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讲的久了,抬起水杯,小饮了一口,润润喉咙,她没想过有一天会把心里藏着的小秘密说出来。
“呼,说出来好害羞啊~”
雪两颊微红,表情羞涩,换做是哪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说出自己的小秘密也会害羞的吧,更何况是雪呢?
“都讲完了吗?小雪?”雅菲微微摸了摸她长发。
“没呢,还有呢。”雪两颊红红的,好像和了上好的红酒,有些微醺一般。
“不打算,保留一点?作为小秘密?”
“没事啊,雅菲姐姐又不是外人,而且这事情安娜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嘻嘻嘻。”
闻言,雅菲微微扭头看向安娜,安娜见状,会意,便微微点头,表示自己都知道。
雪微微咳嗽两声,表示让两位女孩安静,自己要开始了。
“野外训练结束以后,在学校里回想那一天的事情。除去晕阙的安娜,我是唯一知道黎战斗力的同龄人,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那一天,天如血雾,狰狞的仿佛末日,爆炸声在那一片营地不断响起,黑色的雷电在空中哀鸣,那一刻,我才觉得,若不是知道那是黎做的,我可能真的觉得,这个世界已经走到了崩坏。
随着学院同级生的减少,我和安娜多亏了黎,才没有被学院看做是废物学生。我们理所当然留了下来,但按照那时候卡伊的教会规定,教皇会带着教徒来每一个学院寻找有天赋的学生去教堂当新教徒,也会寻找幻化成学生的魔族。
那时候,我们没有一个学生知道教会有多么黑暗,随着教皇的大法杖上的魔导宝石对每一个学生做测试,我也因为体内的元素能量被错认为是魔族的间谍,哪一个孩子不害怕魔族呢?他们看到我都很害怕,除了安娜,她抱着我哭,为我证明我不是魔族,我也哭,那时候我们都懦弱,因为是孩子,都会害怕,再者,那时候的相关文献记载的都是魔族的嗜杀和疯狂。就连老师看到这样的结果,都会不自觉的往后退一步。
教皇大人那时候凭借着魔道宝石的测试认定我是魔族,质疑要带我走,是安娜护着我,让教皇无从下手,现在想想,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时候黎的表情,也许是天生所具有的桀骜,让他与教皇对话都面不改色。
是什么样的勇气让一个六岁的孩子面对教皇还能从容?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黎走进会场,对着教皇说,‘喂!老头,我还没有测试呢。’那时候黎出来那一刻,我第一次感觉那样安心,仿佛天塌下来,我也不会害怕一样,我那时候也只有六岁,我没想过,还是小孩子的自己就会对一个男孩子那么依赖。
但,依赖归依赖,我没有想过,他会为了我,在全低阶学生的面前迸发那股暗色的能量。那是只有魔法能量达到了一个阈值才可能迸发的,巨大的暗色能量直接把很多孩子掀飞了出去。甚至出现了一些孩子休克现象。
那一会的黎宛如杀神,左右手上是深红色的恶魔之手,他和教皇的圣骑士争斗,虽然每一下都打得很流畅,但我们都觉得,六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和大教皇打呢?本就是必输的棋,但黎却在被圣骑士重创的情况下不忘记说,‘快走!’在那一刻,我才明白,父王母后所说的那种看着心上的人受伤自己却无能为力的崩溃感。
确实,尽管在同龄人的被视为天才的黎,和活了很长时间的大教皇还是有差距,黎输了,代价就是,黎被认为是强大的安插在诺亚贵族学院的卧底,教皇说,要将他带去教堂先用诵经消除他的杀意仇恨,要将他钉死在十字架上,再用火焰烧掉他那肮脏的恶魔身躯。
我们都在阻止,青山老师更是大吼着和诺亚爷爷对峙,但,那时候的诺亚爷爷仿佛什么都不在乎,还笑着说,随便他们把黎带走。因为听到这个吗,青山直接脱去学院的教职员制服,一人前去教堂,准备将黎救出来。
看着冲动的青山老师,诺亚爷爷还笑着说,‘路还很长,还是太年轻了之类的话。’诺亚爷爷不认为黎会死在教堂,仿佛这一切都是黎设好的局一样。诺亚爷爷默默支持着他。
我们那时候都是六岁的孩子,都是小朋友,很多东西都不懂,但,那一刻,仿佛一支箭穿透了我的心爷爷,我第一次有那样的感觉,眼睛仿佛一刻也不愿意黎开那个男孩一样。我在那一刻明白了,我喜欢这个男孩,不是在他在原始森林救我那刻起,是我们初见那一刻开始,这个男孩已经住在我心里了,仿佛生根发芽的常青藤,悄悄然就爬满了自己的心头。所以,那一刻,诺亚爷爷问我们说,‘小黎都被查出来了是魔族,你们不怕吗?’的时候,我心里只有一个声音!”
