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欢呼之时,香茗轩的小二富贵走出大门。
他看着众人说道:“吕仕才中盘告负!”
他的声音很小,不过却非常清晰的传入了每个在场人的耳中。场中安静了一瞬,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欢呼声。
在众人热闹的对比之下,顾倩兮与李少华倒是显得格外安静。
顾倩兮久久盯着大棋盘上的黑子,随后叹息了一声,暗道:“想不到平日里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棋力竟是如此高绝。当真是小瞧了他!”
想着祝珏以往那副玩乐的神态,顾倩突然间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表姐,怎么了?”李少华问道。
顾倩兮摇了摇头道:“没事,只是为祝珏高兴!”
李少华点了点头,这便不再出声。
此时,顾尚义从大门出来,众人见此,立时停止了欢呼。
不过顾尚义却是看的清楚,众人脸上那抑制不住的激动之色,好似随时都会欢呼一般。
顾尚义扫了一眼众人,看见李少华与顾倩兮也在其中时,微微一愣。
李少华对着顾尚义行了一礼。
顾尚义对其点了点头,他看着众人道:“棋局很是精彩,相信你们看的也很畅快。顾某也不得不服老了,当真是一代新人胜旧人!”
“结局已经说明了一切,可见祝公子说的都是实情。北方才子来我苏州无端挑衅,今日也算是自食恶果。”
听得此话,一人拱手道:“大人,既如此,还请大人重重责罚吕仕才,给我苏州百姓一个交代!”
“说得好!姓吕的欺人太甚,该有此报!”
“对……”
“是……”
人群一时间开始沸腾起来,个个都好似要活剥了吕仕才,才算是一解心头之恨。
顾尚义罢了罢手示意众人安静,随即开口道:“祝公子说了两件事,他说从今往后,不想在苏州再见到此人。”
“带出来!”顾尚义喝道。
这时,只见两名捕快将吕仕才压了出来。
见吕仕才一脸死灰之相,众人纷纷大骂道:“姓吕的,今日见识到我南方才子的厉害了吧?”
“就是,让你坐井观天,不懂谦卑之心!”
“就你那点棋力也好意思来苏州踢馆,滚回去吧!”
……
吕仕才嗤笑一声道:“当真可笑,屁点本事也敢在此说大话?”
众人一怒,正要还击。
顾尚义罢了罢手,示意众人安静,他当下拱手道:“方才在大堂听了祝公子一席话,觉得颇有道理。”
“不管如何,今日是南方学子胜了。那我们是不是该拿出南方学子应有的大度之心,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跪下,给诸位学子道歉!”顾尚义道。
吕仕才却是不愿,他当下扫了一眼众人道:“这些人都是我吕仕才的手下败将,凭什么给他们下跪?”
顾尚义道:“还当真是死不悔改,左右,让他跪下!”
那两名捕快闻言,各自出脚踹在吕仕才的小腿之上。
吕仕才吃痛大叫一声,立时跪倒在地。
顾尚义道:“这是祝公子说的第二件事,只要吕仕才给各位道了歉,还请各位高抬贵手,放他走吧!”
一人道:“既是祝公子所言,我们理应照办就是。只要他今后不在苏州府的地界出现,我们绝不为难他!”
“让他快滚吧!”另一人喝道。
“慢着!”这时,只听一声从街对面的二楼传了过来,众人均是回身看去。
“江老三,您这是何意啊?”一人笑问道。
江老三喝了口酒笑道:“大伙别误会,老朽只是有一样东西要还给他。”
说完,只见江老山回身拿出一副卷轴,对着楼下一抖道:“醉笔涂鸦之作,诸位见笑了!”
当此时,卷轴全开,众人见此,无不惊喜。
“江爷驰骋三白酒,醒也好,醉也好,不辨南北,畜牲打道回府。”
原来江老三是这里出了名的一个老酒鬼,他独爱饮三白酒。
每每酩酊大醉之时,酒馆老板便将他丢在他家的马背上。而这匹马倒是颇有灵性,总是能将江老三安全拖回家中。
这一副下联虽算不上工整,倒也勉强能对。
只是妙就妙在最后一句,这畜牲打道回府,自是在让吕仕才这个畜牲滚回北方去了。
一语双关,众人一时间纷纷对着江老三喝彩起来。
更有人学着对联里的称呼高声叫道:“江爷,就凭您这下联,今日的三白酒晚辈请了,不醉不归!”
江老三笑道:“多谢这位公子了!”
说完,他将手中的卷轴一抛,看着吕仕才道:“姓吕的,带着你的对联滚吧。要是再敢踏入苏州府一步,我江老山定会打断你的腿。”
吕仕才见此,在众人的逼迫中,收好江老三的下面,飞快奔逃而去。
“顾大人,祝公子呢,为何他还不出来?倒是让我江老三见识见识这位青年才俊啊!”
顾尚义道:“祝公子还有要事在身,已经从后门走了。”
看着众人一阵失望之色,顾尚义道:“祝公子让我转告各位一句话,他说下棋本是消遣作乐,还请各位不要放在心上。”
说完,顾尚义对着李少华与顾倩兮招了招手,这便开口道:“伍捕头,回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