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送走黄若珊和秦世祖,李子德这才去拜会了一下自己的的直属上司——锦衣卫东城千户所千户,洪图。
洪图对于这个突然空降的百户没有多少了解,但是他知道这是锦衣卫指挥使卢大人亲自下的令,所以对李子德很是客气。先是问刚进锦衣卫适应不适应,又是问最近工作压力大不大,问到后面还来了一句家里几个孩子了......
李子德一脸无奈,老实的回答其实自己还是单身。
洪图的眼神有一丝鄙夷,自己在他那个年纪两个孩子已经呱呱落地了。而这厮竟然还在喝洗澡水......
正当李子德准备予以反驳的时候,洪图却开始介绍起了自己的妹妹,什么先认识认识不要着急之类的......
“属下还有要务在身,日后再来拜会大人。”这是李子德对洪图说的最后一句话。随即夺门而逃。
锦衣卫都这么八卦的吗?自己就只是单纯想拜会一下上司,结果倒好,差点整了个相亲大会......
李子德背着手慢悠悠的视察着营地,一会儿从制造区溜到训练场,一会儿又从训练场溜到制造区。没别的,因为整个营地只有这两个划分,李百户边溜达边思考着有什么好的赚钱大计。
正当李子德准备找个清凉的地方喝杯茶养养神时,营地门口的一阵喧闹声打破了他的幻想。远处的马福急匆匆的向这边跑来。
“大人,捉住一名工匠私藏火器,出营地的时候被卫所的弟兄们发现了。”这时,手下总旗马福抱拳禀报道。
私藏葫芦手雷出营?
李子德的脸色立即低沉了下来。此事可大可小,如果只是工匠出于个人原因私自拿出营地那还好说,如若是通敌......后果不堪设想,一旦样品被敌人拆解,后期制造出来,整个大明边境将不得安宁。
事关重大,李子德不能不急。
“他怎么说的?为何要带出营地?”李子德连声问道。
“已经问了,他说是自己一时间鬼迷心窍,想要带出去一个收藏下来......”马福站在一旁抱拳道。
收藏下来?李子德的眉头微微一皱。这个理由...还真是一点都站不住脚。
“即刻拿入诏狱,无论用什么办法,让他说出实情!”李子德深呼了口气,沉声道。
“属下这就去办,在诏狱里,定让他吃点苦头,我还没见过在锦衣卫诏狱里宁死不屈的。”马福点了点头道。
顿了顿,李子德又道:“即刻加强营地的出入措施,进营出营都必须接受查验,周边也要加强巡逻。”
马福应了一声一手按着刀柄飞快的跑了出去。
李子德叹了口气,喃喃道:“但愿事情只是简单地一个偷盗案......”
马福的速度很快,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将事情的原委查的清清楚楚。
“大人,刚抓进刑具房他就招了,他是受到一个怀来客栈的女人委托,只要从营地能够带出新式火器交给她,便可以得到三百两银子,今晚还约了她在怀来客栈二楼见面。”顿了顿,又道:“他说只是被银子一时蛊惑,大人觉得应如何处置。”
最糟糕的事情果然出现了,由不得李子德多想,第一反应就是城中定有奸细,虽然不知道是否是瓦刺的内奸,但可以肯定的是,事情绝没这么简单。
事发突然,李子德沉住气,一边让自己不要慌,一边在思考如何解决。如果只是一个工匠通风报信还好,如果两个、三个、五个。后果将不堪设想。
看着李子德来回渡步,马福也不敢说话,便静静的站在一旁。
片刻后,李子德道:“随我去诏狱,我要亲自见见他。”说罢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太阳仍在半空中悬挂着,一切还有时间。
锦衣卫诏狱。
刚进入诏狱里迎面而来就是一股带着血腥味的热气。封闭的空间内仅仅只有三四个高高的被围起来的窗户,几缕残阳照在里面却被无边的黑暗吞噬,残破的泥墙上泛不起一丝涟漪,一个个被隔离开来的充满恶臭味的牢房,像是一幅幅棺材坐落在那偏僻的角落。诏狱内的火把明晃晃的排成了一列,像是走向地狱之门的路。
李子德强忍着捂住鼻子的冲动,在卫士的指引下缓缓来到一个刑具房里。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里面的血腥味被香炉熏过后仍然很重,每隔几天,这里往往都要发出令人颤抖的惨叫声。
“大人,大人,我是一时间鬼迷心窍啊,求大人饶命,求大人饶命!”刑具房内的那名工匠看到李子德进来,连爬带滚的跪在了面前,同时还带着嘶哑的哭声。
李子德没有回话,淡淡道:“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
“好好好,大人我一定实话实说,我说了之后一定要饶了我啊,我要是死了,我娘靠谁伺候啊......”
“营房里,除了你,还有其他工匠往出带火器吗?”李子德盯着工匠问道。
“我真不知道,真不知道啊!”工匠往前跪了跪连声道。
“老实说,不然等会儿上刑具架好好招呼你。”一旁的马福厉声喝道。
李子德又问道:“那个女人长得什么样子?有什么特点?”
工匠身体颤抖着,缓缓道:“她带着面纱,根本看不出长相......”
一旁的马福随即上前一脚将工匠踢翻在地,接着边踹边道:“什么都不知道?那就等会给你杂治杂治。”
李子德摆了摆手,随即马福停下脚来。
李子德盯着趴在地上颤抖不已的工匠,缓缓道:“今晚你如约去见面,我们会随你一起去,锦衣卫的人会包围这家客栈,在我发出抓捕的号令之前,你不能露出任何破绽。”顿了顿,又道:“如果这件事你办的好,我就可以自作主张把你放了,如若你有任何异动给那女人通风报信,就让你娘来诏狱收尸吧。”
工匠一听,连忙爬了起来,连声道:“我愿意,我愿意,我一定能办好这件事,大人请放心!”
李子德点了点头,吩咐道:“马福,你即刻命人做一个假的葫芦火器,里面装上沙子,点五十名弟兄集合随时准备出发,晚上就让刘华带人看着营地,以防不测。”
“是,大人。”马福抱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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