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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当初与当下

到家后,白清浅给自己煮了一壶咖啡,放上音乐,把自己窝在窗旁的沙发上,让自己的思绪继续飞扬着。

如果说助理的日子还有那么一点点可怜的工资收入,而满了实习期后,成为独立律师后,则更加痛苦。很长一段时间里,身无分文,没有固定的工资,你能赚多少就多少,你没有赚,就什么也没有。每天还得打扮风风光光的,脸上挂着阳光灿烂般的笑容跑来跑去找案源。那不仅仅是窘迫,而是痛苦。终于,有好心的同学给她介绍了一个案子,按正常的收费可以收6千元的律师费,但是考虑到是自己执业生涯中的第一个案子,所里规定每个律师可以接受两个免费或打折的人情案子,于是白清浅只收了3千元的律师费。对她来说,这是一个开端,不应去计较太多。痛苦的日子随着这个小案子的来临而结束。

案情并不复杂,但是法律关系有点乱,现行法律对案情的裁决存在一点点的空间,也就是说法官有比较大的自由裁量权。白清浅当天就去法院了,她想找那里的同学给她出一点主意,毕竟以前也只是跟在人家老律师后面旁听而已,而且对案子的胜诉与否也不用思考。现在轮到自己的案子,那情况就不同了。从法院回来后,白清浅很用心的把法律关系理了一遍,并且从法理上为案子的胜诉找到了足够的支撑。

开庭前的那晚,白清浅失眠了,她模拟一遍又一遍的庭审过程,但是,她还是感觉非常的紧张。

第二天,她精心打扮了一番,穿上那套黑色细竖条的小西装,给人一种肃然的感觉,让自己有足够的气场。她,提前15分钟就到了法庭,坐在被告席代理人的位置上,只有她自己知道,紧张得手都在颤抖。法官、对方律师都到位后,庭审开始。

白清浅专心地聆听对方律师的宣读诉状,积极思考答辩的要点,在庭审过程中不断随着答辩,双方证据质证,辩论,陈述,不断地调整思路,将对方的诉请用充足的理由驳了回去。随着法官一声休庭的棒槌落下,白清浅紧悬的心也随之落下。

随后,她发现自己的手心里满是汗。

那个案子后来输了,这个结局有点是意外,据说对方找人托了关系,后来也就是这样的结果了。白清浅心里有点郁闷,执业生涯中的第一个案子就这样输掉了。

过后,在一次朋友聚会中,居然碰到了对方的律师。他说当时在庭审中他很紧张,怎么碰上这么厉害的对手,那种气势让他很慌张。听到这些,白清浅真是哭笑不得,当时是她紧张好不好。很多年后,她总结出来:当你紧张的时候,你的对手未必是轻松地。你只要做好自己的最好就好。案子的输赢,也不是法律可以左右的。

“When I think back on these times,

and the dreams we left behind

I'll be glad cause I was blessed to get,

to have you in my life

When I look back on these days,

I'll look and see your face

…………”

《There You'll Be》一遍又一遍地唱着,把她的思绪拉回了现实。白清浅望窗外的路灯慢慢亮起,小区小道上的车位一个个被占满,心里觉得无比的寂寥。从小离家独自一人到外地读书,总是一个人生活着。每当华灯初上时,那种对家的思念总会油然而生,漂泊了这么多年,看着身边的朋友一个个踏入婚姻殿堂的时候,她有时也是羡慕不已。她还没有找到她的另一半,虽然追随者很多,但都无法让她心动。她总是不止一次地问自己,是不是离婚案子接得太多了,对婚姻有恐惧?

无边的寂寥弄得她有点无法自制,她关掉了音响,起身决定去游泳。

白清浅打的士来到了香格里拉大酒店,酒店里几乎每天都有婚宴,酒店的门口热闹非凡,五彩缤纷的彩纸屑满地都是,随风翻飞着。一对新人被一群亲朋好友围着,远远望去,似乎是满脸的幸福。

进入大堂,显眼的位置上立着一副大大的结婚照,照片上的新郎英俊潇洒,新娘美丽可人。反正现在的结婚照都这样,没有新郎不英俊潇洒,新娘不美丽可人的。白清浅想,我以后一定不拍这样的结婚照,千篇一律,拍得照片上的人是不是自己都搞不清楚了。瞟了一眼新郎新娘的名字:穆潇枫和蓝艳。新娘的名字倒有点特别。白清浅嘀咕了一下,直径走向了电梯,游泳池在6楼。

