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午，小兵拿着一些食物去城门处，布鲁斯现在每天早上到晚上都在看城门，中餐要小兵送过去，晚上才回家吃。
一到木门处，就看一辆辆马车进城，这些都是到这里做生意的商人，他们大多数是四五辆马车组成的商队，每一组有10到15个私人护卫，装备中等，多穿皮甲，一个是打土匪用不到那么强的武装，一个是远行穿板甲不方便。
现在布鲁斯指挥着5六个士兵盘查，所有武装进城都要把剑上交，这是规矩，然后收税。
大部分商队都是“懂事”人带领，他们交完税后还会给看门的士兵一个小袋子，里面一般是10到20个铜币，合现在100多块钱，已经很多了，一天下来，他们这5，6个看门的可以分两百到三百个铜币，合着现在每个人一天分300多rmb。当然也有“不懂事”的人，他们往往会被请到一边盘查，一件件仔仔细细的把货物打开，混到晚上都不给你过关，然后说我们宵禁了，明天再来吧，一般跑商的这种憨憨极其少见，是珍稀品种。
“收私税”这种事情当然也是被默认的，士兵需要养家，除了军饷也就这个可以混点钱，军营里每一天都会换一波士兵来，这算是让他们雨露均沾，当然布鲁斯是天天都在的。
现在布鲁斯穿着锁子甲，外面套着罩袍，腰间别着长剑，没必要穿铠甲，看个门穿两层甲不重吗。
“哦你来了”布鲁斯接过小兵送来的食物，先喝了一大口麦芽酒“这位是老皮克”布鲁斯指着一个胖胖的商人，那个商人拿下帽子朝小兵点点头。
“他是我小时候的玩伴，现在是一个大商人了”布鲁斯嚼着面包说。
“不不不，小生意人，小生意人”那胖子笑道。
“行了，他是我儿子小兵，你和他去拿皮货吧，我还要看门”布鲁斯摆了摆手。
突然旁边木屋里钻出来一个人，瘦瘦高高的，脸上挂着让人不舒服的微笑“哎呀，军士长，这个就是你的儿子吗，怎么不介绍介绍”
布鲁斯看见来人皱了皱眉头“他叫小兵你现在认识了”然后他对小兵说“去吧”
小兵就领着那个叫老皮克的胖子商人回家了，他这是要把家里打下的动物皮毛买给他，直接买给这些商人可以说是真正的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你和布鲁斯很熟悉吗”小兵一边打包皮毛一边说。
老皮克笑了笑说“我们小时候住在另一边的山村里，那时候我们两个可调皮了，村子里的所有的小孩都被我们两个揍过，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后来他家搬到这里，我们两个联系就少了，在后来他当了兵，我做了商人，我就在这附近跑商，也算是三天两头见面”
“哦”小兵点点头，对布鲁斯的了解又增加了呢。
“好了”老皮克清点完皮货开始掏钱“5张鹿皮，20张兔子皮，5张狐狸皮，一张狼皮，一张野猪皮，鹿皮1银50铜，兔子皮20铜一张，狐狸皮50铜一张，狼皮两个银币，野猪3个银币，合计。”他沉吟一下，心算道“21个银币10铜，算22个银币”他在一个小钱袋子滴滴答答倒出22个银币。
小兵捡起一个数枝在地上算起来，他可不会这种老商人的心算。
“哦！你还会算数”老皮克惊讶的说道。
“会一点”他点点头。这个年代已经有阿拉伯数字了，不会说什么弄个阿拉伯数字就引起轰动，然后领主恨不得收你做官然后大展宏图，想屁吃呢。
“你会写字吗”他又问道。
“法文，拉丁文会常用字”
老皮克眼睛一亮“如果你感兴趣可以到我的商会来工作，你这样会算数写字的人起码可以每个月领到5个银币，而且你是布鲁斯的儿子，我可以给你一间商铺管理”
“啊”小兵一楞，有些心动“我会考虑的”老皮克点点头，带着他的护卫把皮货抱了出去。
看着一桌的银币，小兵一脸火热，这个年代皮货就这么值钱，也别嫌多，法律明确规定了一年只有三个月可以捕猎，三个月后还看见有人拿着弓弩在森林里晃荡，恭喜你，发现行走银币，去举报他把，而且捕猎是暴利，要收一半的高税，当然布鲁斯是在自己家的森林里捕猎，不用收税。
晚上家里。布鲁斯边吃饭边问“怎么样老皮克坑你没有”
小兵拿出一个钱袋“22个银币，他以比市场更高的价格收的，还多给了一个银币，他说你们小时候是青梅竹马，还一起打了所有同村的孩子”
