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六点三十五分的时候,陈夜末到达了教室。
“筱芃,这么早啊。”他将书包甩在桌上,抽出纸巾擦了擦汗。
南方的气候异常炎热,即便是十月中旬里也总有几天的温度令人感到燥热。
因此书院的学生们基本都还穿着夏装校服——反正又没有强制要求一定要在夏半年穿。
“搞到手了。”关筱芃朝陈夜末一笑,“一次性借了两本,好家伙,有够难找的。”
后排的张晨鑫仿佛曲解了对话内容,带着异样的眼神问道:“什么搞到手了?”
其语气,貌似是再说什么很猥琐的东西。
“冰与火之歌,名作。别给老子想歪了。”关筱芃鄙夷道。
正在写数学的余梓铭突然抬头,说道:“冰与火之歌啊……我也有看。筱芃你看到哪了?”
“还没看,刚借来。”
“那你借的是哪一卷的?”
关筱芃从书包中拿出书,摆在余梓铭的桌上:“第一卷呗,还能是啥。”
余梓铭翻了翻,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很是嘴角咧出猥琐的角度,压低了声音说道:
“唉,筱芃,你过来点,我跟你说一些关于这本书的事。”
关筱芃将屁股下的椅子挪了挪,示意余梓铭讲。
“这本书很色的我跟你讲……”余梓铭一边说一边翻书,“哦对,就是这个人。”
关筱芃看到他的手指在了一个人名上,“瑟曦”。
“嗯,然后呢?”
“嘿嘿……”余梓铭转头看了看,似乎想确认一下有没有无关人士在场,随后才解释道:“她和她的弟弟乱……”
“卧槽?”关筱芃惊讶道,“nmd这么刺激,贵圈真乱。”
“封建阶级的丑恶嘴脸我们又不是不知道,还是社会主义好。”
余梓铭马上又回到正题:“而且他们在干那事的时候还被一个小孩看到了,然后那个詹姆——就是弟弟,把那个小孩丢下去了,辣么高的一座堡啊!”
“啧啧啧……”关筱芃刚想感叹,但是马上意识到了什么,“次奥,你闭嘴!”
“你知道为什么你九年义务教育都追不到别人吗?”
“为什么?”
“因为剧透狗注孤生。”
……余梓铭的骚话憋在嘴里,一时间吐不出来,闷着写作业去了。
张晨鑫顺带补刀:“哎呀小余,你就是不会说话,要不然去学几句土味情话也好啊。”
“比如说,小余我爱死你啦——文钦。”
“你去死吧——文钦。”
陈夜末也加入战场:“带她去唱歌跳舞扭屁股啊~”
“不跟你们讲了lia,我要写作业了。”
见余梓铭败下阵来,陈夜末便继续刚才的话题。
“这几天都在学校食堂吗?”
“嗯,方便直接来教室补功课了。说实在回去也没干嘛,吃了饭加上来回,如果还要看一看那几个鸽子精的更新的话,也没多少时间可以写作业。”
“如果要码字的话,就是手速再快也没有一章的,万一当时有改细节的想法,突然断掉可就太草了。”
“那倒是,我回去也说说,要不要这半个月咱俩常驻食堂得了。”
就在两人要为偷读而打成共识的时候,巫沫和望舒突然发声。
“千万别,我跟你们说,千万别连续半个月一直吃食堂。”
“食堂吧,一开始吃还行,它是越吃越难吃。”
关筱芃想了想,自己这一个半月去过七八次食堂,都感觉还行啊。
“我也不是第一次去,也没那么差啊?”
巫沫摇了摇头:“你没住宿,体会不到这种痛苦,不信你去问你同桌——或者是桐谷白鹭清他们。”
“前几天还有人用到没洗干净的餐具……”
桃山书院的食堂是提供餐具的,而且不要求学生清理,是餐后统一放到一个大篮子里等食堂阿姨清洗的,并不是没有可能出现以上情况。
“到时候再说吧。”陈夜末道,“现在讲意义不大,真遇到了大不了去外面吃,或者吃泡面应付。”
说罢,还特意带着笑意看了李文彦一眼。
两个女生自然get不到这一笑点——男生们也没人想告诉她们。
闹腾了几分钟后,晚自习马上开始。
今天的自习下班老师是物理老师,只是一进门,那能用物理题中最常出现的“光滑”一词进行修饰的光头,便急不可耐地反射着白炽灯的光,格外耀眼。
直到他在讲台上坐下后,由于角度问题,这种光亮才显得暗淡了些。
“噗,电灯泡。”
底下的学生们一乐,然而这种快乐并没有持续多久——这个男人从袋子里取出了一叠卷子。
“呃,这个是今天课上讲的内容的配套练习,你们拿回去做一下,我们明天要讲。”
物理课代表张文成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你早上上完课直接拿给我不好吗?这样我就可以提前做好了,次奥,这一届老师真难带。
文成摇了摇头,继续做他的化学。
说起来也好笑,四班的各个科代表(除了小余对数学是真爱)最用心的科目都不是自己担任课代表的科目。
另外,小余这个憨憨兼任数学与地理科代表——一开始时这个憨货打出的口号是“包揽理科所有科代表”,直到后来才被现实狠狠地痛扁了——只是数学与地理两科的作业量就让他忙不过来了。
吓得这孩子最近都不敢说大话了,也让后排的男生少了些打脸的乐趣。
高中生的晚自习,就是在低俗的有趣和写作业的乏味中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