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惊,纷纷向祝珏看了过去。
祝珏对着楼下的人挥了挥手,笑道:“让我们有请钱公子为南方文人争口气,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屁棋王杀个片甲不留。”
听得此话,众人先是一愣,随即是一阵欢呼。
“好,钱公子高才,定可为我南方学子争口气!”一人附和道。
“对,钱公子给他些厉害瞧瞧!”
“让他知道知道南方文人的厉害!”
众人见有人上场,似乎又看到了将吕仕才打败的希望,便开始欢呼起来。
他们想着钱三宝已经见识过了吕仕才方才以一人之力迎战二十四人的棋力。但凡是懂些围棋的人都会知晓,吕仕才不简单。
正因如此,众人才不敢轻易下场。
而此时钱三宝居然自告奋勇,要与吕仕才一战。这在众人看来,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钱三宝有必胜之心。
想着方才吕仕才奚落自己一众南方文人时,那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他们便觉得十分难受。
可惜棋力不敌吕仕才,又不能动拳头,一口气梗在喉咙,当真是难受。
而此时钱三宝的出现,于他们而言,可谓是黑暗之中的曙光,一抹能让他们扬眉吐气的曙光。
钱三宝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祝珏,祝珏微微一笑,小声道:“钱公子,你说你现在要是逃跑了,你猜他们会不会原谅你?”
“哦!对了,你家是做生意的,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呢?”
感受着进退两难的局面,钱三宝权衡了一下利弊,当下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随即对众人挥了挥手。
众人见钱三宝这般有信心,一时间更是欢呼不已。
“你等着,咱俩的账,我一定会找你算清楚的。”
钱三宝在祝珏耳边说一句,这便在众人的欢呼中,缓缓下楼而去。
或许是这欢呼声在作怪,就连钱三宝自己都觉得自己就是他们众望所归的那个人。
他笑容较之方才又自信了三分,他的脚步也沉稳了不少。
吕仕才见钱三宝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走了下来。他知道这个人的棋力不可小觑,一时间开始仔细打量起钱三宝来。
楼上的千青见此,却是叹了口气道:“这不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么?”
“祝公子,钱公子虽然与你有过节,可在南北才子的问题上,千青还是觉得不能太过感情用事。”
“钱公子的棋力我是知道的,此一去,无非又是给了吕仕才一个轻视我南方学子的借口。”
“祝公子的心思很是灵活,可如此一来,丢脸的可不止钱公子一人。”
祝珏微微一笑道:“千青姑娘别生气,我的确是没想过这些。”
“不过老实说,都是大明的才子,分什么南北?赢了怎么样,输了又能怎么样?”
“才子的目的是什么?我是南方人,就非得压北方人一头?或者说我是北方人,就必须要赢过南方人?”
“照你这么说,他日北方的才子一朝高中,做了苏州府的官,那便又将如何?”
“所以说,我是不反对文人才子相斗,因为此举的确会促进文化的交流与进步。”
“可斗归斗,要是这里面所包含的,已经超出了文学的范畴。我想这样的诗会也就没有办的必要了。”
千青闻言一愣,他倒是没有想到祝珏会说出这番话来。仔细一想,也觉得祝珏的话颇有几分道理。
可看着香茗轩里此时热情高涨的南方学子,她又看了看祝珏。一时间,只觉得祝珏太过标新立异。
“这位兄台的见解当真独到,却不知兄台方才口中所言超出了文学的范畴,却是指哪一部分?”
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祝珏与千青回头一看,只见那人面若冠玉,白衣如净,好一偏偏风流倜傥的公子爷。
看着祝珏二人回头,那人连忙拱手行礼道:“在下朱琳,打断了公子的高见,还望恕罪。”
祝珏罢了罢手道:“小问题!”
朱琳道:“那这位公子可否回答我方才的问题?”
祝珏笑道:“这位帅哥,答案不是很明显了吗?吕仕才的棋力的确了得,可姓吕的说话不是在看低南方文人么?”
“这里的看低可不仅仅指的是棋艺,我想还包含了对于南人的看低。”
“都是大明百姓,你瞧我不起,我对你看不上眼,我想这并非是一个好兆头。当然,我说的,也仅仅只代表我一个人的看法。”
朱琳道:“兄台果真高见,在下佩服!”
祝珏摇了摇头道:“乱说而已,你随便听听就好。”
朱琳道:“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祝珏转过身白了朱琳一眼道:“才第一次见面,我凭什么告诉你?”
“可我方才把我的名字告诉你了啊?”
“我逼你说了吗?那是你自己说的,关我屁事,再说了,我怎知是真是假?”
“你……”朱琳有些气急,但他也只是说了一个你,这便再也说不出口了。
“开始了,钱公子要落子了!”千青这时开口道。
祝珏闻言,俯身下看,不再理会一旁的朱琳。
朱琳恨恨跺脚,冷哼一声,气呼呼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