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笑嘻嘻收势：“小娘子，得罪了！”
前边正在嘀咕的两人听到说话声，才回过头来，看两人的姿势，很明显，已经动过手。
而小姑娘眼中全是冷意，双手入袖颤抖，都是内行，一看就知道应该是吃了亏！
刘杰一头黑线，指着两人无语。
“没事，我们就是切磋切磋，令妹功夫深不可测，我这手臂现在还在发抖！”王进抱着胳膊故作痛苦状。
刘杰心里开心，拍着手掌说：”好一个刁滑的小子，你跟你表哥功夫不相上下，那么比我应该更厉害，小妹比我略逊一分，你分明在说谎！”
还能这样比较功夫高下？又不是一个门派，用的招式又不同，并且还有功夫相克之说！
功夫并不是甲胜乙，乙胜丙，而甲就一定胜丙！
也不知道他这歪理到底是如何进行的评判得的结果，又不是西洋算学的大于符号排列。
王进赶紧再次给王家姑娘陪罪：“哎呀，小生多有得罪，姑娘，这厢给你陪礼了。”
小姑娘美目圆睁，犹似一泓清水被风带起波澜，面上带着一股娇怒，吹弹可破的白晰脸蛋带着一丝运动后的酡红，仍然是那副清雅高华。
可是手臂还在颤抖，冷傲灵动中带着嗔怒。
王进见她不说话，赶紧一副好奇样子：“小弟没学到什么本事，家师一般不大和晚生多说话，大多时候都是拿毛竹板讲述他的道理，所以在下倒是练了个皮粗肉糙。”
噗哧，一句话就让紧绷着脸的小姑娘猛地笑出了声，感觉手掌也不那么疼痛。
王进听到这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这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这事应该就算是过去了，以后没事干，得尽量离这些小姑娘越远越好。
江南文人多习武，最基本的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王进从小被逼学习传统六艺，除礼乐书不大精通外，另外的琴棋书画、洋文、天文、地理包括才兴起的物理、化学，他学的其实都不少。
正因为学的太多，过于杂乱，反而什么都不精！
他的口头禅是：功夫再罡，不敌乱枪。
这段时间还有事没事往城里跑，捣鼓他舅舅那辆从欧洲弄回来的汽车！
至于习枪，他舅舅整个保安队一千多人，没一个枪法能比得过他，更别提那些维持治安的警察。
关键的是，这货还会调校枪支，因为，保安团的副团长是王进六叔！
十里八乡谁家搞到好枪，第一个就是找王进试枪，调校。
别人试枪就是打两发弄弄准头，在他他老子的工厂里有发电机，更是有从日本国买回来的机床，甚至可以改枪。
“王世兄功夫不错，小妹甘拜下风！”刘家小姐并不扭捏，输了就是输了，自己虽然未尽全力，但王进轻描淡写就化解了她的偷袭！
“承让，承让，小子皮糙...”
看似随意，实际上她那一拳包含了一拳三劲，结果却是她的拳头被反震得发麻！
所谓不打不相识，小姑娘与王进说话越来越多。
刘杰一头黑线，这小子敢有打自己堂妹的主意！几次想要打断，都被曾不凡挤眉弄眼给拽着胳膊拉着往前走。
少年人本来就不经饿，王进感觉此时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前边就是四舅家的烤秘制烤鸭店。
自然不能放过。
门口挂着个诺大的招牌：满城香！
不得不说，这从北京弄回来的烤鸭技术味道着实不错，至少比江南的炖烤在做法上多了些粗犷。
一大卷面皮裹着片好的带皮肉细腻却不腻，只是茐丝有些刺鼻，不过沾上甜酱后让人差点将舌头都嚼掉。
特别是烤的时候，整条长街都能闻到那香味，至少，外边几个拉黄包车的就喜欢到这条街上啃着馒头。
七个少年，上了四只烤鸭，别的东西根本就不上。
小姑娘先还用袖子遮着往小嘴里送，吃了几口，直接卷肉沾酱往嘴里塞，赞不绝口。
王进有些好奇：“你别说你没吃过吧？”
刘杰嘴里塞得直翻白眼：“家里规矩多，还得食不言，每次就那么一点，哪能像这样爽快！”
短短的吃饭时间过后，王进跟一众人一起漱了口，直接出门。
“哎，你们不给钱么？”
“给钱？”王进跟曾不凡对视一笑：“掌柜的，再拿两只，带走！”
旁边候着的掌柜眉开眼笑赶紧让人又从炉子里取，忙着用纸包好递给王进：“进少爷，小心烫着，你得给我签个字才行啊？”
“行啊，你去叫我四舅来，你看看他敢不敢让我签！”
“嘿嘿，得，有你这句话就行，几位慢走!”掌柜的脸都快笑成一团。
很明显，王进说这话，这间店应该是他四舅家开的。
其实，这店跟王进很有些关系，也是他经常往这跑的原因！
王进的母亲以前在县城就是风云人物，到北平上大学，还留过洋！
满清刚结束那时，女子留洋原本非常少见！她就用的王进四舅的名出了洋，因此才跟同为留学生的王铮走到一起。
曾家老四跟他姐夫家走得勤，这店就是王进他娘因为嘴馋北平烤鸭，专门让曾老四开的，说起来，家店还有王进家的股份！
天色渐晚，掌柜的还得将这几位消耗掉的鸭子给补上，到年底，各家要货量急增。
曾不凡将一只鸭子递给刘杰：“给你的兄弟们尝尝！”
剩下一只，直接扔给跟着一起出来的护院。
县中学是县里各家大户出钱办的公学，归政府管。
年前放假后，学校就没几个学生。
操场上几个学生正在打篮球，这西洋玩意儿倒是甚得学生喜爱，有了新学后，旧有的很多私塾渐渐荒废，一些私塾先生也想尽办法进新学任教。
私塾永远无法跟县中学比，光学校里各家大族捐献的藏书都不是哪一个私塾先生所能比的！
老校长四十多岁，听说留过洋，兼着县学正，这段时间公务繁忙，也得跟各大家族搞好关系，筹经费，还得为招揽教师到处奔波。
教师大多来自各地，放假后早早回了家，准备祭祖，等开年元宵后再回来坐班。
中学不算大，招收学生人数倒是不少，进门后就是一个诺大的操场。
操场四周栽种南方少见的塔松，
四周更是栽种引进的法国梧桐，可惜冬日里光光秃秃没一片叶。
到了夏日倒是长得遮天蔽日。
由于守校的也是熟人，没费几句口舌，十来人就直接进了学校大铁门。
一在群人进校门，立即引起正在操场打球的几，个人注意。
一帮男男女女旁若无人，绕着操场转，眼睛却都被新鲜打球运动吸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