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师2
“报告——老师，我迟到了！”黄毛丁衍悠哉悠哉地立在教室门口。
“丁衍，你能告诉我原因吗？”我正在上课，现在已经是上午第二节课。最痛恨没有时间观念的人。
“唉，私车抛锚，我只得……”突然他深情并茂地朗诵，“曾经有一辆H大的校车停在我的面前，我没有好好珍惜，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对这辆H大的校车说三个字——我要上……如果一定要在这三个字前加一个期限，我愿意是……”
“你他妈叽叽歪歪地说什么呢？谁不让你坐H大的校车？迟到活该！上你妈个头！”门外又冲进来一人。
“H大尽是恐龙，我不敢坐，怕她们见到我这样百年难遇的帅哥会发疯撕了我！”丁衍护住自己。
“你？没看出来！恐龙也分食草食肉，飞翼与爬行类！拜托去撒泡尿！”寒羽一脚踹开他，自己直往座位上走。
“寒羽，你又是怎么回事？”别想蒙混过关！
“我？”他冲我暧昧一笑，嘴角划出一道魅惑又邪恶的弧线，顺便抛了个漂亮的媚眼给我，“无可奉告！”
怒视他目无尊长的嚣张跋扈模样，真想海扁他！
看我生气地噘起了嘴，他忍不住又要笑。挑衅地对我挤眉弄眼，即使是这么不正常的表情，但还是帅得那么无可挑剔，我为自己这一想法而晕！
“大婶，你干吗老看我？”
魔鬼！
“我们继续上课！”我故意大声地喝责，以掩饰内心的不安与躁动。
这时班里最矮最瘦的武小东突发狂言：“老师，你的声音好美！唉，有句古话说的好啊，声音好听的一定是个丑女！不过，没关系！老师，我不会在乎的，我请求您做我的家教，这么多年，我终于找到了治疗失眠的好方法了，哈哈……老师，晚上来我家给我讲课吧……”
讲台下又是一阵狂笑、喧闹，我忍不住又想大开杀戒！
“今天，我们来学习一首清丽华美的恋情诗篇，唐朝李商隐所作的‘《无题》其一’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那么，哪位同学能告诉我，这首诗的中心意思？”
“身上没有彩凤那双可以飞翔的翅膀，心灵却像犀牛角一样，有一点白线可以相通……”方子莹遥望窗外，突发感慨，她可以说是班内的佼佼者，无论是学习、才情、姿色……不知道她怎么会沦落到这个特种班？
“嗯，说得很好！”我对她有一种星星相惜之情，“古书记载，有一种犀牛角名通天犀，有白色如线贯通首尾，被看作为灵异之物，故称灵犀，‘一点通’的想象也由此而来。这是一首恋情诗。描述自己此刻虽然没有彩凤般的双翅，得以飞越重重阻碍与意中人相会，但相信彼此的眷恋之心当如灵异的犀角暗中相通。‘身无’、‘心有’，一退一进，相互映照，是间隔中的契合与沟通，怅惘中的喜悦与慰藉，表现了诗人对这段美好情缘的珍视和自信。两句比喻新奇贴切……”
方子莹闷闷地吐了句：“老师，如果有人向你赠送此诗，又是什么意思？”眼眉冷淡。
本来安静的教室内立即一阵骚动，看小说的，涂鸦的，偷写小纸条的，不打呼噜睡觉的……全翘首观望，窃窃私语，戏谑不断。小胖丫黄芳莉则是一脸向往，激动地双手捧着腮帮子，“哇，师姐，你好好浪漫哟！”
“如果是异性，或许他觉得和你很有默契，已到了那种心有灵犀的感觉，用你们二十一世纪的话来说，就是想泡你吧，哈哈哈……”我对自己刚刚学会的这个“泡”字感到十分好笑。为什么要用“泡”来形容追女孩子？百思不得其解！
“什么用我们二十一世纪的话？老师，你不会真的生活在侏罗纪吧？哈哈哈……”又被这群小恶魔们揪到语病，浑蛋！上网查找才知道他们口中的恐龙所指为何，现在又拐着弯嘲笑我是恐龙！一阵哄堂！
方子莹今天倒显得与团团热闹格格不入，再次发问，反而替我解了围，“如何回复呢？”语调平淡得倒不似是想向我讨要答案，而是一种对某人的质问与嘲讽。
