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樱有些惊异,他竟然没有询问自己为何会在御药局内?也罢……一时之间她还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继续隐瞒,还是应将事情的原委清清楚楚地告诉他。
欧阳靖渲似乎并没有放开她的意思,云若樱疑惑地看着他。
“你的手伤了,不能被按到,你今日就靠着朕,朕知道这样睡的不适,但朕着实不忍你再忍受那般的痛苦。”
云若樱已没有力气在多说什么,闭着眼睛,仿佛只有一瞬,便沉沉地睡去了。
她是真的累了……
云若樱再次睁开眼睛已是翌日的午时,她依然躺在了他的怀中,手臂传来了剧烈的疼痛感,昨夜之事只如潮水一般涌上了她的记忆。
“你醒了?”
“嗯!”
听到了她的应声,欧阳靖渲才安心地将她微微向前直起,自己站起身后再将她靠在了床栏上。
双眼注视着他,动作有些僵硬,云若影的心里泛起了一阵悸动,阳光透过纸窗照射进来,柔和地洒在他的头发和后背上。
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欧阳靖渲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回望着她,眼神是这般的专注,“饿了吗?朕已命人准备了午膳,都是些清淡的食物,要不要现在用?”
一觉醒来却依旧没有食欲,云若樱想要开口,又发现喉咙口干得如火烧般,几乎无法发出声音来。欧阳靖渲立即心领神会地倒了一杯水递给了她,云若樱接过了杯子,如临甘泉般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水流过干涩的喉咙,甚至有些有刺痛的感觉。
她哑哑地说道,“你一整晚都这样不难受吗?”
“昨夜朕抱着你就一直在想,似乎每一次你惹怒了朕之后总会做出些让朕惊心动魄之事,让朕心寒也好,心痛也罢,朕就是无法地责怪你,而是越发的心疼。太医替你包扎完了,朕有着一肚子的疑问,但看到了你的倦容,朕似乎又于心不忍。”
“其实没什么……只是近来没什么胃口,也容易乏,就想去御药局让太医诊断,没想到竟然会起了大火。”……更意想不到的是她有了身孕,……他的骨肉。
过了一个夜晚,明了了许多事,不知为何就是不愿告诉欧阳靖渲实情,总想着需要自己先找出那幕后的黑手,究竟是谁帮着太后想要害她。
“你知不知道你是皇后?”
他凝视着她,仿佛有些不信她所说的一般,想要看穿她心中所想,云若樱本能地避开了那道目光。
“现在才感到羞愧吗?若是伤到了朕的皇儿,你该如何向朕交待?”
他的语气突然严厉起来,一时间她更不知该说什么。
“朕不止惦记着你腹中的孩子,朕更在乎的是你!云若樱!看来你真的很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云若樱嗫嚅着,只是在等待他的决定。
“就当为了你腹中的孩子,好生照顾着自己,好吗?”
很少见他用这般恳求的语气,云若樱怔怔地点了点头。
像是松了很大一口气,“朕一夜未眠,也乏了,这几****就乖乖留在渲樱殿内,知道吗?”
她依旧一语未发,点头应允着。
欧阳靖渲随即走出了渲樱殿,“好好照顾渲樱皇后,若是皇后与朕的皇儿有何闪失,小心着自己的脑袋!”
“是!奴婢们遵命!”
脚步声渐渐远去,云若樱只感到了如释重负,昨夜的一切确实给她带来了太多的惊奇。甚至想到了,油然而生了一丝莫名的害怕,她在明,那个人在暗,现在她的腹中还有一个更小的生命等着自己呵护,是否还应继续自己原先的执着呢?
“小姐!安太医求见!”
安以默?他替自己挡了那一击,也不知伤的重不重,现在又为何要急于见她呢!
“宣!”
安以默缓缓地走进渲樱殿,很慢但却很是平稳,“微臣……”
“安太医身上有伤,不必行礼了!赐座!”还未等他俯下身,她已阻止着他俯下身。
“安太医伤势如何?”
“微臣自己上了药,已无大碍了!”
云若樱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臂,左手只是有了略微的擦伤,而整个右臂却被裹得密不透风,她无奈地笑笑,“不知本宫的伤……是否也会没有大碍。”
“原来皇后也会关心这个吗?”那个语调令她有些不舒服,“可是昨晚皇后可是英勇的很啊!”
云若樱无言以对,她是为了晓满才会没有立即逃出,又是为了那本册子才会受伤,但是她又该如何解释给他听呢?
“微臣斗胆,可否问皇后一个问题?”
“嗯!”
“皇后昨晚为了找那样东西险些逃不出御药局,甚至将自己的手臂至于如此的境地,是否真的值得?”
“值得!”……只是可惜,它还是被毁了……
“既然皇后这样说了,不管是为了什么,皇后总有自己的理由。”说着,安以默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用布裹着的包裹,放在了身旁的桌上。“如果微臣没有猜错,这就是昨日皇后拼着命也想要找到的那本记录御药局草药的册子,微臣替皇后拿了出来。”
云若樱有些诧异地望着他,其实他们之间的交情也不过是她受他之托为莫晓满送了一次药,他又是出于何种目的要帮她呢?
“算是微臣谢了皇后昨日的救命之恩吧!”
“谢谢……”这样她如同是获得了一道护身符。
“微臣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安太医请说!”
“微臣知道皇后的伤还未痊愈,但是令妃娘娘的药……”
“小姐!”安以默的话还未说完,翠儿又一次走进了渲樱殿,“令妃娘娘求见!”
似乎……每一次她的出现总是出人意料,却又那么恰到好处。
“看来……这个忙不用本宫帮了!宣!”
显然当莫晓满看到了安以默之时,脸上只露出了诧异的神情,“臣……臣妾参见渲樱皇后!”
云若樱微微一笑,“起身吧!”
安以默不等她说完,便拉着莫晓满的手走出了渲樱殿外。
“小姐……这……”
原来表面看着再过淡然的人见着了心中的那份爱都会变得淡泊不在,她收起了嘴角的笑容,“替本宫唤步撵!”
“小姐的伤还未痊愈,又有了身孕,皇上交代了……”
“那本宫自己走过去吧……”云若樱佯装着起身。
翠儿只得应着,“是!翠儿立即去准备步撵。”
她并不想为难翠儿,欧阳靖渲回了憬渲殿,若是要隐瞒他,这是最好的时机!她不可以错过……
那个地方她必须要去,无论是为了她今后的安危,还是腹中的孩子,她都不得不去……
步撵平稳地停在了颐寿宫,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右臂依然缠着纱布,但走出渲樱殿前,她依旧细心打扮了一番。
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身着着缕金百蝶穿花正红凤袍,外罩五彩刻丝石青褂,褂上绣着的是不变的樱花,下着翡翠撒花绉裙。
踏入了这宫门,如同陷入了一个危机四伏的圈套,她从御药局逃出想必已是众所周知之事,那个人是否已料到了她会到这里……
好在今日她意不在威胁而只求自保,等待着更多的机会。
“小姐!公公已代为通传!”
“你们在外侯着,本宫……”思虑再三,“本宫自己进去……”还是决定一个人来面对。
“奴婢们遵命!”
自打进宫以来,这或许是第一次需要鼓起那么大的勇气才敢走进的宫门。
太后还是如同她上一次来到颐寿宫一般,高居于上座,不失的是坦然,相比之下,云若樱确实感到了自己逊色了不少。
“臣妾参见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