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月知道，等她的眼泪不再流了，那么她也就再也不会哭了。
眼泪是心酸的，但眼泪也是上天的恩赐，一个人，如果连哭泣的资格也没了，那她的人生就彻底绝望了。
“可是，当终于就要成为御灵师，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因为这是她的性命换来的……”夜菀缓缓移开视线，一个人独自呢喃着。
苍月还是无言，只是静静的望着她，听她继续往下说。
“夜苍月，我恨你！”夜菀猛的转过脸来，嫣然一笑，只是那笑容太过冰冷，让人总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知道！”苍月点点头，轻声道。
她知道夜菀恨她，一直以来都知道！她恨她，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光环遮住了她，还因为慕容于飞。
夜菀喜欢慕容于飞，从小都喜欢，但因为身份的差别，慕容于飞却跟苍月订了婚，尽管慕容于飞也并不喜欢苍月。
“从小，我就在想，为什么父亲跟大哥都那么疼你，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围着你转，我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你要是死了，他们的目光，是不是就会转移到我的身上，毕竟我也那么优秀！”夜菀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太过苦涩，让人看了只感觉心里难受。
“菀菀，有时候很多人的关注并不是好事，如果可以，我愿意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哪怕我贫穷，丑陋，或是笨拙，那都没关系，我只希望平平淡淡的过一生，每天有父母陪伴，有兄弟姐妹打闹，那才是我要的生活……”
说着说着，苍月忽然苦笑出声：“很愚昧是不是？”她抬起头来，看着面前正一脸茫然盯着自己看的夜菀。
“你怎么会这么想？”对视片刻，夜菀忽然出声问道。
她为什么会那么想，站在万众瞩目的地方，那不是所有人都向往的吗？
苍月不语，只是转过身去将身上的衣衫褪下了一些，露出昨日被二十八星宿追杀落下的伤口。
尽管已经上药包扎过了，但那四道伤口看起来依然狰狞。
看到那四道刀伤，夜菀连忙抬起双手紧紧的捂住嘴巴，震惊的完全说不出话来。
苍月昨天回府之后苍宇最有名的药师在将军府内忙了一天，那个时候夜菀就知道苍月伤得很重，只是当她亲眼看到那四道刀伤，还是感觉不能相信。
身为女子，她自然知道那四道伤口意味着什么，那是绝对要留疤的，四道狰狞可怖的伤口，不管她的身份多么崇高，以后她在夫家都将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昨日，无极殿现世，二十八星宿和和流火殿将我追的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四道刀伤，刀刀狠厉，只要我稍微慢下一点，我就会死在他们的刀下！”拉好衣服，苍月转过脸来，笑看着面前早已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的夜菀。
“毫无还手之力？你不是很厉害么？怎么会弄得如此狼狈？”良久，回过神来的夜菀才惊声问道。
自从经过了程颂和那天她给她设的禁制之后，在夜菀的心中，苍月就是强大的所在，却从未想过，她竟然会被人追的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我太弱了……”她笑，言语间尽是苍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