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距离人群环状包围五丈距离远的阴影深处,刘未央已经将柔夷微抬至腰间,欲要出手救下秦寿。
电光火石之间。
秦寿双腿停下来颤抖,在听见“不”字的时候,双手运起《碎空掌》,一声怒嚎:
“碎空掌。”
秦寿双掌瞬息拍出,直接将最右侧引气境八重男子,击飞三丈,手中的剑还未落地,惊恐带怒包含着无穷的求生欲望的秦寿,瞬步疾行,一个呼吸内将剑接过,接着不知道砍出多少记没有章法的“黄沙斩”。
整个过程不过十二个呼吸,十一人倒地,唯有小二朱文,断臂了一条手臂,失去了再战的勇气慌不择路的往小镇相反的方向疾驰。
“芳华一瞬。”
秦寿手中的青锋,如一道黑夜里的流光,飞快的向朱文而去,穿过他的心脏,朱文还保持奔跑的姿势跑了两三步,转过头来,目光死死的盯着秦寿,死不瞑目,倒地。
“扑通。”
这时候用尽全身灵气的秦寿,口中咳出一大口鲜血,虚脱跪倒在地,眼前余光看见周围的残肢破体,一顿猛吐,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力气,爬到了溪流边上,喝水又吐,吐了又喝,以此往复良久。
阴影中的她,看见一切尘埃落地,便莲步微挪,准备离去,又望见他竭尽全力的,爬到溪流边上猛吐,犹豫了一下,调转脚步,向着秦寿的方向走去。
这时的秦寿,浑身沾满了鲜血,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敌人的,头发凌乱,肠胃里面所食用的菜肴都吐空了,还在不停干呕。
约莫过了六十个呼吸。
一只柔夷轻拂他的肩膀,秦寿一惊,摔进了溪流里,水花飞溅到她的脸上,月光洒落,相互映衬的更显楚楚动人。
自水里挣扎露出脑袋的他,看见这一幕,感觉世界静止了,忘了恐惧,忘了呕吐,只剩下: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约莫三五个呼吸。
“未央姐。”
秦寿反应了过来,喊了一声,正要往溪畔爬去,一只莲足,轻轻抵在他胸前,又把他踹了回去,再次掉进水里。
“好好洗洗,不洗干净不准上岸。”
她的声音清脆的传到他的耳畔。
刘未央俏生生的站在溪畔等待着。
约莫过了半盏茶时间。
洗涤干净后,一身湿漉漉的他再次爬上了岸,全身力气都用光了,躺卧在草地上,望着她缓缓开口道:
“未央姐,你怎么在这里。”
刘未央素手一挥,他身上的水迹尽数除去,看见他左臂和胸前的伤痕血迹还未干竭,蹲下身子,自储物袋取出一瓶药粉,一边温柔的给涂抹,一边柔柔开口道:
“我感觉你在找我,所以我来了。”
他的心跳得很快,快得超过了二十四年的任何时候,她涂抹他胸前的柔夷,都被震动的频率惊的微微一缩,一个呼吸,便又恢复如常,继续为他涂抹着。
“未央姐,在我梦里的国度,有很完善的法律,很少有谋财害命的事情发生,最多最多,也就图谋财物,生命是应该被敬畏,可能有的人一辈子也不会遇到谋财害命,杀人是很严重的违反法律,会被官府所制裁,十年百年的追捕,也要将坏人制裁伏法……”
他静静的闭上了眼睛,任由她涂抹着伤口,缓缓的讲述着。
她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的当一个听众,慢慢的她也坐在了草地上,听着他诉说着他的落寞,轻轻的将他的头揽抱到她腿上,让他感觉更舒服一些,柔夷轻拂着他的脸颊。
“那里,没有杀人夺宝,没有引气炼灵,男女可以自由恋爱,一家人可以每天一起吃饭,朋友隔三差五会一起聚一聚,那里可登山赏景,可跃海捕鱼,可遨游天际感受蓝天白云的怀抱,那里……”
“那里,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她喃喃自语的重复了多次,也闭上眼睛,似乎眼前浮现了这样一副画面:
她和他在一处木房前,她搂着睡着的他,望着远方,一片碧蓝的海水不断冲刷着沙滩,偶尔一些调皮的浪花会爬到木屋的台阶下,亲吻她的莲足,风儿吹动着海岸山坡上的不知名花了,它们的味道如此的幸福。
月光下的唯美,刹那既是永恒。
他不在诉说他的落寞,已经渐渐的熟睡了过去,她搂着他,已然神游天外。
鹦歌镇,有间客栈内。
突破红尘境的王大圣悠悠的睁开养神的双眼,口中呼出一口浊气,抬头望向软塌,发现空无一人,不由得有些意外。
王大圣静坐喝了一杯热茶,想到,可能秦寿坑了他的财物,花钱大手大脚的,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了,道了句:
“糟了。”
便起身推门而出,走到楼下欲要开口询问,柜台打瞌睡的掌柜,已先开口道:
“东南溪流,已经去了几个时辰了。”
王大圣迅速冲出客栈,迈步向东南而去,心里暗道:
“土包子,千万别出事啊,虽然你坑了我的钱财,为人还是不错的。”
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
王大圣来到了经历过战斗痕迹的地方,隐隐感觉到黄沙斩的痕迹,便快步跑了过去,只见一男子头枕在旁边一白纱女子大腿上,欲要开口询问,便被女子摇手打断,示意他离开。
王大圣一脸黑线,转身往小镇方向走去,想到:
“还好!这小子够命大,还能遇到这样好心一位女子救了他。”
渐行渐远。
子时三刻时分。
身体恢复了正常的秦寿,微微的睁开了眼睛,一脸的惊讶,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蛋,真的疼不是做梦,轻声开口道:
“未央姐。”
她望着夜空星辰的俏脸缓缓下移,正好望着秦寿捏自己的脸蛋,扶着他脸颊的手,不由的滑落到他耳垂的位置,微微扭转,轻声开口:
“混小子,醒了还赖着不起来。”
“未央姐,姐,松开,疼疼疼。”
他还未主动起身,便被她扯着耳朵拉离了她的大腿。
“走吧!咱们回去了。”言罢,她轻轻拍了拍裙摆便起身,等待着他。
见秦寿起身,她便莲步轻挪,准备回去,本以为他会与她并肩而行的她,转头疑惑看着他,没有询问。
“死者为大,人死如灯灭,恩怨已消除,当尘归尘,土归土,入土未安。”果然,他解释的话语传递到她耳中。
言罢,秦寿拾起,地面的残铁断器,在周边挖起了土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