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家教2
“老妈，我看起来是不是有点像大婶？”回到家里，我揽镜自怜。
“谁说的，我乖女貌若天仙！哪个浑蛋瞎了眼……”老妈忙里忙外，日渐消瘦。只是乐观的精神一直保持得很好，她一直相信老妹总有一天会醒过来，我也相信！
“好了，妈，我也只是这么一说！”
“不过……乖女，你告诉妈，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自打你再醒来，妈就再没见你穿过像样的裙子，总是一身老气横秋的套装。还有你的眼镜，都用了几年了……有什么事别闷在心里……”
“妈啊，我什么事也没有！”很心虚，确实，自从我在衣柜里翻到那些暴露的吊带、超短的衣裙时，我受惊不小，这二十一世纪的女人可真够大胆！如果在皇宫穿上这些裙子什么的，皇帝以外的人通通手一挥，要了你的小命，至于皇帝嘛，说不定会觉得很方便吧……呃——掌嘴！我在想什么？唉，这也许就叫入乡随俗吧！
我摘下眼镜献宝一样道：“妈啊，这可是我高中暗恋过的老师送给我的毕业礼物呢，怎么舍得丢掉！”真正的童梦缘给我留下了一本珍贵的日记，这可帮了我的大忙！
“你别骗妈了，以前你没瘦下来那会儿，你可是天天巴望着瘦下来好把自己塞进一堆吊带中，现在真的瘦了，妈又没钱给你去打扮了！”
“妈，你终于说实话了，呵呵！原来以前我那么胖的？”我拥住她，“其实呢，打扮得漂不漂亮不要紧的，只要人漂亮就行啦！哦，妈，你看这是什么？”扬了扬手中的录取通知及一套制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被化安中学聘任为古诗文赏析老师了！明天就可以上班赚钱啦！”
“唉，妈知道太委屈你了。什么时候你妹妹能像你一样奇迹般地苏醒过来……”
眼见老妈又要垂泪，我忙安慰：“妈，一定会的！”其实我不敢跟她说，虽然我醒了，但却并不是原来意义上的我了。说白了，我并不是她真正的女儿，而她的乖女还留在真明国继续着我的假太监生涯！
穿上制服，盘个发髻，特意把自己打扮得更老一些。一方面给自己壮胆，一方面也可以压住学生。
“你就是在网上应聘的那个童梦缘老师？”当我手执聘书立在校门口的客服中心时，早有好事者问道。
我微一倾身，“请多关照！”
“我？我可是自身难保，关照不了你！”他怪眼一翻，立马拒绝。屋内众人“哄”的一声，瞬间，人已借故走了一半。
“这个……其实高三（2）的学生呢，是有一点不正常，不过就看你能不能驯服他们……”一个头发花白，夫子模样的老者和蔼地示意我坐到他身边。
“喂，董校长，你是不是在睁眼说瞎话？如果只是一点不正常，我至于变成会说话的木乃尹吗？”一个手执拐杖，把头包扎得像个粽子似的男人从门外进来，“快，把我的医疗、补助、营业费以及精神损失费……共计……”原来这个老头是校长！
“哦，钱老师……有话好说……坐……”董校长忙心虚地起身。
“你应该告诉人家实话，我就是这样被你骗来的！还有没有一点怜香惜玉之情，找不到男教师，竟然连女人也不放过，你这不是叫她去送死吗？”
“钱老师，你不要这样说嘛，其实那些学生是顽劣了点……”董校长有些尴尬，“但他们的父母都是有头有脸有名望的人，给学校的赞助……”迅速签完木乃尹给的一堆发票。
“这群臭小子坏丫头是恶魔的化身，我反正辞职了，哈哈，校长，你就忍看同行成新鬼，笑向网从觅良师吧！”木乃尹很同情地看了我一眼，“好自为之！”
见他受伤不轻，我心里没了底，不会这个年代的学生敢打老师吧？出手还真狠！难怪校长对我应聘的要求简单到不能再简单——身体好，修养好！
“喂，把话说明白点嘛！别走啊——”不说还好，一说闪得更快了！
“有没有人愿意带我去教室介绍一下？校长？”我很诚心地问了句。
“现在都兴自我介绍，恕不奉陪！”喂——这下人全走光了！包括在这里小憩的看门大叔。
莫名其妙，我只好自力更生了。这个学校还不是普通的大，南楼、北楼，试验楼……现在已是上课时间，想找个学生问问也不容易。正当我像个愣头苍蝇四处转悠找不着北时，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嗖”地从我旁边蹿过，稍有差池，不把我掀翻在地才怪。神思恍惚地盯着他的背影，忽然他一回头，有一点吃惊，有一点邪恶，倒退着三步两步压到我面前。怎么会碰上这个浑蛋？我暗叹，无力地垂下头。