安娜看着越说越激动的雪,起身把水杯递给她,笑着接过话茬,道,“所以,这丫头那时候,先低了一会头,眼泪汪汪的说,黎……很好,他……不是恶……魔,绝对不是!雪看着笑而不语的诺亚,接着又大声说道,‘因为,因为我……我最喜欢……黎了!’那一刻的表白,是在诺亚爷爷眼前说的,现在说这些,这丫头脸依旧会红呢。”
看着安娜姐过了话茬,雪脸红的喝着杯子里的温水,偶尔朝着杯子内部的温水吹气发出“咕噜咕噜咕噜”的声音。
“那小雪,你现在还喜欢小黎吗?”雅菲明知故问,像一只狐狸。
雪闻言,脸红得更透,像极了黎在信里写到过的位于极东才能看到的红色的极光。
“喜欢啊,怎么可能不喜欢。”
雪不好意思的拿手指卷了卷头发,表情含羞。
“真好。”
雅菲笑了,虽然自己讨厌皇族,但那终究是旧皇族,弟弟说过,人得不断向前走,得不断向前看。挫折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明知道自己错了,还不敢面对,一直活在过去。
两个都是好女孩,他们都喜欢弟弟,这是好事,就像自己说的一样,就算是孤狼,有了牵挂也会逐步变得顾家。
父亲母亲就是很好的诠释。
“那安娜呢?你喜欢黎吗?”雅菲歪头。
安娜笑了,这个问题从大哥二哥,从老师同学那已经听到不下一千次了,虽然以前都是敷衍,但这一次,安娜微微坐直身子。
“喜欢啊,不可能不喜欢。虽然我是个没有多大实际权力的皇族,但是如果黎有一天说要弃戎从农我也愿意陪他,我不是吃不了苦,谁都不可能想到,一个男孩会给一个初识没多久的小姑娘和父王吵架,更不可能为了一个没有王权的废物公主去和兽族开战,更不可能把外出十年搜寻到的好材料打造成强大而威严的武器,雅菲姐姐说出来,您可能觉得我只是在开玩笑,但我和雪真的可以很明确的告诉姐姐,我这辈子只会嫁个黎,其他的,就算是神来了。也不能把我和他分开。”
“但是,小雪也喜欢黎,安娜也喜欢黎,如果你们在一起了,会不会觉得,黎就没有那么在乎你们了?”
“姐姐,这个我想过哦,但我不后悔,雪和我是姐妹闺蜜,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离开对方的存在,而且,更具艾斯米亚大陆,神定下的法律里,是支持一夫多妻的,只要是真心相爱的,就算是三个人又怎么了?我们三个可以一辈子不离开,也挺好的。”
看着安娜一脸认真的样子。雅菲有些不忍心去欺负她,但还是认真问道,“那如果黎只娶你们中的一个呢?你们有考虑吗?”
看着神情震惊的二人,雅菲不语,没办法,黎是唯一的弟弟,自己不可能让他去娶他不喜欢的,更何况,这两个小丫头,黎也不能辜负她俩。
但是让雅菲始料未及的是,安娜和雪只思索了不到十秒,就说出了对方的名字。
“小雪!”
“安娜!”
看着她俩思索片刻就说出来的话,让雅菲觉得,这一次,这两个妹妹,自己的弟弟都不能辜负她俩,因为父亲说过,遇到一个爱自己的人,胜过遇到一群嘴上说爱你的人。
而这两个女孩,都在不断为对方考虑,都在为征战在外的黎考虑,让他不留顾忌。
弟弟啊弟弟,恐怕,上辈子拯救了世界的不止我一个呢,你们恐怕前世没续完的缘,这一世,得一点一点互相补偿了呢。
愿你在外征战也安好吧,宝贝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