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伍竹忽然起身,命随从去向宋齐帝说自己身体抱恙,先去御花园坐坐,出去透透气。随后便往外走。
宋桃夭正愁没机会找秦伍竹搭话,便在秦伍竹走后悄悄离座,跟了上去。让丫鬟先回公主殿,晚宴不必来了。
宋齐帝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宴,心中早已打好了如意算盘。晚点便出去撞破他二人的私会。随后便赐个旨将小十七嫁与秦伍竹。
他若接了,这宰相之位便保不住了。毕竟自古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驸马爷和宰相总得选一个。怎能任由他功高盖主。
他若抗旨不接,自也有应对的法子。
宋桃夭蹑手蹑脚地跟在秦伍竹身后,秦伍竹只身一人在园内散步,听见身后轻微的声响不禁唇角微勾。
走到亭中坐下,然后说了句“姑娘跟了这么久也不嫌累,出来罢。”
宋桃夭也知晓就自己这点本事,怎么可能逃得过秦伍竹的眼睛,对于他能知道自己跟上来了毫不意外。
宋桃夭也不拘谨,就坐到了秦伍竹对面。
“姑娘可是怪我隐瞒身份,不曾告诉姑娘真相。我当时为带姑娘出荒漠只能出此下策,若姑娘知晓我是皇上派来寻姑娘的,姑娘是定不会跟我走的。”秦伍竹率先开口。
“小女哪敢生宰相大人的气啊,小女竟不知公子是当今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小女惶恐。”宋桃夭说。
听见“我当时为带姑娘出荒漠只能出此下策,若姑娘知晓我是皇上派来寻姑娘的,姑娘是定不会跟我走的。”这句时,宋桃夭表情微僵。
所以他当时就知道了自己就是潋滟公主,也知道这场刺杀就是自己安排的,被贼人掳走也是她的本意。她就是想远离皇宫,离开这是非之地。
所以也识破了自己之前,在长安周边地界遭遇暗杀时,说的拙劣的谎言。掳走她的那批刺客就是她的人,又怎么可能反过来刺杀她。
所以,他还知道多少。
宋桃夭心中分外紧张,打量着面前这个书生扮相的男子。具有欺骗性的外表和温润如玉的态度都快让她忘了他还是个宰相。
手上也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城府也是非常人能比的深。
宋桃夭只能勉强地撑着笑,不知道怎么样继续下去。在他面前,她的小把戏,不值一提。
也不知如何作答,便没有解释,反正他都清楚了,不是吗。
宋桃夭便站起身来,随后装作弱不禁风的样子一跌,便跌入秦伍竹怀中。
脸上微微泛红,宋桃夭从来都知道自己最大的利器便是这张脸。容颜祸国,一颦一笑间皆是风情。更何况,还与故人长得相似。
她就不信秦伍竹这都能把持住,古来男子皆好色。
一只手勾住秦伍竹的脖子,坐在秦伍竹的腿上,另一只手在秦伍竹胸口的衣袍上画着圈。
然后说:“公子,小女心悦于你。”宋桃夭对秦伍竹的敏感点拿捏的恰到好处,惹得秦伍竹耳尖通红。
忽然一声“放肆。”打断了宋桃夭接下来的动作,宋桃夭一眼看去。
为首的是宋齐帝,身后跟着几个在朝中颇有威望的老臣和几位嫔妃,再就是丫鬟侍从了。
宋桃夭连忙起身站直,随后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秦伍竹也缓缓起身行了个礼。心中略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们来了,不然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把持不住了。
宋齐帝怒火冲天,随后大声训斥。“好一个小十七好一个朕的爱卿。”
“你们眼中还有没有朕这个皇上了!若不是今日撞见,朕竟不知朕的爱卿竟和朕的公主已然私定终身!”
“秦爱卿,你可知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小十七便难有婚事了!”
宋齐帝身侧的一个嫔妃走出来挽住宋齐帝,随后说,“皇上莫气,气急攻心便不好了。”
“而且,既然小十七和秦相已然私定终身,不如成全了他二人,倒是一桩好姻缘。不然到时候嘴碎的传出去了,说皇上您棒打鸳鸯呢。”
宋齐帝冷静下来,思虑半刻,随后说,“也好。来人,传旨下去,将潋滟公主嫁与秦相,不日完婚。”
随后瞥了一眼秦伍竹,说:“不知秦相意下如何。”
秦伍竹作揖,说:“臣一心只想报效朝廷,无心儿女情长。望陛下收回成命。”
“哦?秦爱卿莫不是瞧不上我这公主不成!”宋齐帝说。
“臣不敢,只是臣与公主未有任何别样情愫,贸然下旨只怕会误了公主的年华。”秦伍竹解释说。
“大胆!”
“即日起宰相禁足相府,何时想通了,便何时解除禁足!”宋齐帝正准备甩袖离开。
宋桃夭忽然开口说:“父皇,儿臣恳请父皇让儿臣一同陪秦相大人留着相府,更容易劝说一番,说不定秦相大人便会答应了。”
“允了。”宋齐帝转身离开,身后的几位大臣也是恼秦伍竹的不理智,他们都归附于秦伍竹,所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宋齐帝此番举动便是想让他们看看秦伍竹的落魄,而且准备在秦伍竹禁足期间,散了他的权。
“多谢父皇。”宋桃夭叩谢宋齐帝。随后起身看了看秦伍竹,说:“你就这么不乐意娶我?”
“臣与公主,清清白白。臣对公主,无任何非分之想。”秦伍竹回答。袖中的手慢慢捏成拳头。然后继续说。
“以往行为若有逾越,还请公主见谅。至于相府,公主,也不必来了。”秦伍竹说完,转身离开,出了宫乘马车回相府。
没人能看得见,秦伍竹衣袖之下的手,早已血肉模糊。
宋桃夭也不知是如何回的公主殿,那日回去,倒头便睡,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早饭也不曾吃。
没人知道昨夜宋桃夭枕上是一片湿意,在偌大的寝殿内一片漆黑,怕引起宫女的注意宋桃夭只能小声抽泣。
我以为你爱慕的是她的公主之位,能让你平步青云,你才选择的她。
我以为几年光景你心中多少会有点我的位置,是我错了。
宋桃夭彻夜未眠,直到哭累了东方吐白了才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