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笙顺着马蹄声看去,那人勒住缰绳,齐笙一看,果真是卿予。
卿予今日策马下山,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青丝高挽,不同以往的装扮,看起来更多一丝英气。
此去临川,江知若没有让山庄里的任何一人跟着卿予一起去,包括卿予的侍女。
卿予下马,看见那浩浩荡荡一群人,深吸一口气,走上前:“齐公子”。
“卿姑娘,你还是来了,不枉我们等你这么久”,齐笙粲然一笑,说道。
卿予看了看,想来他们应该等的很久了,垂眸:“抱歉”。
齐笙见她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玩笑话,只说到:“此去临川,路途遥远,请上车吧”。
卿予看了看齐笙身后华贵的马车,摇了摇头。
齐笙见卿予这样,低头勾了勾嘴角,没有多说什么,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就上了马车。
卿予见状,也跃身上马。
果然,半天后,卿予就骑不下去了,她一直在山庄待着,本来就很少骑马,唯一几次还是在后山练习时学了几下,如今要她骑马这么久,卿予只感觉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一直关注着卿予的齐笙自然发现了卿予的速度越来越慢,看了看沈绛,没反应。
齐笙敲了敲车窗:“天色快暗了,我们找间客栈休息吧”。
卿予听见这话,松了口气,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到了地方,卿予下马时明显有些哆嗦,卿予凝了凝神,走进房间,下一秒,倒在床上。
趴了一会儿,有人敲门,卿予揉了揉眼,走到门边,打开门一看,是一个侍女,那侍女低着头:“小姐,这是公子托奴婢给您的”。
卿予接过,是一瓶药膏,想来,应该是齐笙,卿予点点头:“替我谢谢你们家公子”。
卿予洗完澡,坐到床边,拿出那瓶药膏,打开,一股淡淡的药草香夹着花香,卿予仔细闻了闻。
续花膏。
以往她练功难免受伤,每次江知若都是给她用的续花膏,对治疗外伤极有疗效,只是这续花膏很是难得,不过想想他齐笙是何许人,想要弄到这个也不是难事。
卿予想了想,卷起裤子,大腿上已经一片淤青,卿予沾了一点抹上去,感觉疼痛消了不少,果然是正宗的。
卿予垂眸,没想到,齐笙这人看着玩世不恭,内心倒还是细腻。
第二日。
卿予早早起床,下了楼,发现他们都已经坐好了,齐笙见卿予下来,忙招呼她:“这边来”。
然后卿予坐了下来,齐笙吩咐下人又上了一份早点,放在卿予面前。
卿予看了看精致的早点:“齐公子,多谢你的药膏”。
药膏?
齐笙纳闷,他没送什么药膏啊,不过想想,大概知道是谁送的了。
“没事,我也是顺手”,齐笙脸不红心不跳连沈绛也不看一眼,卿予抿了抿嘴,埋头吃早点。
齐笙见了,抽空瞥了在一旁喝茶的沈绛,没反应?不应该啊。
用完早餐,一行人准备出发,卿予准备去牵她的马,刚握住缰绳,就被齐笙一把抢过:“小卿儿,你这马能借我骑骑吗”?
卿予疑惑地看着他,这里这么多马,为什么偏偏要骑她这一匹。
齐笙见卿予不说话,也不给她接话的机会:“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去坐马车吧”。
说完,策马离开,只留下一地尘土,和一句话:“我在下一个驿站等你们“。
卿予看着齐笙绝尘而去的背影,好好的马车不坐,为什么要骑马受罪。
“卿小姐,请上车”,卿予听到青渊的话,看了看那辆华贵的马车,哽咽了一下:“那是你们公子的车,我。。。”。
“卿小姐,这是我们公子吩咐的”,青渊低头说道,并顺势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事到如今,也不得不这样了,只是卿予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走进马车,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卿予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知道其实为什么要骑马走了。
卿予拘谨坐好,双眼直愣愣的看着前面,也不往旁边看一眼。
过了一会儿,一阵瓷器轻碰的声音,将卿予神游的思绪拉了回来,下意识往沈绛那边看了一眼。
不看不要紧,一看,那个瓷瓶,看起来怎么这么熟悉。
这个瓶子上的花纹,不就是跟昨日续花膏的瓶子一样的吗。
卿予炸了眨眼,看向沈绛:“沈公子,这”。
“嗯”,沈绛抬眸,眼里寒意少了几分,许是刚刚起来的原因,声音里有几分缱绻。
卿予顿了顿:“这个是”,说着,指了指沈绛手中的瓶子。
沈绛看了看:“续花膏,可曾听说过”。
卿予自然知道:“这个跟昨日齐。。。”。
卿予没说完,心里突然有了一个猜测,昨日那个续花膏,不会是沈绛给自己送来的吧。
“好用吗”,沈绛低头把玩着手上的瓷瓶。
这下确是沈绛送的无疑了,卿予脸上一热,刚刚早上还说,谢谢齐笙送她这个,关键是齐笙居然还承认了,这下。
卿予突然感觉尴尬无比,这下,该怎么面对沈绛,关键是,现在这个狭小的空间,还只有他二人。
气温骤然一升。
“那个,谢谢你啊,我以为是。。。。是齐公子。。。。”,卿予支支吾吾的说道。
“为什么认为是他”,沈绛抬眸看向卿予,眸子里好似有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卿予有一瞬间失神,顿了顿:“我以为。。。你应该。。。”,卿予低下头,捏着衣袖。
过了一会,卿予似乎听到沈绛低笑了一声,抬头看去,还是那副清冷的模样。
“此去临川,路途遥远,骑马就免了”,沈绛看向窗外,说道。
“嗯”,卿予应声。
过了一会,卿予终于从刚刚僵硬的状态恢复过来,也不知道何时能到下一个驿站,看了看马车内的装潢,果然豪华。
茶桌软塌一应俱全,还配备了一个小小的书柜,桌上燃着檀香,配着这马车本身的木香,闻起来很是舒服。
车窗上的帘子都是上好的锦缎。
卿予看了看马车内,又瞥了一眼在一旁闭目养神的沈绛,看样子他的家庭一定不差,可是他又不似那些有钱人家的纨绔子弟,看起来总是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
似乎与他这个年龄段的人,很不相符。
卿予想了想,睡意渐渐袭来,不一会儿,便靠在一旁的软塌上,睡了过去。
这会,沈绛睁开眼,看着睡着的卿予,容貌静美,但沈绛脸上,没有丝毫动容。
马车继续向前驶去,天边,浓云翻滚。
***
“三哥,他们好像是去临川了,我们也赶紧去吧”,离越看着正在喝茶的宁止,着急地说。
卿予他们都走了快一个时辰了,怎么宁止一点都不着急啊。
“无妨,临川临近凤州,我们先回一趟凤州”,宁止放下茶杯说道。
“什么?回凤州,为什么啊”,离越不解。
“这件事事关重大,还是要先禀报一下族中长老”,宁止说道。
原本的确没打算有什么收获,来青川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没想到能够在青川这个地方发现族里一直在找的人。
他此次出来对族长也只是说有生意上的往来,并没有告知实情。
毕竟,如果族长知道他收了一封莫名其妙的信就要去青川,是断不会让他来的。
“可是,可是这样”,离越还想说什么。
宁止一个眼神扫过去:“我自有分寸”。
离越撇嘴,每次都这样,自作主张。
这次,他可不会再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