“你知不知道你很没同情心？”坏小子在我的头顶吼道。
“啊？”不得已，仰头张望，不知道他何出此言。可是他怎么那么高？我只及他的肩下！我有心让开一点，可是他的气息就那么拂在脸上，痒痒的，让我的脑子又不听使唤了，“什么？”
“你踩死了一窝正在搬家的蚂蚁，大婶！”他习惯性地坏笑，无辜地眨着亮晶晶的眸子。
“啊！”我吓了一跳，忙抬起脚蹦来蹦去。可是脚下什么也没有，不由愠怒。
“哈哈哈……还是这么秀逗！”他的眼神放肆地朝我调笑，转身拎着书包扬长而去。
“你……”我气得跺脚，好小子，休得意，枉我穿了这么多年，做你姥姥的姥姥还姥姥，看我整不死你！
“哦，还不走？”他猛地再回头，眉一斜。
我没好气地问：“去哪儿？”
“你不是高三（2）的新任班主任兼古文老师？”他一副你没救了的臭模样。
“你怎么知道？”唉，我干吗问他这个，被他牵着鼻子很舒服吗？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哈，童梦缘？我帮你改个名字得啦，叫童梦游怎么样？”他不怀好意地指着我的胸。
“你、你干吗轻薄我？”看他又要挨近，我忙护向胸部。
“我指的是你的胸牌，大婶！谁有空轻薄……哈哈哈，轻薄？大婶，你真秀逗了？轻什么薄？拜托，你怎么好像是从千年前的地底下爬出来的老古董一样？别说我没有对你怎么样，即使有，那也叫非礼好不好？轻薄？晕死！走吧……”他手一勾，我便乖乖地随他走上了教学楼北三教室。
“童老师欢迎您！”迎面悬挂的横幅，让我眼眶一热，谁说这群孩子太顽劣？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
心情瞬间转好，不作他想，推门便进去，“同学……”我“们”字还未出口，一盆水从天而降，将我淋成了落汤鸡。头发、眼镜、全身上下，都吧哒吧哒地滴着水。
“哦，我赢了！”坏小子拍手，把我往旁边一挪，冲着教室内的一位黄毛同学大叫。
黄毛同学不甘示弱地怪吼：“喂，你们是不是串通好的？这么弱智怎么当我们老班？连天下皆知的‘第一汤’都能接到？佩服，我输了！明晚我请哥们去PUB！”
“寒羽，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是你的老师！”我咬牙切齿，其实我并不想这样形容他，但他真的是个魔鬼。
“大婶，你不要用这种少女才有的眼神看我，我有点毛骨悚然！”他夸张地抚了一下胳膊，露出痞痞的笑。我已经给气暴了，有一种想大开杀戒的冲动。他看着我握紧的拳头，故意装作怕怕的样子，“你该不会是想对我施暴吧，大婶？我真的对你没有一点‘性’趣！这样吧，如果你有女儿的话，记得叫她来找我！”
说罢，不顾我还在那儿无休无止地吧哒吧哒……风度翩翩地坐到最后一排的课桌前。
“一般的老师都可以躲过这一劫的，她竟然……唉，拜托，老师你害我们输得好惨！”一个小胖丫嘟着小嘴抱怨。
教室内一片如旧时赌场般的嘈杂，我正想杀他个满地尽是黄板牙时，一个弱弱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童老师，我原以为你会没这么快用上四楼的卫生间，它是专为高三（2）特种班老师准备的洗浴疗伤一条龙专卫。这是钥匙，我也要功成身退了。”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子打了把伞，冲我微笑。如果不是他的胸牌显示他确是同行，我会把他当作神经病，艳阳高照打什么伞？呃——打伞有打伞的好处，就像刚才……
“可是你的鼻子是怎么回事？”我被他强拉了出来，研究他的鼻子片刻问。
“这个，呵，不幸中的大幸，跟其他壮志未酬的老师相比，小开S！”他抚摸着鼻子，咧嘴傻笑，虽然打着伞但还是不时地朝天上看看，好像随时会有不明飞行物砸到他的头顶上，“两天前，我在黑板上版书时，找不着粉笔擦，就听身后传来一阵马达声，仰头一望，是一只迷你老鹰带着四只会飞的小鸡盘旋地冲我过来，一撒爪子，黑板擦不偏不倚击中了我的鼻子……”