我微微一笑，到底是少女情怀，“如果你喜欢他的话，你可以送他一首唐代诗人刘禹锡的《竹枝词》。过两天我们会学到。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还有晴。这首诗模拟民间情歌的手法，写一位初恋少女听到情人的歌声时乍疑乍喜的复杂心情。犹如平静的心湖被情郎投入了一块石头，溅起一圈圈涟漪。‘道是无晴却有晴’一句，晴与‘情’同音，诗人用谐音双关的手法，把天‘晴’和爱‘情’这两件不相关的事物巧妙地联系起来，表现出初恋少女忐忑不安的微妙感情。送这首诗我认为再合适不过了。”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方子莹在口中低吟，提笔便写了下来。在我还没弄清她的用意时，一阵轻微的马达声起，一架模型直升机兀地腾空，呼啸地盘旋于头顶。
由于有了“迷你老鹰”的告诫，我忙处于警戒状态……只要她敢扔黑板擦之类的硬物，就不要怪我翻脸无情！
“咔！”小飞机正要越过黄毛丁衍时竟然失逝，除了方子莹写的那张纸条悠悠地飘到丁衍书本上外，无人员伤亡！
寒羽拍拍丁衍，戏谑一笑，“黄毛，有人暗恋你哟！不要辜负美妹一片心，今晚请PUB！”
刚才的飞机到底是要去往何处？我持怀疑的态度，暗自揣测……任由教室内一片混乱的哄笑。
方子莹黯然起身离去，甚至没有打一声招呼。
“子莹！”方子浩唤了声妹妹追过去，跑到门口时恨恨地回扫了寒羽一眼才扭头走人。
“老师、老师！我也要，我也要！你也给我贩一首，我好送给……”小胖丫急不可耐地含羞瞟向……
我不想他这么招人，但——我不得不承认他是女孩子心中的最佳情人，帅得可以让人包容他的任何缺点……
我默默地注视着他，这个酷似风哥的俊逸少年。风哥的宠爱让我三生难忘，不由秀眉微颦，喃喃自语道：“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金风……风哥啊，当年你我如何的情投意合，怎奈天意弄人，你我皆是命运的嘲弄者，未果的痴情竟是乱伦的绝恋。
寒羽懒懒地伸了伸手臂，故作潇洒地站起身来，“金风……哈哈，今晚我作金风，谁来当我的玉露？看看我们一相逢到底是不是胜却人间无数……”
“哼！”方子莹、方子浩双双归来，皆不复当日涂鸦的狂野，而子莹更是显得异常的失落与愁情。
“你……out！”好好的一首词给他糟蹋了，更破坏了我心中与风哥的种种美好与温馨的过往。我忍不住喝责。
“老师？我又不是邀请你的，哈……”说罢不忘睇了方子莹一眼，俊逸的脸上挂着坏坏的笑，无所谓地耸耸肩。想必刚刚已看到子莹回来，似乎故意大声气她。
“如果老师今晚想当你的玉露怎么办？”黄毛道。
“送你得啦！我的玉露至少也得像梦露……”
他们俩在说什么？我气得将粉笔盒内的粉笔全部捏得粉碎，下流胚子！
“老师，继续上课！”方子浩斜了那两个没有一时闲暇的酒红与黄毛一眼。
“今天到此为止吧，粉笔全粉了！”我很抱歉，提了提粉笔盒给他们看。
武小东研究片刻，噘着嘴振振有词地说：“老师，我要跟校方说，下次别买这种劣制粉
笔了，太烂！”
是吗？这可冤枉了粉笔制造商，再好的粉笔怕也经不起我生气时的大力金刚指吧！
“喂——大婶，黄毛想请你今晚……”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看着直挺挺地躺在那儿的最后一支粉笔，它之所以能幸免于我刚才的涂炭，是因为它不在粉笔盒里。
武小东气不过，大声吼道：“你们别吵老师了，谁也别想打老师的歪主意，我要老师给我当家教……”
“你们看这是什么？”我满肚的怒火无处释放，眉心的鹤芒渐炙渐亮，（鹤芒是我生为鹤族人与生俱来的标志，在愤怒与遇敌时便会时隐时现，爆发出无限潜能。）将粉笔抛向半空，伸手轻轻一弹，立刻，粉笔化作三段，在同学们的惊愕中分别朝三个垃圾疾射过去，黄毛、武小东不可幸免地中弹，虽未倒地也是一阵痛苦地哀嚎。
寒羽一怔之下，竟能仰体近180度，对于他这样的身高来说确实是难度不小，就地一滚接下了我的粉笔暗器，邪魅一笑倒显得英姿飒爽。
