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土压实,看着这个简易的小坟墓,阿隆突然开口“我要回家了”
小兵一惊,蠕动一下嘴唇什么也说不出来。
“什么时候走”石头问。
阿隆摇了摇头“不知道,也许今天,也许明天。”这个孩子挂着幼稚的脸,想着迷茫的未来。
小兵运转着脑袋,想用自己的微薄人生知识给他点什么建议,可是,什么也没有,设身处地的想想,自己都无法自保,能给别人什么建议?
无力的小兵三人回到仓库,也没什么话说。看着睡在身边的阿隆,小兵慢慢的睡去,再一次睁眼阿隆已经不见了。
他回家了吗?
希望他回家了?
小兵思索,小兵困惑,小兵抓了抓鸡窝一样的头发,他感觉一阵无力,小兵说“系统,额……面板”什么也没有,胸口闷闷的,像有一块巨石,在继续待下去,小兵会被吞噬。
“我……”小兵看着石头说“我也想离开?”在极端环境里,你的学时和奇思妙想分文不值,你以为你可以改变什么,其实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石头看着他,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有麻木“你也要回家吗?”
“不,我没有家,我想出去看看,在这里会死,也许在外面可以走出一条活路,我从来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已经来到这个世界12年了,12岁的小兵前11年都在修女的照顾下成长,可他从来没有走出到修道院外1公里。
“祝你成功”石头终于有了点波动的说道,不过他稚嫩的脸上无助更多。
看着这个不超过14岁孩子,小兵想邀请他一起走,可是始终无法开口,他连自己的命都抓不住,无法再背负石头的命。
这天晚上,石头和他聊了很多,石头说“那天过圣诞节,我第一吃鸡肉炖土豆,炖的烂烂的,我吃了好大一碗,今年没有了……”
小兵听着,石头和他说自己吃过的好东西,来来回回其实就这一两样,慢慢的,小兵睡着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小兵就起身准备离开,看了一眼熟睡的石头,小兵轻轻的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大脑袋,走出了仓库。
小兵先来到修女的墓前,轻轻的抚摸了一下上面的名字,顺着大路走了起来,没有任何目标。
似乎老天并不觉得小兵已经非常悲惨了,它加大力度,居然刮起了大风雪。
大风雪里,小兵像一只蜡烛,随时可能熄灭,他穿着单衣,双手抱胸冻的牙齿打颤,冻的他骨头发疼,他的眉毛已经结成冰,脸上全是白霜,头上居然堆着一个小雪堆。
他走在小村子的路上,他想着只要走出这个村子就不亏,不知道为什么他那么迷恋脚下的路,多走一步他就觉得赚了,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啊,在来一步,在来一步。
一个村子里的妇女打开门把盆里的废水泊进雪地里,她呼着热气,看见了穿着单衣的小兵,她动了恻隐之心,伸出手想叫住小兵,犹豫了一下,想起家里嗷嗷待哺的孩子和为数不多的存粮,叹了口气,在胸前比划了个十字。
风雪大做,能见度开始变低。小兵觉得自己可能快死了,他僵硬的挪动着腿,心里面有些可惜没有走出村子。两边紧闭的木屋,木门和木窗像一张张人脸,嘲笑他,奚落他。
感觉身后有东西,小兵回头看了一眼,一辆漂浮在空中的马车慢慢的跟在他后面,驾驶的是一个拿着黑色镰刀的骷髅。小兵走一米,他就可以走两米,好像马上就可以追上他。
小兵转回头看着前方,内心毫无波动,甚至隐隐约约有些期待。
小兵继续走着,骷髅马车在后面慢慢跟着,这时小兵在风雪里发现前面有一个人,那人看起来像个乞丐,走在小兵前面,摇摇晃晃几步,倒下了。
骷髅马车穿过小兵的身体,开过倒下的乞丐时,马车上多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人,他在微笑,他像是释怀了什么。
小兵揉了揉眼睛,什么都没有。
他走到乞丐身边,伸手探了探鼻息,没气了,艰难的脱起他的衣物。
大了好几号的衣物被小兵穿在身上,多出来的裤子把脚掌裹的死死的,在把他的长筒皮靴套上,皮靴直接穿到了他的膝盖上面,乞丐的外衣套在他的身上像一个长袍一样拖到地上,滑稽的像一只企鹅。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扁平的小铁壶,摇了摇,是液体,闻了闻,是烈酒。喝一小口,一股暖流从胃里弥漫至全身,失去知觉的脚指头又有感觉了。
中午,风雪终于停下,气温略微提升,四周都是厚厚的雪,小兵已经走出了村子,周围是荒无人烟的野地,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那条指引他的路也被雪覆盖。
他迷茫的左顾右盼,找不到任何路标,周围只有雪和寥寥几颗大树,有了生的希望,又失去了指引,小兵慌了。
在小兵不知道怎么办时,远处有了异动。
一个转角处出现一个骑马的骑士,然后两个,然后三个,然后无数个。
他们虽然装备精良,人人都着甲,但是士气低迷,长矛上挂的旗横七竖八,连马都懒洋洋的不愿意叫一声。
这支军队有400余人,他们路过小兵身边都奇怪的看着这个小企鹅,前队骑士过去了就过步兵,步兵过去就过辎重马车,最后一辆马车上的伤兵干脆就直愣愣的看着路边的小兵。
小兵站了一会儿,跟了上去,他看着被军队碾压出来的路,心里说:去吧,跟着他们去吧。
就这样,这只败军后面跟着一个小尾巴。后面几个士兵把小尾巴的事传到前队,一个骑士打马来到小兵身边,身上的锁子甲和板甲摩擦的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骑士皱着眉头看着这个滑稽的家伙“滚远点”,他粗暴的呵斥道,小兵不为所的走着,骑士愤怒,抽出鞭子一皮鞭抽在小兵背上,小兵被抽倒在地,爬进泥地里。
小兵愤怒之极,爬起来捏起一把泥巴往骑士身上丢去,泥浆把这骑士漂亮的胸甲弄的污秽不堪。
骑士大怒刷的抽出长剑向他砍去。
“住手”,千钧一发之际,另一个骑士策马冲过来阻止了他,来的这个骑士非常高大。
“军士,他跟在我们后面,我只能驱赶他”这个骑士好像很害怕军士一样,开口解释道。
军士看了一眼被吓到的小兵说“少爷,我们已经回国了,这里不是耶路撒冷,他是上帝的子民,你的父亲不会希望继承他财产的人是一个残忍的暴君”
“啊知道了知道了”这个贵族少爷不耐烦的说道,他抹掉胸甲上的泥巴,骑马离开,同时怨毒的瞅了一眼军士。
军士对他的怨毒免疫,看着身上全是泥浆的小兵,从马鞍后面摸出一个袋子丢给小兵。
小兵接住袋子一看,是一小袋肉干。嚼着肉干,小兵就跟在军士身后,不远,不近,这条小尾巴融入了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