穆潇枫和蓝艳在大家的簇拥下步入大堂,无意间地抬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往他们的结婚照扫了一眼后,向电梯的方向走去。

蓝艳阳光灿烂的笑容,那种幸福都要溢出整个酒店了。她紧紧地挽着穆潇枫的手臂,整个身子都依着穆潇枫。

穆潇枫和蓝艳站在大堂门口,迎接亲朋好友的到来,但是不知为什么一下子就没了兴致,他机械地笑着接受着人们的贺喜。站了好久,等客人到的差不多了,他和蓝艳一起来到了婚宴大厅。

进入大厅的过道上是他和蓝艳的大幅照片,浓情蜜意。大厅的入口处是鲜花搭制的花廊,那各色的玫瑰竞相簇拥,娇艳欲滴,花瓣层层叠叠,情意浓浓。花廊下的红色地毯,那样鲜艳夺目。花廊的深处通向舞台,舞台的背景墙上是不断变幻的浪漫的爱情故事。当他们步入红色的地毯时,结婚进行曲悠然响起,两旁的亲朋好友都祝福他们幸福,白头偕老。

站在舞台中央,证婚人幽默生动的证婚词使得台下欢笑一片。今晚的主持人相当资深的,是业界的顶尖人物,真是名不虚传,把整个婚礼气氛搞得轻松而不失热闹,欢笑而不失庄严。

主持人一声:下面有新郎新娘宣读《婚姻誓言》。穆潇枫的脑子中不知为什么闪过了那个熟悉的背影。全场一片寂静。穆潇枫听到了蓝艳的声音:

“我们自愿结为夫妻,从今天开始,我们将共同肩负起婚姻赋予我们的责任和义务:上孝父母,下教子女,互敬互爱,互信互勉,互谅互让,相濡以沫,钟爱一生!

今后,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富有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青春还是年老,我们都风雨同舟,患难与共,同甘共苦,成为终生的伴侣!我们要坚守今天的誓言,我们一定能够坚守今天的誓言!”

穆潇枫机械地跟着蓝艳念完了《婚姻誓言》,机械地配合新娘完成所有的婚礼程序。穆潇枫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痛苦,他就这样卖了自己的青春和爱情。此刻,盼望着这些繁文缛节早点结束。

白清浅换好泳衣,在镜子前照了照,她总是喜欢臭美,觉得自己的身材很不错,错落有致。修长的笔直的腿,纤细的小腰,白皙而有弹性的皮肤,虽无妖娆动人,但也足以清纯脱俗。她很满意这件泳衣,这还是去年在S市的学校本部硕士论文开题时,偷偷溜出去买回来的。她不喜欢比基尼,那样露得太多,不够含蓄,她喜欢含蓄的美。于是选了这件露背的,胸前镶着粉红色花瓣,周身全是黑色的泳衣,觉得一定很衬她的皮肤和身材。在商场试泳衣嫌麻烦,回家一试真的很合意,她还常常为此得意。

举着一副得意的身材,白清浅下了泳池。今天的泳池人不多,只有几个孩子。因为近视,所以她每次游泳都看不清泳池里的人,有时还分不清男女。在水边做了热身运动后,就一蹬池壁,划入了水中。她的游泳是自己琢磨的,她自己看不见别人,也权当别人看不见她,才不去管游泳的姿势是否正确,自娱自乐为主。她让自己在水里自由自在的畅游着,从不计时间,反正游完500米就起来。因为她不想让她的皮肤被漂白粉、硫酸铜之类的侵害太久,今天也不例外。

上了泳池,她在泳池旁的休息处,拿一杯水坐了下来。泳池里那几个孩子还在嬉闹,看着他们让她想起自己的孩童时光。最近,她觉得自己有点怀旧,总要想起小时候的林林总总。

“救命啊,救命啊”她被这种急促的声音唤醒,看看四周没有其他人,泳池边的巡视员也不在,她跳下水,朝着那个声音的方向游去。只见一个孩子在水里扑腾着,像在玩,又像在挣扎。她伸手抓住了那个孩子,很沉,差点把她也拖下去。她把孩子挪到泳池边,孩子一把拉住她。“我还是想游泳,您能等我爸来了再走吗?”

白清浅点点头,“我就在池边,你自己套个泳圈。”

“好的。”

白清浅从泳池边的墙壁上给孩子拿了个泳圈,然后坐在泳池边。等到那个孩子爸爸过来后,白清浅就去冲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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