“妈的，敢打你老子！”丁衍发威了，黄毛一竖，只听马达声再起，我终于如愿以偿地看到了一只迷你老鹰与四只会飞的小鸡在空中俯冲过来，可是——我是谁？我会怕这个？打定主意要给他们施以颜色，我一动也不动地盯着它，只是暗运真气，在它就要完成使命与我亲密接触时，我轻轻眨了眨眼，“咔！”迷你老鹰等就从天而落，摔在地上变成了一堆零件。
如雷般的掌声，不知道是给寒羽还是给我，我亦未料到他竟身手如此敏捷，不是十年练家，难以成此气候！
“哇塞，老师你好好厉害，你一定要收我为徒！”黄芳莉第一个冲上来，用那胖胖的胳膊把我勒得透不过气来。
“嗷耶——难怪有恃无恐地来找我们麻烦，幸亏看她是女人没怎么动她……”竹竿男怪叫。
方子莹、方子浩对看一眼，相对其他狂热的粉丝来说，他俩反应确实不怎么正常，表情更是有些古怪。而寒羽在起身之后也加入了他俩的队伍中，神情一阵迷茫，复杂难辨。
第四章 遇袭
傍晚，天色渐暗。
下班后的我，仍沉浸在力战小恶魔们的兴奋激动中，怀着得意的心情独自走在热闹的街道上。临时起义，不如去超市买点日用物品？想罢，我一转身，正准备步入右手边的“世纪联华”，突然余光一闪，似乎有人影跟着我顿下脚步，“嗖”地，我飞快地瞄过去。
“老师！”
“老师，这么巧！”方子浩与方子莹并肩而行，靓靓的两个孪生兄妹，看起来真的很养眼，见我抬眸的刹那，方子莹身形一愣，方子浩则早已面露微笑，拉着子莹朝我奔来。
“怎么是他们？难道是我自己神经过敏？还是被这帮小浑蛋们整得头晕眼花，感觉错乱！”我疑惑地怔在当场，还是有些不甘地朝他们身后望望，再无其他，或许真是我弄错了，谁会来跟踪我这个无权无钱又无美貌的人……
“老师，你在看什么？”方子莹紧随着哥哥冲我明媚一笑。
“哦，没什么！”我总不能说，我差点误以为他们俩是来跟踪我的吧，“我正准备进超市买点东西！”
“是这样，那不打扰老师了，再见！”方子浩循着我看的方向随便扫视了两眼后，便拉着子莹离去。
拍拍脑袋，幻觉，对，刚才那一定是幻觉。
在超市里购了几件每个月的必需品，我挎着鼓鼓的包包往公交站牌走去。本来是想打个的车，但一想到小妹若灵还趟在医院昏迷不醒，便忍住了。没想到刚出超市，那种怪异的，被跟踪的感觉又来了，我心中一阵恼怒，猛地一回头，哼，若被我逮到，你就死定了！
“啊……”更没想到的事发生了，就在我回头的一瞬间，我的包包被擦身而过的一位身着白风衣的男人一把扯去，我急得大叫，“抢劫啊……站住……”
那人去势如电，竟然令我一时措手不急，可恶，我就不信你能跑过我的凌波微步。可是大街上总有来往行人，行为总不能太过失常，故而一时与那男子追逐得颇为激烈，追着追着竟追到一条偏僻的小道上，环顾四周，前面有片果林，这几座旧房子怕是果农的住处。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糟了，我迷路了，再看前面那个白衣男人，竟在我停下脚步时，止住了前奔的身形，难道——难道他并不是怕我追上他，而是故意要引我来此，心中暗叫了声上当了！
哼，既然姑奶奶敢来，还怕你使诈？有什么尽管放马，否则定要你打车送姑奶奶我回家！
就在我以为他要转身之际，眼前另有一白影忽闪，横手向我勒来，我不敢怠慢，后仰一旋，就势飞起一脚往他的肩头踢去。这时我才发现，此人竟然戴着击剑时的护头网盔，令人看不清其真正容貌。
开始抢我挎包的白衣人如鬼魅般，飘忽而来。
我一愣，瞬间，他的装扮怎么像变脸一样，变得与刚才袭击我的人一样？
“风声剑、鹤戾镯在哪里？”声音很怪，似乎配有变声器，只听出是个男人的声音。
“快说！”另一人疾喝，声音尖细，似是女子。
难道我遭遇了黑手组织？
“什么？我听不懂！”我一面小心应付着他们的进攻，一面嚷道，搞什么嘛，什么风声剑、鹤戾镯！
“不要装了，鹤族灵女一定就是你！”女人不耐烦地说。
“鹤族灵女？”我一愣，早在真明国那会儿，我确是鹤族之人，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什么灵女。
“你承认了，那么就交出风声剑与鹤戾镯吧，凭你一人是无法保护这两样宝物的。与其被唐门的人夺走，颠覆世界，不如交由我们保管！”
