊。”
楚硌带有些许责备的口吻跟连藜说道:“胡闹!师弟啊,此事你怎么现在才说?如此人物光临我翼风,咱们必当郑重迎接才是,怎么能这样……走,咱们去拜会这位幽炼上尊。”
连藜见楚硌招呼另外三外长老准备起身,赶忙摆手示意:“掌门师兄,幽炼上尊不喜与人打交道,昨日来时特地嘱咐过,让咱们莫去扰他,当他不在便是了,他不过是来危今崖小住一段时间,教教浩英,顺便在仙学大会上瞧个热闹罢了。咱们要是过去拜会扰了上尊清净,怕是会惹得上尊不悦。”
执律长老听了这话,认同地点了点头:“是啊,掌门师兄,这清族的九天上清与咱们浊族的大罗金仙一般,都是动辄活了数千万年的人物,咱们不能违了他们的意思啊。”
楚硌坐定下来,叹了口气道:“可咱们什么表示都没有,是不是也太过不敬了?”
连藜笑道:“恭敬在心,幽炼上尊必然知晓。”
楚硌闭目片刻,后自言自语道:“金灵石锁,稷谷到底要做什么?”
执宿长老劝慰楚硌道:“师兄啊,这毕竟有尘客前辈给稷谷做下了担保,咱们且先放宽心。再者,稷谷就算要五灵石锁,也不是那么容易集齐的,毕竟火灵石锁在咱们这。”
“嗯,说得也是。”
危今崖。
回到危今崖的众人急着询问风忻洵和连汐到底出了什么事,风忻洵只好将关于烈火鸟一族的事告诉了众人,不过关于他是瓐祭的事,倒是只字未提。
听完了故事之后,大家自是各干各的,不提。
两月后。危今崖。
正在吃早饭的众人忽然感到一股强大的灵力靠近,眨眼间,司文渊、岚雅以及被於菟真身驮着昏迷不醒的洛勋便出现在亭子外的空地上。
“哥!?”风忻洵察觉出了洛勋的不对劲,遂立刻弹起身跑到洛勋身边。
不仅风忻洵,在场众人皆是大吃一惊,洛勋居然是被於菟驮着回来的!
岚雅神色凝重的跟风忻洵说:“别喊了,他灵力耗尽,正在沉睡。”
“什么?!勋哥哥他——”以思听见岚雅这么说,立刻跳起来跑到洛勋身边。
“!”这下子连幽炼都震惊了,遂开口问道,“庚辰,到底出了什么事?”
正在众人疑惑庚辰是谁之时,只听司文渊答话道:“猰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