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说着话突然院外的木门被人急促的敲响,叶琨走出去打开门,只见门外的是衙门里的一个捕快,他焦急地跑进来对柳敬说:“柳大人,不好了,有命案。”
柳敬闻言忙站起来,神情严肃的对那人说:“老刘,消息属实吗?”
“是街坊邻居报的案,兄弟们已经过去了,现场......哎,你还是亲自去看看吧。”刘捕快说道。
柳敬听罢拿起了桌案上的剑跟了出去。
县衙坐北朝南,大门正对着的是常乐街,刘柳二人此刻自县衙东门出去,正是清风镖局大院旁的一小巷,穿过小巷后向市楼方向走,过了城楼的第三家铺子就是命案发生的胭脂铺了。
柳敬面色凝重,脚下速度越发快了。眼见不远处就是胭脂铺了,余光见一黑影从胭脂铺旁的巷子窜出,向市楼掠去,柳敬心中疑惑,此时正是宵禁时刻,怎么会有人鬼鬼祟祟的出现在这里。转身正要去追,却不见那黑影踪迹,柳敬只好作罢。
刘捕头脚程差了些,慢了柳敬十几步的距离,好不容易赶到,却见柳敬在胭脂铺门前愣神,便道:“大人,怎么了吗?”
柳敬看着他问道:“你刚刚跟在后面,有没有发现什么?”
看刘捕头一脸迷茫的样子,柳敬又说道:“算了算了,就这样吧,你先带我去里面看看。”
胭脂铺里仵作早已被叫了过来,但一行捕快除了孟亦不在,其他人都聚在店里,面色略微不适,地上还有些许秽物,空气中的血腥味与污秽的味道混杂着。柳敬皱了皱眉,问刘捕头:“怎么回事?尸体呢?”听到尸体二字,一捕快难掩不适,冲出了店门,扶着一旁的柱子干呕。
刘捕头面露难色,对柳敬说:“也不怪弟兄们,这我当捕快这么些年了,都从未见过这样的惨象,人在后院的厢房里,孟捕头也在。”说罢,向里间走去。
“孟亦?他不是受伤了吗?怎么过来了,谁叫的人?”柳敬跟在刘捕头身后问。
厢房内,孟亦听见柳敬的声音迎了出来,对柳敬说道:“大人,属下家离仵作家不远,刘捕快去请大人时顺道让兄弟们请了仵作过来,我还未睡,就一同过来了。大人莫怪。”
听孟亦这么说,柳敬虽有疑惑,但也没有再说什么,微微颌首,便向厢房内走去。
厢房内,血腥味弥漫着,在看见尸体时,饶是柳敬,都觉得胃中不适。
之间那胭脂铺老板一家倒在血泊中,老板与老板娘四肢有些许的怪异,而老板的两个女儿竟被人削去了鼻子,双眼流血,眼珠外凸,柳敬叫来一旁的仵作,问道:“查出死因和时间了吗?”
仵作道:“初步推断,是活活疼死的,大人,此夫妻二人四肢被砍,相互交换后缝上,还将左右手位置互换,然后双手一正一反,还有双腿也是。那两具女尸就更为残忍了,鼻子被割下后还未找到,双眼被挖,互换,但因眼眶大小不同,未能安好,便将上下眼皮缝上。案发时应该就是老板关店不久后,否则,如此庞大的案子,凶手很有可能不是一个人,而且傍晚时,我们的捕头来买面时,还瞧见了老板娘和老板吵架。而内容......”仵作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一旁孟亦见状接道:“听那个兄弟说,老板娘说老板手脚粗笨,干不了细活,老板也怪老板娘娇生惯养细胳膊细腿,不能指望她干粗活。”
听完这话,柳敬心中一惊,这正好与老板夫妇二人的死状相符,莫非是与二人相识之人下的杀手?亦或者,是来买东西的人?这胭脂铺,来的大多是女子啊,一个女子怎么能有力气杀死老板这样一个正值壮年的男子呢?更不用说还将二人砍下四肢。柳敬心中疑惑重重,但又不知从何处查起,胭脂铺旁边是米面铺,往常人来人往的,排查起来难度不是一般大啊。
柳敬暂押心中疑惑,吩咐刘捕头:“你去外面叫几个还沉得住的弟兄来帮忙,把尸体......”柳敬回头看向尸体,猛然发现,尸体的方向十分怪异,很像是......某种阵法。“尸体谁发现的?你们到这的时候,有没有挪动过尸体的位置?仵作,这尸体的四肢,最初就是这个样子吗?”柳敬越想越心惊,连珠炮一样发问,一时间竟没人敢搭话。
片刻沉默后,刘捕头在一旁说道:“最先发现人的,是沐春阁的一名常客,那人是打京城过来游玩的,虽说住在清云山庄,但在沐春楼过夜也是常事,今夜他在沐春楼包的姑娘非要这家胭脂铺的新款香粉,就让他来买,但是快宵禁了,胭脂铺关门了,他敲门不见人开,便从墙上翻进院中,走进来就发现满院血迹,还在厢房发现了尸体,当即吓的叫出声来,路过的打更的听见声还以为走水了,撞破门进来看见这惨状,转头就去找了属下,属下与弟兄们赶来时,那个公子都被吓得魔怔了。”
“今日打更的是刘家的?”柳敬问道。
“回大人,正是家兄。”刘捕头回答道。
刘捕快一门三兄弟,老大打更,老二当捕快,老三卖花灯,刘家老三的花灯被许多姑娘争相抢购,甚至有不少自京城来只为买灯。
想到沐春阁,柳敬心下疑惑,对刘捕头说道:“你去沐春阁传个话,今日那位公子所包的女倌儿,让她到衙门问话,对了,还有那位公子,现在在何处?”
“刚问完话,那位公子被清云山庄的人带走了,就在大人赶来前不久。”孟亦在旁说道。
清云山庄?这山庄背景神秘,消息也是相当灵通,如今竟是敢直接将人带走,此事怕是没有那么简单。柳敬看了看地上的血阵默默记在心中,回到县衙,柳敬第一时间按着记忆将血阵画出。
柳敬盯着纸上的图案出神,一时间竟没有注意有人走了进来。
“爹,我听琨表哥说他要走了是吗?他还说你昨夜遇上了大案,我担心你,就过来看看也没有什么可以用上我的地方。”来者身着藏蓝色圆领衣袍,头发高高束起,活脱脱一个男儿装扮正是芩安,她站在书桌前见柳敬没有发觉她进来便出声问道。
柳敬抬头看见芩安又是这身打扮,已经懒得说她了,他指着桌案上的图纸说道:“你看看,这像不像个阵法,我觉得这件事情,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很可能与某些势力有关,下手之人内心绝对相当邪恶。此案,棘手啊。”
芩安接过图纸,看着上面的图案,这图案上的线条错综复杂,让人平白觉得有一种压迫和恐惧感,她放下纸团,摇了摇头,对柳敬说道:“这图案我是没见过的,但直觉不是什么好东西。爹,你那里看到的?”
“案发现场,尸体和血迹,被画成了这个样子,我怀疑,这起案子可能和最近邻县的几起案子有些许的联系,行凶手段如此残忍,而且,我怀疑,凶手很可能不是一个人,可能是一个有计划的组织。”不得不说,柳敬的直觉相当敏锐,而他今日的一番话也让芩安在日后找寻真相提供了思路。
作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