“哦，可是我不明白，什么是迷你老鹰以及会飞的四只小鸡？”我拿钥匙开了门。
“没关系，过不了几天，你会比我明白得更深，领悟得更透？只是口齿会越来越不清楚。”他如释重负又颇带同情地看我一眼，“保重！”用那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眼神再看我一眼，怎么感觉像是依依惜别？
我将自己稍作清洗，换了套衣服，再来迎战。
先投石问路地扔了个石子，将门砸开，没动静！嗯，可以进去了。
还没站稳，只听“嗖”的一声，有什么从头顶呼啸而过？继而响起了欢快的乐曲……
“欢迎老师，欢迎老师！”有敲文具盒的，有敲书桌的，有跳集体舞的，有唱1234567的……
满天的五彩金纸飘然地洒落我的头顶，他们像欢迎仙女一样地欢迎我。
“啊哟，你看你们把老师洒得满头满脸都是，老师，别动哟，我来帮你擦！”小胖丫行动非常之迅速，一手拿着七彩的毛巾冲了上来，三下两下，我只觉得头发及脸颊上有股刺鼻的药水味，“请欣赏——今年最酷的发型及脸绘！”
小胖丫炫耀地从屁股后掏出面镜子，我定睛一看，“啊——妖怪！”红橙黄绿青蓝紫……那是我的头发，我的眼镜，我的脸吗？
“喂——让开！”两位美少女弹身而起，各执一瓶喷雾剂，在我还不及反应时，大好河山便已喷在了我刚换的制服上，五彩缤纷！
“好了！史上最快、是壮观的人体涂鸦！过瘾！”两人互击一掌，以资鼓励！
我怔在当场 ，心中无名之火腾地蹿起一丈多高，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哈哈，大婶 ，现在你可爱多了！”寒羽还是那么不怕死地第一个来惹我。
“妈的，又输了！喂，新来的——”黄毛同学指着我怒喝，“你******就不能给老子争一口气，人家往你身上喷漆耶，你都能忍住不发一言？败给你了！”
我透过厚厚的五彩的玻璃镜片，翻了翻眼，我不是不发言，而是一时气得失语。况且我对这些新生事物实在是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看看手中的钥匙，又要去了。
第三次我伫立在教室门前，这一次，我一定要镇定！
冷眼看着室内，学生们正襟危坐。
“老师好！”当我走上讲台时，他们全体起立，也许是为我锲而不舍的敬业精神所感动吧！
“嗯！同学们好！请坐下！”我也不好再板起脸了，挥了挥手，“我就是你们新来的班主任，我的名字叫童梦缘，你们可以叫我童老师！”伸手准备从粉笔盒中拿一支粉笔出来，结果一掀开盒盖，我的天——有一只蛇正对我吐着红艳的芯。
倒抽一口气，忍住！镇定！蛇？哼，我不是没见过，早在蛇族时，我便见过无数条蛇，不怕不怕！我按下惊慌。
“我就说她后知后觉，你们还不信，怎么样？看到蛇，她竟然连叫都不会，反应超迟钝！这下死心了吧？待会儿说不定她还会问你们这是什么？”寒羽摇头晃脑，对着黄毛同学窃笑。
我冷眼看他们交头接耳，忍无可忍地叱责，“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你们的老师吗？如果这是书院私孰，你们不敬夫子早就被开除了，如果是在皇宫当差，早就拖出去斩了……没有羞耻之心，还在这里哈哈嘻嘻……”气得哽咽，拎起蛇来大喝一声，“我问你们，这是什么？你们竟然敢把它放在老……”
我这番义正言词的教诲还没完，下面早已一片捶胸顿足的狂笑。鬼哭狼嚎也不足以形容他们的失态。
“救我，哈哈，救救我！”寒羽已笑得捂肚滚在地上，却依旧难以自己，“校长，你为什么跟我老妈一样的英明神武，这最后一只恐龙竟然同时被你们俩寻获，我佩服，啊哟，五体投地！”此时他们真个是五体投地地笑趴在地上。
“我输了！心服口服！”黄毛同学边笑边哭，“******，她简直不是人，更不是女人！呜——三天的PU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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