“哈哈哈”布鲁斯笑到，他眉飞色舞的说“青梅竹马到是没错，只是我不单单打了其他孩子，我还打了他，因为他家特别有钱，他天天有糖果吃，我就抢他的，可是这家伙是天生的商人，我打了他第二天他就主动把糖果给我了，然后我们两个就一起去祸害其他人了。”
小兵心里了然，这布鲁斯和皮克居然还有这档子事。
“皮克说他有意向收我进他的商会”小兵把老皮克的话提了出来。
“嗯这倒是一个找钱的好营生，老皮克人也不错，我对他知根知底”然后他话锋一转“但是我希望你不到万不得已别去他手下做事”
“为什么？”小兵疑惑道。
布鲁斯看着他“老子的儿子凭什么去给他打工”
小兵一翻白眼。
“对了”小兵突然想起早上和布鲁斯打招呼那个人，布鲁斯好像很厌恶他，要知道布鲁斯可是人缘贼好的人，小兵第一次见布鲁斯对其他人漏出那种厌恶的表情。
“布鲁斯，今天早上那个打招呼的家伙是谁，你好像很讨厌他”
“那家伙”布鲁斯又漏出讨厌的表情“那家伙叫史迈克，是个无耻的混蛋，他以前是管门的，现在我抢了他的差事，我听说以前他管门收的钱都是自己拿着八成，剩下两城才给士兵，现在我来了，这家伙没钱花正恨我呢”布鲁斯不屑的说到。布鲁斯是当兵出身，他知道士兵的疾苦，他上位以后，每天收的钱只拿一成，剩下的全部平均分给值班的士兵，口碑很好。
“我怀疑那家伙会在关税上动手脚，但是我没有证据，那家伙是城门唯一会写字算数的家伙，叫其他会算数的家伙来调查税单不和规矩”布鲁斯挠了挠头，苦恼的说。
我靠，小兵在心里喜道，这不是给我表现的机会吗？小兵装模作样的咳嗽一下引起布鲁斯的注意，然后说“其实，我会算数写字”
“啥？”布鲁斯说道“你开什么玩笑呢，是不是在森林里被野猪拱了脑袋”
这也没办法，这里从来没有要用到写字算数的地方，布鲁斯当然不知道。
小兵是个实干主义者，他跳到凳子下，举起一只蜡烛到屋外，拿起树枝到地上写起来。
“这个是阿拉伯数字1到9到0，这个是你的名字布鲁斯的单词”
布鲁斯看着地上的单词，这确实是他的名字，他以前遇到学者，问过学者自己名字怎么写，他就记住了这一个。
“你怎么会？”
“咳咳咳”小兵挺起胸膛，像一只小公鸡“本人曾经在教堂被修士称为“智慧之光”（吹牛逼的），另外本人精通算数”
布鲁斯陷入思考，他摸了摸自己下吧的胡茬……
第二天布鲁斯小兵风风火火的走进城门旁边的办公室，只见那个叫史迈克的瘦高男人在在里面坐着写写画画，桌子上有一沓羊皮纸，一瓶墨水，笔正拿在他手上。
布鲁斯直接抢过那本关税簿子递给小兵“查！”
“你们干什么”史迈克叫道，一些执勤的士兵和路过的商人都围了过来。
小兵拿着那本羊皮纸的簿子查看起来。
“你要查我？那你查吧，反正我又没干什么”他自信的说道，他不相信一个孩子会知道算学，然后他看着小兵在地上写下一个个阿拉伯数字和一堆看不懂的符号（加减乘除），脸色开始变了。
“你不能查看关税薄”他开始感觉不妙“这不复合规矩”他上来抢小兵手里的税薄。
几个士兵上来拦住他，虽然他们不知道布鲁斯想干什么，但是只要史迈克不想做的事他们都支持。
“我会向伯爵大人说这件事”他看着地上记的越来越多的数字，急了。
“出事了老子担着”布鲁斯喝道“怎么样？”他问小兵。
“现在给我看收了多少钱”小兵指着放钱的柜子，布鲁斯一把扯下史迈克腰间的钥匙，打开钱柜，里面全部都是这个月收的税，小兵一个个数起来。
这里每一个月月底才会把钱入库，平时会放在这里锁住，小兵查看了这个月所有的进出记录。不一样的商人收的税不一样，这加大了算数难度。史迈克要是作假就只会克扣每一单的几个铜币，因为每天有多少人进进出出是有其他人上报的，显然这种计算量不是所有人都算得过来。
但是小兵不一样啊，从小就接受基础教育，这种算数不是轻轻松松。
最后小兵把所有铜币都数完了，与税薄不符，他向布鲁斯点点头。
“他tw！干他兄弟们！”布鲁斯大喝道。
其他士兵瞬间对他大打出手，这狗日的在位时完全不顾及他们，多少铜币流进他口袋里，早就想揍他了，一记记老拳打在他脸上，一个带着臂铠的士兵还蓄力一拳，几颗牙齿蹦了出来。
史迈克被送走，他这辈子完了，可能会被卖成奴隶，可能会被直接吊死，反正不会好。
布鲁斯看着满地的数字，陷入沉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