“凭什么？”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虽不知道那宝物长什么样，但他们这种要法与强盗又有什么区别？我冷哼一声，反问道。
“凭什么？”那两人对看一眼，似是心有灵犀，双影交叉，犹似蝶舞，不一会儿，我便觉得头晕目眩，再难支撑！
“撤！”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黑影几个纵步，跨空而来，两道锐利的白光，呼啸飞过，直击向那变幻双影，“叮叮”两柄袖箭被击落时，双影已被迫乍分。
来人一手拎起我的手臂，大步领着我狂奔而去。
拐进更幽暗的墙根后，我被救命恩人捂住嘴，紧压在身下，任凭他起伏的胸膛挤压着我，我连大气也不敢出，当然，想出也出不了，被他捂着呢。听着身后追逐的脚步渐去渐远，我知道我被人救了，虚脱地闭了闭眼，小声地说了声：“谢谢。”
许久未听他应答，我闪了闪睫毛，黑糊糊的看不真切，只感觉到他的胸腔里传来一声闷笑，“大婶，这么喜欢被男人搂着吗？”
“呃……”怎么会是他？“你！”我气恼地推开他，“乱说什么？我只是被吓到……”
“那包包里是什么，那么重要？值得你这么没命地追？”他咂了咂嘴，不无责备地扬了扬眉，决定拉开拉链视察一翻。
“啊，不要！”我的脸突然涨得通红，这个混蛋，已经将里面的，我的纯私人物品看了个遍，最后噙着一抹坏坏的笑容靠近我说道：“确实，非常重要！”
我的脸红得都快滴出血来，好在，天暗得看不清。被他的气息包围着，我有些不习惯地往后仰了仰，后背已靠到墙上。
“大婶，你知不知道自己很麻烦，以后出门小心点！”他没大没小地敲了敲我的额头。
“你以为我想的吗？都不知道为什么有人会跟踪我……”我抱怨地想推开他还不自觉地重压在我身上的2/3重量。
“来人目的很明确，肯定不是劫色，大婶！只是你自己没搞清楚罢了，难道你认为自己有魅力到被人跟踪的地步吗？啊……”他的话还没说完便先吃了我毫不留情的一拳。
“你呢？你为什么会来，是碰巧救了我还是和他们一样……来问我要什么风声剑……”我生气地瞪着他。
“什么碰巧救你，我是特意来的！”寒羽不满地叫了起来，委屈地瞪了我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的表白，我的心竟然有着丝许的窃喜，不经意间竟露出了小女儿般的娇羞之态。
“呃……”寒羽突然失笑，拍拍我的脸颊，“大婶，你思春啦？哈，我确实是特意来的，但不是为了救你，而是怕那风声剑与鹤戾镯被他人捷足，绝不是为了你这个色女……哈哈……”
“你去死……”我的头一抬，冲着他的耳膜猛地大喝一声。
“哦，河东狮吼功，我被你震晕了，你厉害！”他竟然敢耍赖地倒在我的肩上，可恶，我都快被他给压扁了！
就在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恶斗中，他送我回到了小区门口，临了，他朝我挥了挥手，“大婶，机灵点，时刻要记得，你没有美色，所有接近你的人，只是为了你的灵女身份以及……那两件宝物……唉……也包括我……看来夺宝之战即将开始了，好自为之吧！”
这浑蛋！我被他气得要吐血，恨恨地踹他一脚，三下两下冲进小区。
当我按亮自己房间的台灯时，窗外某人的身影仍滞留在小区的门口，那么挺拔，那么高傲，带着一抹迷人的微笑，他仰望着窗帘边的我，最后他打了个漂亮的行礼手势，转身离去。
虽然被他贬低得一无是处，但却不知为什么，我的心中除留与情人般斗嘴的窃喜与甜蜜外，竟然没有一丝丝的恨意，刚刚透过落地窗看到他执着的身影，我忽然有一点感动，有一点想哭又想唱的感动。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今天那一男一女又是谁？风声剑与鹤戾镯到底是什么样子，难道真的会由我引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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