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秦寿搂着刘未央,蓝田生继续将凉透了的茶水换掉,三人都沉默了。
“让我去吧,我想离你近一点!”秦寿坚持道。
“我等你回来。”刘未央心里很乱,不知道拿什么拒绝这么简单的要求,最终叹息道。
听到这里,秦寿松开了刘未央咧嘴一笑,很灿烂、很开心,随后没有任何修为的秦寿踏出了湖心亭。
“一步。”
“引气境一重。”
“……”
“三十步。”
“炼灵境一重。”
“……”
“六十步。”
“红尘境一重。”
“……”
“一百步。”
“命轮境一重。”
此时的秦寿已经到了农田。
约莫过去一柱香时间,秦寿来到了阴符宗大殿,同样的来来回回的折腾,没有找到任何有关传承的东西,一样的四处跑遍,一无所获,最终在大殿望着墙壁发呆。
墙上一幅幅壁画,演示着类属旁门左道的小术法,比如五行遁术如何借天地之中的各种灵气遁走,再比如讲诉天地之间假想的各类属性的君王,如何发号施令,没有任何天机之言。
秦寿的悟性真的很差,其实一直作弊只是为了活着,他只擅长做生意,所以他正在努力与壁画用心谈生意,因为谈生意的他是唯一不需要勇气就能做成的事,这笔生意很重要,因为关系着她,可以离她近一些,近到大约可以摸到她的脚丫,秦寿想到这里更加用心了。
约莫过去一个时辰。
湖心亭,茶具前。
“他好像不合适。”蓝田生脸色有些失望的开口道。
“没有人天生就合适。”刘未央淡淡的回道。
“可是他悟性确实太差了,一个时辰什么都没看懂。”蓝田生继续道。
“天机不需要悟性。”刘未央回道。
“你说得好像也对,那你为什么要寻这颗种子?”
蓝田生似乎并不是所有事都知道,听到这里的刘未央缓缓松了一口气。
“因为它本就是我族的。”刘未央语气依旧平静。
“也不重要了,其实他取不了传承,我也会给你,因为我也想看看这群死人想干嘛,而你又想干嘛,时间是一记毒药啊!”蓝田生似自言自语,又似在对着刘未央说道。
“有多毒?”刘未央不太会聊天,或许太少跟人聊天了。
“深入骨髓,侵蚀心脏,可以磨灭一切的痕迹,其实我说着我多么多么爱她,这时间给我下了五千年的毒,毒得我根本记不得她的模样了,你说这是什么原因?何谓情啊?”蓝田生失落的说道。
“你不是人!”刘未央缓缓回道。
“不是人就不可以拥有感情吗?我只见过她三次啊,这不公平,对不对?如果,哈哈哈,怎么会有如果,可是我越来越像人了。”蓝田生说着说着狂笑了起来,继续道。
“万物生来皆不公平。”刘未央回道。
“可天机阁这群疯子就很公平,他们把我当人,他们愿意帮我,虽然他们疯,但他们也有在乎的事,比如传承?”蓝田生似乎太久没和人聊天了,也不在意刘未央会不会聊天,自顾自的讲述着。
“我想我知道,何谓情了。”刘未央道。
“何解?”蓝田生好奇的询问道。
“他是我的人世间,虽然很短,但是很真实。”刘未央答道。
“情是真实?”蓝田生道。
“是亦不是。”刘未央不确定的开口道:
“容我再想一下。”
又过去了一个时辰。
阴符大殿,壁画前。
秦寿望着这一幅幅画面,感受着这些人千万年来的的天纵之才,莫名生敬,一瞬间顿悟了这所有的一切,这传承的不是天机,不是武技,亦不是功法。
如果非要给它们取个名字,它们应该叫:
“文化。”
秦寿默默的摸出五枚铜钱,对着壁画深深鞠了一躬,对着壁画撒出,开口道:
“金甲律令,临。”
丢出的铜钱降临在地面,化作五个身披铜甲的兵将,五名兵将对着秦寿深深鞠躬,似乎是感谢文化的不被失落,亦或是觉得遇到了知己,五滴清泪砸落在地。
秦寿虽然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也不知道他们的故事,但是秦寿懂了他们的愿望。
但秦寿亦是对着他们回礼,他和他们的生意谈成了,他说他一定会成功,并愿意带着他们的文化,将这文化传递到这片大陆的每一个州,每一个角落,证明他们曾经存在过。
约莫过去一刻钟。
五位兵将始终保持着鞠躬的姿势,直到失去了最后的意识,最终化作铜钱,他们彻底的将文化交给了秦寿。
这文化说多不多,仅仅六十四法,九言。
说少也不少,包含天地万物,一字律二,二字律三,三字律万物,皆受其律令。
“临、去、疾,摄、缚、定、破、灭、封。”
“金木生雷,雷君律令,雷罚,去。”
这时侯的天空出现了一道雷霆,约莫命轮境强度,冲向秦寿所指的位置。
“火木生风,风君律令,风遁,去。”
“……”
在秦寿遁出大殿的一瞬间,大殿虚影猛然碎裂,化作尘埃跟着风君,飘入秦寿的四肢百骸,秦寿只感觉身后一片熟悉的温暖,洋溢了全身,并没有多想,因为他急着去找她,找她分享这份喜悦。
一刻钟后,湖心亭,茶具前。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刘未央良久后开口道。
“这是你的情?”蓝田生问道。
“不,这是你的情。”刘未央答道。
“那你的情呢?”蓝田生继续问道。
“我的情太短,不能谓之情。”刘未央答道,随后又开口:
“他虽然不合适,却拿到了。”
“你的情?”蓝田生疑惑着捋了捋胡子。
“不,拿到了天机。”刘未央摇了摇头,回道。
“你如何知道?这个秘境我即是天机,我并没有感受到。”蓝田生疑惑的问道。
“感觉,我感觉他拿到了,他就一定拿到了。”刘未央肯定的回答道。
刘未央又开口道:“或许他自己重新走出了一条路,并未接受而是其他。”
“我不信。”
“他来了。”刘未央望着农田微微一笑,开口道。
秦寿果然出现在了农田对面,他无悲无喜的开口道:
“风君律令,风遁,去。”
一眨眼,没有再走这一片静湖,直接落在茶几前面,望着刘未央微笑着开口道:
“我算是成功了。”
“我相信你,比相信我自己更相信你。”刘未央静静望着秦寿,微笑着开口道。
她的笑容很甜,甜得秦寿感觉吃到了世界上最甜蜜的东西。
时间在这一刹那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